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院, 需要我去送水果吗？他亲生的儿女呢？”

“中风就中风呗，我过去也不能干嘛。”

“都断亲了，还指望我过去端屎端尿吗？当我是傻子啊！”

……

林清雅无语了, 林大海那边的亲戚竟然好意思拦住自己, 说林大海都中风了, 她不过去看。

不, 她不但不可能过去看，也不可能送东西过去。

登报断亲，是切切实实的断亲，他们都还公证过。法律上也认可他们断亲了, 没有必要再纠缠。

“你怎么这样, 他到底是你的继父，你丧良心啊。”那个中年妇女拦着林清雅，她不肯让林清雅过去。

“你们就当我丧良心呗, 要不要拿一个大喇叭去我工作的地方喊一喊啊。”林清雅道, “我看你们才是真的不要脸，有好处的时候没想到我, 有不好的地方, 就知道来找我了。想让我出钱帮着养他吗？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林清雅冷眼看着眼前的人，“你再要是这样, 我改天就让人去拦着你的儿子拦着你的女儿, 让他们也都别做事了。还得在他们的耳边多说说你以前都做了什么事情，好让他们记着你的好，以后也好给你养老。”

“你……”那个中年妇女没有想到林清雅会这么说。

“你们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我都让人挖出来。”林清雅道，“不用担心我要花钱，这钱就得花在关键的地方，也好让你的儿女孝顺你啊。不然的话，你们不孝顺你，你回头找谁孝顺你们啊。对了，你们年轻的时候有没有相好的，要不要让你们相好的儿女给你们养老？不要怕没有血缘关系，没血缘关系，我们还能靠嘴巴说，你说是不是？”

“你……你……”那个中年妇女见自己说不过林清雅，也怕林清雅真的搞事，就只能灰溜溜地跑了。

林清雅眼睛微眯，这个人之所以跑到自己的面前说这些话，怕是有人怂恿她。否则，都已经断亲了，这人怎么还跑到她的面前说这些话。

不过她就不去林大海那边说这一件事情了，万一林大海中风更严重，那可不好。

中风这种东西，加重容易，想要好起来不容易。

她过去林大海那边，反而中计了。

林清雅没有过去，也没有去问她的亲妈。她只负责她亲妈的养老问题，又不负责林大海的。林大海的身体不好，就该找林大海的儿女。

当章牧清得知林大海的事情，他也没有想着去看林大海。妻子都跟林大海断亲了，林大海的事情跟他们家没有关系。

傍晚，章牧清去医院门口接林清雅，两个人一块儿往回走。

“那个人中风了。”林清雅道，“就是我妈的丈夫，我没打算过去。”

“不用过去。”章牧清道，“这跟你我都没有关系。”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跟我们没有关系，没有必要过去。”林清雅道，“我过去，一不小心把人气到了，反倒是成为我的错。”

他们不能上赶着过去，没有必要去落井下石，省得把自己弄得一身腥。

“他也没有在我们的医院。”林清雅道，“就更没有必要特意过去一趟。”

“买吃烤鸭回去吧，浩然昨天还说想吃烤鸭呢。”章牧清道。

“他就是什么东西香，就喜欢吃什么。”林清雅道，“你还顺着他，外面的东西少吃一些，还是得吃家里做的饭菜，干净一点。”

“他听话，就给他买一些。”章牧清道，“确实可以请好一些的厨师到家里做饭。”

章牧清有这一个想法，就是他们现在住的宅子空间门不算大，要是再请人，住的空间门也是问题。爸妈都在这边住惯了，他们要是换房子，怕爸妈也不习惯。

“小区里有人卖房，我们可以买下来。”章牧清道，“可以让厨师住在那边。”

“倒不如换房子得了。”林清雅挽着丈夫的手，“请了专门的厨师，后面是不是还想着请其他人？”

“这边离你工作的地方近。”章牧清道，妻子喜欢走路上下班。如果他们买其他地方的宅子，就远了，“附近也有人盖房子，要不，我们买一块地来盖房子。”

这个时候，地的价格不是特别高，自家盖房子也不错。

章牧清在思考这一件事情，孩子大了，需要的空间门也更大。

“行啊。”林清雅没有意见，“其实离医院远一点没有关系，还可以坐车回来。要散步的话，我们去旁边散步也可以。”

“还是把旁边的宅子卖下来吧，可以扩建。”章牧清道，“旁边的好。他们有人打算去别的地方，正好问一问。”

“不是非得这边。”林清雅道，“一家子在一起就好。”

“要是远一点的话，就是另外一个小区，就是我们隔壁那边。”章牧清道，“以前老旧的房子都被拆了，是要盖新房子。”

“买那边的吧。”林清雅道，“隔壁邻居说去别的地方，人家未必就想着卖房子，也许把房子出租出去。”

等到以后，这一片区域要是拆迁，人家还能拿到拆迁款呢。其实人家真要是卖房子，林清雅夫妻没买，别人也会买。

但是他们过去问，也许别人没想着卖房子，你问了，别人就觉得可以卖。

“孩子大了，大一些的房间门也好。”林清雅道，“他们未必就想着住在我们隔壁。”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也不算小，如果没有保姆，也没有请厨师，也够用了。要请人，那些人还住在家里，他们就得盘算一下。

