这么蹉跎了片刻，眼看着要到请安的时辰了，月才人顾不得细问，披上大氅带着白棠出了门。

摘星楼到坤宁宫距离不近，她要提前许多出发，才能赶在其他嫔妃前头到坤宁宫。

知道自己处在风口浪尖上，月才人行事极其稳妥，誓要让人抓不住错处。

路上，白棠几次想张口，结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弄的月才人心烦意乱。

她偏头看了白棠一眼，小声道：“外头人多眼杂，你有什么话留着咱们回摘星楼私下说，现在打起精神来跟着我。”

白棠昨天得了消息，夜里根本没睡好，看着便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

月才人有心想让她休息，可身边的宫女只有白棠一个，只能狠了心将她带出来。

否则身边连个支使的人都没有。

白棠低声说了句好，跟着月才人一起去了坤宁宫。

今日的请安依旧平平无奇，皇后只说了两句关于花灯节的事，便借口疲乏让嫔妃们散了。

月才人走在嫔妃们的后面，隐约间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替身之类的话。

她黛眉轻蹙，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白棠跟在后面脸色有些发白，手心也出了一层薄汗。

好在那几个嫔妃只是闲聊，月才人跟上去的时候，她们已经转换了话题。

回了摘星楼，月才人越想越不对劲，叫了白棠过来。

她问：“今天回来的路上周美人和于美人间说了什么，你去帮我查一查。”

白棠垂着眸，神色几番变幻，最终咬了咬牙道：“小主不用去查，奴婢知道。”

月才人扬了扬眉：“那么远的距离，你听到了？”

她才听到了几句，没想到白棠竟然都听清了。

白棠摇了摇头：“奴婢没听清楚，只不过她们讲的东西，奴婢大约知道。”

月才人好奇心更重了：“她们讲了什么？”

白棠低着头，一字一句的把听到的消息全都告诉了月才人。

月才人其实心里早有猜想，如今听着白棠的话，倒有了如释重负之感。

日日坐在灯光下露着侧颜，回榻上便和衣而睡，她怎么可能没有预感？

只不过之前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江明月，江家的明月。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可月才人这三个字便有些许讽刺了。

她只是沾到了已故江家明月的光罢了。

“我有些乏了。”月才人声音有些哽咽。

白棠心下一酸，张口想要安慰：“小主…”

“我想自己静静。”月才人补充。

白棠点点头，吞下了未言之语。

她起身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了把门关上。

等到白棠身影消失，月才人强忍着的眼泪这才大颗大颗的滴落。

即使有了猜想，可这么明晃晃的被人告知自己当了替身，这个滋味真不好受。

她得好好缓缓，筹谋一下未来。

……

常宁殿。

嘉妃言回去后简意赅的把皇后的意思跟宋晚晚转达了一遍，最后不放心的叮嘱：“你今年乖一点，不要乱跑好不好？”

闺女幼年的事真的给她吓到了，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她依旧每到正月十五就害怕。

宋晚晚揉了揉鼻尖，软软的应声道：“好，晚晚今年不乱跑。”

结果当天下午就被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