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懂小蛇眼里的情绪，却能明显的感觉到，蜷缩在沈知言怀里的那只小蛇，似乎对他逐渐升起了一丝依恋。

沈知言该是一个人，躲在这绝美的世外桃源里，生活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时日，没有与活人说过话了。

明明一身清冷的他，竟然抱着这只瘦骨嶙峋的小蛇，自言自语般的说了好多好多。

他说：“小白，你知道吗，在我下山那年，我在山脚下看见了一个特别好看的姑娘，她应该是刚刚化形的蛇妖，身上的妖力很不稳定，却有一股芙蓉出水的气质，加上那身本该明艳，却又清冷的红衣，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她了。”

“当时山门里的那些师兄弟们，将她当作宠物一样玩闹，将她弄得很是狼狈，我心有不忍，本欲上前阻止，却被父亲拦下，斥责我作为他的嫡子，山门未来的接班人，不仅不该插手这些无谓的琐事，还要与其他师兄弟们，保持应有的距离。”

“那时的我，听从了父亲的话语，选择了视而不见，却也因此后悔了很久，好似有魔力一样，总是在梦里见到那只小妖，梦见她可怜兮兮一身是泥的样子，梦见她哭得稀里哗啦，问我为什么不肯帮她？”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我与那只小妖，也仅有一面之缘，在这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她了，可每每想起她时，我的心里总是感到愧疚。”

“小白，你说她还活着吗？”

小蛇在听到沈知言的这一番话时，小小的瞳孔微微一紧，竟然极有灵性的对他点了点头。

沈知言的面上，顿时绽出一抹浅浅的，却又极为温暖的笑容。

“我也觉得她还活着，她那么小一只，却那么有生命力，怎么可能轻易死在山门之下，那些纨绔师兄弟们的手上呢？”

“我虽然没见过那只小妖的原形，但我想，她的原形应该如你一样，也是一只干净得没有一丝杂纹的小白蛇，应该如你一样漂亮。”

“就是不知道你若是得到修行，化为人形之后，是否能如她那般，令人过目难忘了。”

“小白，要不，我助你修行吧？”

沈知言的目光，认认真真地落在了小蛇的身上。

小蛇的第一反应是惶恐，甚至掉转了小小的蛇头，下意识地就想要逃。

它的这个反应，落在沈知言的眼里，令他十分不解，“小白，你怎么了？”

“你是不愿意修行吗？”

这一次，小蛇没有作答，只是平复下了方才的恐慌，继而趴回了沈知言的手上，两眼空洞地看向前方，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沈知言猜了又猜，都猜不透小蛇心中所想，终是无奈地长叹了口气，说：“也对，在这世间，也并非所有生灵，都渴望长生不老，渴望拥有无上的力量。”

“小白你若不愿修行，我自是不会逼你，只会陪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也当作是你在陪我，你别再逃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