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在杨乐和小牛的催促下钻进车子，小轿车冒着白烟，飘向前方，直到没了踪影，小铁牛依然站在那里，傻傻地站着。

他的脑海里，再次闪现出刚才的那一刻，苗苗的脸庞和眼睛是那么的熟悉，是和妈妈看自己的时候一样，他的泪水再次噗索索流下。

小铁牛无精打采地往回走，街道两边的人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不时地，远处传来稀稀疏疏的二踢脚的声响，将京城的天空炸开，也将小铁牛拉回现实，快步向家里走去。

老花子在小铁牛走进大院的时候，就发觉到小家伙的泪痕，感觉到小家伙的忧伤。

大花猫夫妻依然慵懒地躺在火炕上，大花猫在小铁牛进屋的那一刻整了一下眼睛，然后，又闭上，鼻子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旁边房间，传来小金兰和小金竹欢快的笑声，以及音乐声和不知名的那女说话声，那是，唐忠诚送过来的彩色电视机里面播放的。

小铁牛一个人躺在火炕上，大花猫身子向小铁牛萎了过来，一脸安全，满意地呼噜起来。

“苗苗，不就是回家过年分开几天吗？别哭了。”杨乐在看到身边的女孩眼泪默默滴下。

“哼，你不知道，他刚才喊我妈妈，我高兴。”苗苗说出一句让杨乐和小牛都不理解的话，特别是小牛，惊诧之后，车子向旁边滑去，手忙脚乱之后，才开稳。

“你都没有结婚，别人叫你妈妈，你不想嫁人了？”杨乐的醋意立马腾地升腾起来，心里的难受感觉再次冲击着大脑。

“不嫁人了，就给小坏蛋当妈妈。”苗苗低声说道，声音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下车吧，到了。”小牛把车停稳，对着后面喊道。

苗苗和杨乐说了感谢和提前拜年的话，提着东西钻进人潮汹涌的车站，消失在小牛的视线。

两个人分道扬镳，苗苗提前上车，杨乐直到看不到苗苗的身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一个小屁孩让这么漂亮的美女魂牵梦绕，唉，搞不懂。

“他现在干嘛呐，是不是在想我，小坏蛋，叫我妈妈，人家还没嫁人，羞死了。”苗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望着窗外，不由得想起那个小身影。

“啊气，啊气。”小铁牛一连打了两个喷气，吓得大花猫夫妻，直接从火炕上跳到地上，迷茫地看着小主人。

“哈哈，是谁在念叨我。”小铁牛说完，看着大花猫夫妻的样子，开心地笑了，心情好了很多。

“小铁牛，快点过来。”小金兰终于在电视一个节目播完，才想起他的小弟弟，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哦。”小铁牛趿拉着鞋子走了过去，盯着电视，看了两眼，转身向后院走去。

金嫂儿正在忙着家务，小铁牛赶过去帮忙，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都忙着将食物准备好，在过年期间，才能抽出时间玩一会，蒸年糕、粘豆包这是北方人必须准备的食物。

“铁牛，怎么不去看电视，婶婶忙得过来。”金嫂儿看着懂事的小铁牛过来帮忙，劝解道。

“婶婶，不忙的时候也可以看啊，家里，就你最忙，都没有休息时间。”铁牛说道。

“还是我家铁牛懂事。”金嫂儿非常开心，喜欢这个小家伙。

“婶婶，你还加的我妈妈的样子吗？”铁牛扬起小脸儿问道。

“当然记得，你妈妈长的可漂亮了。有一对小酒窝，一笑啊，那可是真美。”金嫂儿一下子怔住了，心里想着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问，是想他妈妈了吗？

“哦。”小铁牛说完，就不再说话，帮着烧火，把劈好的柴火投进炉灶。

“铁牛，尝尝好吃不？”金嫂儿从旁边的笼屉上用筷子夹起一个微凉的粘豆包递了过来，他想转移孩子对妈妈的思念。

“婶婶，好吃。”小铁牛咀嚼着粘粘的大黄米做的豆包，香香糯糯，还有里面菜豆的香味，别有一种意境。

“中午我给你盛几个，对了，家里没有白糖了，一会去买一斤。”金嫂儿看到小铁牛吃的香甜，想起糖罐里已经空了。

“嗯，我这就去。”将手中最后一块木材丢进灶坑，站起来走了出去。

供销社离家里还有一段距离，小铁牛一边走着一边看着经过的人们脸上的笑意，也只有过年了，大家才这样，平时，都是忙碌的身影，为了讨生活，哪有时间想着开心的事情。

“咣当，啊。”一个穿着破旧的女人摔倒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叫声。

“阿姨，摔坏没有？”小铁牛赶忙跑过去，扶起女人，问道。

“谢了，没事，没事。”女人蜡黄的脸上，苍白无血丝，显然长期营养不良，背上背着的布包，明显是外出 的人标准打扮。

“你的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小铁牛明显感觉到，女人的身体，是饥饿引起的。

“唉，饿的。”女人无奈地要挣扎起来，可是，身子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加上摔倒也是伤到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