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嘈杂，但充满畏惧的声音让布雷·查理曼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慢慢低下头，看向已经骨骼分辨不出形状，只剩下头骨在液化的岩浆中缓慢溶解的艺术品。

“你之前是希望让格林卿回来是吧？”

他又一次勾了勾手指，爪尖的魔力远程扼住了之前开口的小男爵的喉咙。任由对方被红色的法师之手攥到难以呼吸。布雷·查理曼歪着头，用冷血动物的竖瞳盯着在场的所有人。

“他现在不能回来，我要让他去荆棘领，这事关帝国的颜面，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表面上，帝国其实只能算半个集权制的封建社会，毕竟在布雷·查理曼化龙仪式之前，除了初代查理曼，没有帝皇能够真的扼住所有臣子的喉咙，摁着他们的头给自己下跪。

现在就不一样了。

“陛下英明。”

所有人统一下跪，做出最卑微的姿态给予布雷·查理曼回应。

于此同时，大地出现了强烈震动。

一个士兵不顾礼仪地冲进了大厅，大叫着：

“陛下！陛下！活死人！大量的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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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荆棘领的领主府中，和其他的领地不同的是，荆棘领并没有城堡，除了高墙与哨所外，只有些建立在缓坡的制式兵营。

这里本就是帝皇用来挟制南境，防止南境叛乱的帝皇武力辐射点，自然没有让代理领主享乐的权利。

林恩在这里翻看着一笔笔账目——

荆棘领比他想象的富有，因为这里的代理领主是约德·雷尔夫的人，这几年没少接着沃金斯商行将部分士兵的武器与物资卖到边境、卖到王国或是叙亚，金币、银币堆满了一个小仓库。

而相对的，

这里原本想为帝国效死，想要击杀活死人甚至是惩处已经明显有着叛乱罪的林恩时，却发现，自己手中的长剑只是练习木剑打了一层铁包皮而已。

林恩骑着骏马走进荆棘领时，还看到了路边被分食的士兵们，他们的皮甲被活死人们轻松撕开，稻草的填充物被撕裂的缝隙中拽出，那些可怜的家伙们大叫着、惨嚎着，然后渐渐没了声息，最后拖着断臂残肢无声地站起。

“快点，昆恩，保护好这里的居民不被活死人们攻击，之后我会向莱昂大师提议给你加学分的，比如以实践的名义，我记得你们黄金塔的实验材料，贵重的消耗物资是需要用学分兑换的吧？”

一个挂着半拉皮甲——准确说是薄皮蒙着稻草的样子货——的活死人刚刚还在街道上袭击一个看上去应该是无家可归的女人，下一秒就顿住，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远处成群的活死人尸群里。

“三百二十......一......”

有着褐色短卷发的昆恩颤抖着身体，像是承受莫大压力一般虚空抓着什么，鼻血像是开闸的水龙头往外喷，但是林恩没有当回事，只是继续翻动着账目。

“这样一来资金倒是不缺了，接下来就是需要去接收那些完全为我效死的士兵了。”

他合上账目，给昆恩灌了一瓶补血的药剂转身离开了房间。

屋外，是一队队青壮年，在白石领士兵的看管下，静默地站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