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气球隔着视线，土土着急地推了一下往前跑。

她跑啊跑，不停地跑。

“江屠！”

“土土！”

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环顾四周，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却没有一个是她熟悉的模样。

“土土，你看到谁了？”灰灰看着她，想让她亲口再说一遍。

“我……”耳边是令人晕眩的欢呼声，看着面前的三双眼睛，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看错了。”

她勉强弯起嘴角。

“……”

——

长椅上，江白抬头看了眼缓慢转动的游乐园。

“幸好那几个孩子都乖巧听话，不然带那么多人真的要累死。”

巫七的视线落在人群中：“怕累为什么还要带他们来这儿？”

“带他们来这儿放松一下呗。”她笑了笑，“最近不是在跟别人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儿就带他们出来转转。你呢？你怎么不一起去玩玩儿？”

“我都这么大了，玩这些小孩子的东西算什么。”

江白白了他一眼：“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话说回来，你既然是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子，是不是都没人带你来过游乐场啊？”她揶揄。

巫七：“……”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她还捣了他一下。

“……你就不怕我生气吗？好歹顾及一下我的自尊啊。”他十分无奈，无奈到心累。

江白直起腰，清了清嗓子：“对、不、起，我是、一个、机器人，不懂、人类的、自尊心。生气？我、不怕，因为、你、打不过、我，嘻嘻。”

巫七：“……”

他弯下腰揉了揉眉心：“别在这个时候装机器人啊。”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本来，就、是，机器、人，哈、哈、哈，你好、傻。”

“……”

“好了，适可而止，我跟你去玩还不行吗？”他站起来，眼神中充斥着无可奈何。

江白笑嘻嘻地站起来：“你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什么？”

“感谢我帮你弥补了童年的遗憾跟缺失，以后你也可以跟别人说你是一个去过游乐园的孩子了。”她双手叉腰，对他挑了挑眉。

“游乐园有什么好去的。”

半晌，巫七抿了抿唇，“但还是谢谢你。”

他道谢的时候声音不大，跟害羞了似的。

江白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不客气，儿子。”

“……为什么，又叫我，儿子。”他咬牙切齿的，现在的他倒有些像江白刚才扮演的智障机器人了。

“嗯……”她故作思考地眨了眨眼，“小时候，一般带孩子来游乐园的都是父母吧，而现在……”她拖长音调，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意思不言而喻。

巫七：“你死心吧，我不会认你当妈的。”

怕江白又开他玩笑，他大步向前，跑向碰碰车的场地。

“我们就玩那个。”

他赶紧说。

“好吧，随你。”

江白忍着笑走在他后面。

“儿子，待会儿妈妈会让着你的，别担心！”

巫七在路人的目光下踉跄了一下，走的更快了。

——

向暖生爬上树，将枝桠中的红色气球拿下来递给树下的小女孩。

“小妹妹，给，你的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