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叶平与归一道人的战斗，最终归一道人落败的时候，他似乎真的是在利用某种吞噬的力量干掉了叶平之后，又被叶平的力量转为成为了叶平。

难道说荧当时真的挥剑斩杀了叶平，她也会在之后的某个时刻变成下一个叶平？

屠龙者终成恶龙是吧？

“那你呢？你最后干掉了叶平，难道就不担心自己变成他的下一具身体吗？”

“我已经是了。”叶十一面容苦涩地说道，或许是担心自己地这番话引起误会，他接着补充道，“我从一开始就是被叶十一创造出来的分身，也就是说，我一开始就是他备选的一具身体。”

“但我现在还不是叶平，我不知道叶平在创造我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我似乎拥有独立于他的‘自我’，如果我现在自认为的‘自我’真实存在的话，但也有可能是叶平本就是这样打算的，或许对他而言，拥有自我意识的分身更不容易被发现吧。”

“不管怎么说，现在是特殊时期，虽然我很想相信你，但我也有职责在身，不能够听信你的一面之词，还是说，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董烨对叶十一的印象还算不错，说话的语气也相对委婉，但他身上那越发明亮的耀月盾的光辉，并没有让人感觉到他那句“我很想相信你”是真心话。

“我没有办法证明……”叶十一摇了摇头。

“啊？”董烨则因为叶十一的这句话愣了一下。

“我本以为，当我解决掉叶平之后，他会立即通过我的身体再度降临，为此，在被他放逐到空间之外时，我已经将我的身体损毁大半，只留下了这两只手来送他最后一程，这样一来，就算他通过我的肉身再临，不管是那个归一道人还是你们，就都可以轻易干掉我，那时，我也会尽全力将叶平的全部意识封锁在我的体内，力求将他彻底消灭。”

“你为何要做到这一步？”凌月也开口问道，但心中隐隐有些猜想。

叶十一应该不是为了自己进城，就算他的行为能够排除掉叶平对自己影响的嫌疑，但如果这个证明过程需要搭上自己的性命，那岂不是毫无意义。

那么，在假设他现在的行为真的没有受到叶平干扰的前提下，能够通过他所做的一切而获益的人就只有两个。

一个是文澜，一个是文怜。

一个是他的女儿，一个是他的妻子。

“是为了文澜和文殿主吗？”

“……没错，”叶十一点头承认，“从小到大，文澜都因为她身体上的那些特殊性而被人歧视，但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她面对的这一切，背后其实是你们天涯岛在做推手，你们想要利用‘文怜生了一个畸形的女儿’这件事压过‘文怜可能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准确地说，是‘文怜可能受到了魔气的影响’，看来就算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会不自觉地想要将那些对文怜不利的信息给隐藏掉。”

“……而文怜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你们认为是我导致的，其实天涯岛和万仙阁早就知道我是叶平的分身了吧，你们手眼通天，我都有所猜想的事情，你们没道理不知道。”

“唉，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董烨挠了挠脑袋，“毕竟我们得对整个城，还有聚集地里的人负责啊。”

“我当然也明白，所以我从未想过进城，只是每当想到因为我，我的妻子和女儿都要遭受这些对待，心中难免有些不甘，如果我这次能够成功，或许就能够打消你们对文怜的顾虑，我的女儿或许也能够从那些歧视之中解脱。”

“可惜，现在看来，叶平并不打算使用我这个备用的身体。”

叶十一的这番话让荧听着很不是滋味，或许是叶十一早就被磨平了棱角，所以才会在猜到了这些真相后依旧选择接受，而并没有进行反抗，也可能是叶十一将数量更多的人放在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之上，所以才不会反抗。

不管理由是什么，最后的结果都是，到了这个时候，叶十一依旧没有想过反抗，他还在想着用牺牲自己的方式来对抗造成了这一切悲剧的叶平。

“你就不打算反抗吗？”荧问道，“反抗叶平，让他不会从你的血肉中降临，让你自己真正地成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