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睡梦中醒来的那一霎那，颜白白便感觉到了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是熟悉的体温和气息，颜白白知道这是谁。

颜白白转身便与路无朽的视线对视上，他原本深邃的眼睛眯了眯，似乎从黑暗中迸发出一些亮光来。

“师姐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吗？”路无朽说着低头不由拒绝地在颜白白的额头上吻了吻。

颜白白动了动身子把自己从路无朽的怀中中解放出来，她的视线锁在挂在床幔上的精巧铃铛之上，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刻意去闻，倒是能感觉到一丝不属于这个房间该有的香味来。

“仙人醉的花粉，你制作的迷香？”

颜白白低头去看还大咧咧地躺着看自己的路无朽，他略微卷曲的黑发铺散在枕头上，倒是把肤色衬得苍白了些，幸而他唇色红润，才不至于像一个病恹恹的弱公子。

“嗯，这是师姐的味道。”

路无朽点了点头，他伸手去够颜白白身后的长发，用自己的食指慢慢卷着玩。

得到肯定的答案颜白白倒是没有多少意外，毕竟就算她的精神再怎么累，也可能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身边多出了一个人都不会毫无感觉。

她又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也确实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可能，这只有别人能闻得出来。

颜白白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感觉身上没有不适的地方，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不得不感叹修仙人的身体就是好，如果是普通人被抱着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都会有不适的地方。

路无朽这时候也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他伸出双手去捋颜白白背后略微凌乱的长发，捧起来看到她洁白的脖颈，眼睛不由得暗了暗，眼中一丝烦恼闪了过去。

师姐现在的修为，他已经很难在她身上留下些什么痕迹了，就如昨晚他在她脖颈上留下的吻。

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师姐不会抓到他太多错处。

这般想着，路无朽忍不住笑了笑，抬头，便与颜白白狐疑的目光对视上。

“怎么了，师姐？”路无朽笑着问。

“你似乎……”颜白白微微侧过头，她看了看路无朽骨节分明的细长双手还穿插停留在自己的发丝之间，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道：“很喜欢我的头发啊……”

路无朽爱摸自己的头发，更喜欢把脸全部埋进头发里，也喜欢闻头发上的味道，这些都是颜白白现在才注意到的有些关于路无朽的迷惑爱好，她有些不理解。

颜白白也顺来一缕头发到胸前，摸了摸，又拿到鼻尖闻了闻，感觉是正常的发质，也是正常的味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路无朽看着颜白白的一切动作，又看到她投向自己的疑惑眼神，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路无朽又躺了回去，他笑得不大声，但能感觉得到他的开心，就像是一个普通人遇上了一件很开心的事，能让人开怀大笑的事，然后很开朗的笑了起来。

他这个时候就像一个没有什么负担的，一身轻松的年轻人，现在在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又遇上了一件令自己开心的事。

刚醒来并且看向外界的嗜炎看到这么一幕，微微一愣。这原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放在现在的路无朽身上，却是那么稀奇。

自从它跟了路无朽，路无朽也有开心的时候，但那都是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像今日这般笑出声来的，好像并没有。

“喂，干什么突然笑起来了？”颜白白用一只手撑着弯下身去看路无朽，还是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路无朽又笑了一会儿才慢慢平息下来，但嘴角还是上扬着，眼含笑意地看着正低头看着自己的颜白白，回答道：“突然很开心，所以便笑了。”

“莫名其妙，你不说实话。”颜白白还以为自己刚才是做了什么很可笑的傻事，所以才引得路无朽这么发笑。

颜白白学着路无朽对自己做的那样，她弯下腰去执起路无朽散在枕头上的一缕头发，触之冰凉，如上好的丝绸，又低下头去闻了闻，发丝上也是路无朽身上淡淡的冷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做完着一切，颜白白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以令人上瘾的地方，又有些奇怪地去看路无朽，这才发现路无朽脸上的笑意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漆黑的瞳孔深处焕出些红光，皮肤上也缓缓浮现出魔纹，头顶上的魔角也缓缓冒了出来，他又轻轻笑了起来，勾起的嘴角露出尖尖的虎牙。

比起之前那开朗的笑，这个笑是妖冶而魅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