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和冯季时走在人工铺成的小路上。

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林子，不知名的鸟雀扑扇着翅膀发出清脆的啼叫，更显林间空幽。

“这里。”感应到那微弱的阴气，冯季时带着江白往左边的林子里钻。

树木茂盛，杂草丛生，路不好走，但两人如履平地。

江白打量着四周，注意到前方某个方位时，脚步顿了顿。

“怎么了？”冯季时察觉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她。

“前面，”她指着前方一棵参天树木，“有个吊死鬼，你没看到吗？”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冯季时只看到了一个套起来的麻绳，他肃着脸，感觉到了那里扩散出来的一点阴气

“你也有阴阳眼？”他问。

平时他能看到鬼是因为那些鬼主动现身，而他们如果刻意将自己隐匿起来，他是看不到的，只能察觉到鬼气。

他一直以为江白跟他是一样的情况，没想到……

他略感无奈，居然到现在才发现，真是！

“还有谁有阴阳眼吗？”江白反问。

“一个女生，叫……安莹莹的那个。”他告诉她，“虽然她没说，但她的表现都说明她能看见鬼。”

“哦，原来是她啊。”江白装作恍然大悟，“你看不见吗？”

冯季时摇摇头：“大部分人都是看不见的。”

“原来如此。”

两人边说边路过那晃荡的绳套，只把这当作一个小插曲，他们最终的目的地是那一条河。

……

“应该就是这里了。”冯季时在一条并不宽阔的小河或者说池塘前停下。

河水浑浊，黑黝黝的看不到底，密密麻麻的的浮萍飘在水面上，水草间，一股烂泥腐烂的不明味道在四周萦绕。

江白踩在岸边的一颗大石头上，眼睛盯着浑黑的河水。

“那两个小姑娘的尸体就在这河底吗？”

那几个大汉说，他们将人不小心搞死后为了毁尸灭迹，将两人绑在一起，又在她们的脚上绑了大石头，最后将她们沉河。

“这里的怨气最浓。”冯季时半蹲下看着河面。

江白：“接下来……要将她们的尸体打捞上来吗？”

冯季时：“我下去吧。”他说完就开始脱外套。

“行。”江白点了点头，“我在上面给你照应着。”

“嗯。”

两人都不废话，冯季时脱掉碍事的衣服后便沉下水。

从平日里的相处中，江白知道这人应当是爱干净的，现在却这么干脆利落地去趟浑水，尤其现在天还这么冷，也是让人佩服。

水下。

冯季时的眼前是一片污浊，河水浊中泛着绿，他屏着气一口气往河底游去。

泥里的水草飘摇，再细看，丝丝缕缕的黑发混在其中，他游过去，看到了两具尸体。

尸体面对面捆着，面部高度腐烂，恶心又恐怖，长发紧紧超绕着她们的身体，一部分的血肉彼此交融在一起，脚踝处绑着一颗大石头。

冯季时看到时整个人有一瞬间的沉默，但没耽搁，以最快的速度解开尸体上绑着的石头后，拽着绑在两具尸体上的绳子拉着她们往河面游去。

肿胀的血肉中，一颗眼珠子盯着他的后背转了转，又合上了。

“哗啦——”

江白看到冯季时破水而出，浑浊的水流顺着他冷白的面颊滑落。

她连忙伸出手臂将他拉上岸，再看到拖出来的那两具尸体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冯季时浑身都湿透了，湿发搭在脸上很是狼狈。

江白把外套披在他身上：“辛苦了。”

他摇摇头，看向两具看不出容貌的尸体：“尸体找出来了，先报警吧。”

“嗯，交给警方处理案情之后还得先让那六个人付出代价才行。”江白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