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你我都知道这齐乐府原本是恒国的地盘，这些百姓曾经是恒国的百姓，大家现在虽然愿意听朝廷管理，可他们对于朝廷的戒备没有完全消失。”

“大人说孩子对于每户百姓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孩子入学，他们必定放心不下，学堂修的偏远，他们怕是连做工的心思都没有，整日想去看看。”

“但修建在此，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进进出出都能看见，他们放心，你教学的时候也能少点波折。”

林意往窗外看了一眼路过的百姓，他们老实的样子，实在令他不敢想这些人生乱子时是什么样。

可这方疑问解了，心中又起新的疑惑，他试探性问，“夫子好似对王大人很是推崇。”

他伯父林通判是嫡支那一脉，尽管身有官职，但旁人敬的只是他身上的官袍，并不是他这个人。

可这两天他发现不管是郑夫子，或者眼前的程夫子，亦或是伯父林通判他们对于王大人的崇敬是打从心底里来，敬的只是她这个人。

这一点令他不明。

“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初生的朝阳意味什么？”

林意张口便答回答，“温暖。”

程淼用手轻轻拨动房间里的竹帘，“对，就是温暖，王大人于我而言，是温暖，是新生，更是希望。”

如果不是她向庆帝要夫子，自己就只是在家庙度过凄惨一生的可怜人，不会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才学，也不知道方寸之地外的天地如此宽广。

见林意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程淼捂住嘴，只露出带笑的眼睛，“你现在不懂我说的话，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今夜你就正式住进学堂，这一个月可要好好学习，一个月后我会再来，若是你一个月还没有学会当地的语言，可是会被送回去哦。”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林意微微张着嘴问，“还要送回去啊。”

“自然了，当地这些孩子都不会大庆官话，你这做夫子的肯定要牺牲下，先学当地语言，不止是你，我们当初来时也被大人压着学了一月，我们都可以，你也行的。”

王青曼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己淋过雨，也要把别人的伞给撕了，她们当时学习当地语言经历过的痛苦，别人肯定也要经历一遍。

林意感觉自己在程淼的眼神里面看到了幸灾乐祸，但是那丝眼神闪的太快，等他想要确定清楚的时候，程淼的眉眼没有一丝变化，依然笑意盎然的模样。

“学生必当尽力！”学不会就要被送走，这句话的威力比任何威胁都有用，已经是注重脸皮尊严的年纪，这般被送回去，别说他们觉得自己脸上无光，家中估计也会蒙羞。

不管怎么说，哪怕是拿出头悬梁锥刺股的架势，也必须把当地语言学会，好在本地语言学起来不是特别复杂，很多的字的发音与大庆的官话相同。

程淼鼓励的笑笑，只说一句：我相信你，人就离开了村子了。

她人走后，林意笨拙的将自己的行李拿出来，想要把衣物整理出来，本是埋头在屋子里整理，根本没注意自己房间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围满了年纪各异的孩子，俱都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他，等他回头，被门口的人吓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