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的油腻荤腥都已经被清除干净，两人现在各自在火堆的一边坐着，洞口有月光，洞内有火光，头顶上有两颗夜明珠发出的淡蓝之光。

洞口外有潺潺流水之声和呼呼风声，洞内有时不时噼啪作响的烧火声，还有颜白白和路无朽轻微的呼吸声。

当然，在路无朽的耳中，还有自己一直在砰砰的心跳声。

“真的，只是普通的珍珠。”路无朽微微侧头不敢继续与颜白白对视，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部和心头，变得燥热难当。

至于颜白白的前半段话，他选择性的忽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敢作答。

“嗯，也真的好看。”颜白白笑道，她是真心觉得漂亮，但看路无朽那无措的样子，她却觉得可爱，于是生起了逗弄之心：“路无朽，这珍珠你是打算送给心仪的女子吗？”

“不，是，我……”路无朽连忙回头与颜白白对视上，看着她脸上的笑，又快速移开了目光，许久，他咬了咬牙才喃喃道：“这是……打算送给你的。”

“嗯，送给我？”颜白白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路无朽回过脸去看颜白白，见到她脸上的呆愣之色，心中突然一松，正式道：“这原本是我打算给你的谢礼。”

“为何？”颜白白还是没有缓过神来。

“救命之恩的谢礼。”路无朽说着，又抬头看了看洞顶上的两颗夜明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才道：“前段时间，猎兽林，你救了我。”

“嗷，原来是那次！”经过提醒，颜白白很快回想起来，她突然看向路无朽，惊奇道：“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的修为竟提升如此之快，路无朽，你也太厉害了吧！”

“我是外门弟子，拿不出什么很好的东西，这珍珠是我身上最好的东西。”路无朽停顿了片刻，抬头看了一眼顶部的两颗夜明珠，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才又急忙道：“等以后我再……”

路无朽一边说着一边收回自己手中的珍珠，但他手中的珍珠却被颜白白快速拿了去，同时被颜白白打断了他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多谢你的谢礼，我很喜欢。”颜白白拿着珍珠笑道：“而刚才你也救了我，那我也给你个谢礼吧！”

“我给你谢礼不是想要你的谢礼，我是说，我不想要你的谢礼，不是……”路无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救颜白白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谢礼，一时间有些慌乱，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想法。

在上礼仪课的时候，那位礼仪长老这么说过。心怀感恩确实需要答谢，但如果为了那份答谢而去做什么，便会消耗这份缘分。

礼仪长老亦说过，你得到了一点别人的帮助，便立刻还清，这会向那人传达两个信息，一是你不想亏欠别人，不想与那人有过多的牵扯，是划清界限的意思；二是你想继续和那人有牵扯，这是在表达自己的友好。端看那人怎么想。

路无朽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实在过于复杂，以前他能避则避，但现在，他竟突然有些后悔，他该多多练习磨炼才是。

如果不是这样，他现在也不至于想要表达自己希望颜白白接下自己的谢礼，又让她知道，他这不是想与她划清界限的意思。

“我能明白你的意思。”颜白白却突然道。

“你明白？”路无朽惊讶。

“是的，我明白。”颜白白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那就好。”路无朽迟疑地点了点头，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颜白白到底明白了什么。

把手中的珍珠收好，颜白白便把视线移向了路无朽放在洞口的嗜炎剑上。

“这是你的剑？”

路无朽点了点头，眼中的悲伤一闪而逝。

“这是一把好剑。”颜白白点了点头，又看向路无朽，脸色认真道：“你是为了这把剑，身上才有这么多伤的？”

“你怎会知晓？”路无朽诧异。

“第一，如果这是你家祖传的剑，你不会只是衍剑宗的外门弟子；第二，如果你一直有这把剑，在猎兽林的时候你也不至于等到我来救；第三，你一直把这把剑丢在洞口，一看就知道你们还不熟。”

这个世界上哪有剑修把自己的剑老婆那么随意地丢在一边的？

“呵呵，是。”路无朽也被颜白白最后的话逗笑了，点了点头。

“路无朽，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我的谢礼，那让我替你上药吧。”颜白白说着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浓郁的药香便在洞内散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