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点点头，说道：“第二，我是人类，所以我不希望我的种族被奴役、被欺压、被摆在餐桌上……”

“任何一个正义秩序，无论是谁建立的，无论它的体制是怎样的，无论它的运转方式是什么，它都应该满足这两个前提，才算是真的正义。”

陈羽肃然道，“否则，它就是虚假的正义。我也必将穷尽一生之力，去把那个虚假的正义给毁灭。”

“很好。”莎点头道，“我想我们具备深度合作的基础。”

“那么莎姐，你的正义秩序是怎样的？”陈羽是真的好奇，认真问道，

“现在人族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有一天人类站在了这个世界的巅峰，那么我估计人类会用更残忍的方式去对待其他种族……”

“屠龙者终成恶龙，现在人族被欺压的有多惨，等到人类崛起的那一天，对异族的报复就有多狠。到了那个时候，人类还是你眼中的正义阵营吗？”

“在这个世界上，智慧种族是不可能和平相处的……最起码我看到的情况是这样。”

“你的问题很好，现在的我也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莎轻声道，“不过我认为目前这个世界的混乱，是有根源的。那就是天道……”

“天道有私，这个世界的天道有问题。所以我的正义首先要解决这个天道，然后才能回答怎么看待未来的人类和其他种族的问题。”

……

陈羽没话说了。

先定一个小目标，干翻天道？

只能说，莎姐，不愧是你。

……

和莎进行的交流整体上是良性的、有益的、加深彼此了解、为未来的合作打下了坚实基础的。

然后，陈羽就不得面临一个现实：

天剑山将近两百万超凡者战兵被灭了，整个十万大山最大的成规模异族势力被灭了。剩下的，最多就是两三万战兵的那种小部族。

五大种族彻底没了气候。这个世界的格局，要被彻底改写了。

人族翻身的日子真的要来了，因为在这场战斗中，人族是唯一保存了几乎所有实力，没怎么消耗的种族。

所以接下来几天，陈羽一直在开会。

剑宗的长老们，各个人族部落的首领们，从溶洞世界出来的佣兵团们，那些听到天剑山之变，而以最快的速度过来表示投效的异族们。

当然，还有莎。作为实际上规划、制定、执行了一个宇宙的文明秩序的存在，莎的眼界、见识真的是无与伦比的。

跟她相比，陈羽真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陈羽充分而认真的与她进行过很多的交流，而莎也的确如同熙所评价的那样，理性而睿智。

她从不轻易的表达态度，面对陈羽的一些问题，也从不直接给他答案，而是提供了很多不同的思路，并将许多可能的后果摆在他面前。

然后，陈羽就更加茫然了。

他真不是这块料，要决定一个种族的未来该怎么走什么的……穿越前，他当一个公司的小主管都当不好行吧？

所以，满脑子混乱的陈羽最后也不想那么多了。他只是走原本定下的路：

那就是为人族打造一条最坚强、最刚硬、最凶狠、最暴虐的骨头！

这个世界的人类，最起码十万大山世界的人类，谈什么未来谈什么规划还太早，太奢侈。

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类经过数百上千年的驯化，早已经有了根深蒂固的奴性。

这一代人类已经废了，他们全身的骨头都被敲碎了，泡软了，砸烂了。

现在，就必须要用异族的血水重新泡出一条强悍的脊椎骨！

然后用这跟骨头不断的牵着扯着拉着人类这个族群，一代又一代输血，去洗刷那些奴性，去输出那些自信、尊严和骄傲。

陈羽，就要做那柄切开异族血肉、让异族不断流血的剑。流出足够的血水，才能泡出足够坚硬的骨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