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轻松飘到她旁边，认出了对方正是与她生前合租的租友，只不过关系一般。

女人脸上是专属打工人的疲惫，换下高跟鞋后接起了一通电话，没多久就开始破口大骂，“是，我老娘已经回到家了，有意见吗？”

“你的工作关我屁事！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擦屁股了，你以为我是你妈啊！”

对面的女声又说了几句。

“领导说了今天要交，很紧急，我手上任务不少，根本完不成。”

“都是同事，帮帮忙不行吗？再说我把工作放你桌上你也没拒绝啊，现在你告诉我下班了?”

“我已经将大头揽过去了，给你的只有小部分，这你都完不成吗？”

“妈的，我告诉你吴迪，领导要是怪罪下来，可别怪我不帮你说话!”

听完那一刻，女人的脸彻底阴了，虞欢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她背后源源不断冒出的黑气。

“你他妈是听不懂人话吗？老娘在办公室明明白白说了不帮，你非死乞白赖要放我桌上，我能甩你脸上不成？”

女人骂得唾沫星子都出来了，“还领导怪罪下来，你当老娘是实习生任你欺负啊！还同事帮帮忙，我之前叫你帮忙的时候，你怎么不发挥善心了？”

“有本事，你叫领导开了我。”

她翻了个天大的白眼继续口吐芬芳 : “你别以为老娘怕你，你和领导那点破事还存了照片在我手机里呢。”

“妈的想吓唬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真把我逼急了……咱们鱼死网破。”

女人呸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旁听的虞欢 : 真是一出大戏。

要不怎么说打工人的怨气比鬼大。

——

女人去洗澡了，虞欢饿得前胸贴后背，丧着鬼脸蔫蔫地飘出了门。

还蛮新奇地，她想碰得到门就碰得到，不想时可以轻而易举穿过去。

在002的视角下，小脸惨白的宿主脚跟浮地，生无可恋地玩着从门外飘到门内，又从门内飘到门外的无聊“游戏”。

她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好饿，好饿，好饿……

说实话，002觉得有点好笑。

可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

可就不太友好了。

……

高芸刚上电梯，被迫加班的她精疲力尽，加上眼睛天天和鬼魂打交道，多走一步路，她的身上都像压了千斤顶。

手机亮了亮，百度弹出一个信息。

又是她弟弟发来了，高芸不用看都知道，他又是来要钱的，心里又徒增了点疲惫。

高芸把手机放回口袋，暂时不去理会。

下了电梯，高芸的身板挺直了些，总算清净些了，她选择这个小区租房的最大原因，便是视野能够得到片刻的“安宁”。

她抿直的唇角多了弧度，从口袋拿出了公寓钥匙。

“好饿……好饿……好饿……”

突然出现的声音又轻又虚，好似伴随着怨念钻进高芸的耳朵里。

脚步瞬间定住，是惯性的肌肉记忆。

高芸以为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可抬眸看去那一秒，她瞳孔骤缩，心脏仍跳快了两拍。

是惊恐。

入眼是染红的白裙，散在风里。

及腰的长发是纯粹的黑，落在女鬼的肩头滑落时，有种妖冶的美。

她侧着身，毫无血色的双脚轻微漂浮，来回穿梭在一间公寓门口，正是高芸隔壁那间。

女鬼嘴里念念有词，虚无缥缈地喊饿，让高芸颇为震惊的是，她周身干干净净。

除却白裙上的血迹，没有丁点阴森怪诞的气息，没有让人毛骨悚然的怨念，没有扭曲可怖的面容……

侧面看去，高芸恍然发现，那白衣女鬼的容貌是出奇的精致和美丽。

如若不是她脚跟漂浮，高芸甚至分辨不出对方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