“他们也怕我们推门进去，他们玩得都不愉快。”章牧清道。

“你去推他们的门吗？我可没有直接推开。”林清雅还是很懂得尊重这些小朋友，每次要进去都要敲门。

过了半个月，林景和一家子从平城回到榕城，他们直接住进家里，没有在外面租房子。林景和的意思是他结婚的时候，家里没有给他买房，而林大海给林景仁买房了，那么他这个没买房的住在家里也没什么。

林母自是不说什么，这房子原本就不是她的。

“你们回来了，你们爸的早中晚三餐，你们都得负责。”林母道。

“自然。”秦芳回答，“爸的三餐，我们负责。阿姨，你也在家里吃饭吧。”

“我在不在家里吃都好。”林母道，“在外面吃也行。要想我多给你们伙食费，不可能。”

林母宁愿自己在外面吃，也不愿意给林景和夫妻伙食费。她要是给了伙食费，人家还能说不够，过几天找她要一次，当她是冤大头吗？

她又不是傻子，她就知道林景和这些人的脾气。

林母不可能上赶着给这些人送钱！

“就你一个人，也不差这点钱的，不用你交伙食费。”秦芳道，“到底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

秦芳和林景和都商量好了，他们要想要这一处的宅子，就算老大那边同意了，林母不同意还是有些麻烦。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父亲都做了什么，加上林母的身份有些特殊，他们也不能赶走林母。

林母的前任丈夫为了救林大海没了性命的，秦芳夫妻都得小心点。别被人告上法院，那就难看了。

秦芳他们已经打听过了，这房子竟然写有林母的名字。他们都不知道林大海什么时候把林母的名字加上的，这让他们完全处于被动的位子。

“不用交钱的，真不用。”秦芳强调，“我们没有在家里的时候，还是你照顾爸的。爸没有工作的时候，也是你花钱的。”

“你们知道就好。”林母眼珠子一转，心下了然，这些人多半是为了这个房子。

林大海前些年才在房子上加了林母的名字，主要是因为他没有工作，又总是花妻子的钱，他不好意思。还有就是妻子和亲生女儿疏远了，他也得考虑一下妻子的以后。

妻子老了总得有地方住，总不能让妻子被他的孩子赶出去。

林大海的想法是房子写妻子的名字，但是妻子过世之后，这房子还是得给他的孩子。林母只说她不稀罕这些东西，只要大家都安安稳稳过日子便好。

“做完饭，我们都会稍微等一下，到点了，你还没有回来，我们就知道你没有打算回来吃饭。”秦芳道，“就不等你了。”

“随便你们。”林母道，“别到时候嫌弃我吃的多。”

“哪里能呢。”秦芳道。

秦芳夫妻收拾了宅子，他们正式住下来。这对夫妻有着小心思，老头子现在还能动，不用别人给他换衣服之类的，这样还算好的。他们现在不能表现得太过不孝，不能让老头子失望。

这一处宅子还是非常不错的，以前是军区家属的住房，这边附近的邻居也可以。

他们住在这边还能多跟其他人沟通，也许还能有意料之外的惊喜。

还有一点，两个人的孩子在林母所在的学校上学。如果他们对林母不好，林母回头设法在学校虐待他们的孩子，他们后悔都来不及。

当林景仁夫妻看着秦芳夫妻忽然对林母那么好，他们都很讶异。

林景仁夫妻在回家的路上，他们在猜测林清和夫妻要干嘛。

“他们说孩子在阿姨的学校上学，我感觉不仅仅是这样。”江巧慧道。

“不是还说房子上有她的名字吗？”林景仁皱眉。

“有她的名字又怎么样？”江巧慧道，“给她点钱，让她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也成啊。他们是不是想着阿姨手里头的钱？”

“你当我那个继母是傻子吗？”林景仁道，“她的亲生女儿跟她之间门的关系都变成那个样子了，她哪里还可能把钱交给我们。我弟也不可能真心孝顺她，现在就是装装样子。”

“装样子，也许还真能哄住人呢。”江巧慧道，“大人不行，还有小孩子，让小孩子去你继母面前多表现啊。”

“她是一个狠心的人，对亲生女儿都狠，更怎么可能去心疼别人的孩子。”林景仁道，“她以前对我们好一点，那也是因为她希望得到我们的认可。为了得到我们的认可，她可以不管她的亲生女儿，你觉得她会看不穿这些把戏？”

“倒也是。”江巧慧道。

“她不可能剩下很多钱给我们的，她更可能是有胡萝卜吊着我们。”林景仁道，“对她好，才有可能获得一些钱。等到最后，她人没了，她也没有留下几个钱。”

这也是林景仁没有凑上去的缘故，他弟弟是想要那一处宅子，弟弟才要表现得好一些。他的弟弟比他还狠呢，林景仁都清楚，如果宅子顺顺利利地到手了，弟弟绝对不可能那个样子。

星期四的傍晚，林清雅早早下班去学校找林母。她不去看林大海，只是看看她亲妈。

林大海中风了，谁去照顾他。

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是累活是脏活，还是轻轻松松的，总能有感觉。

“我请你吃饭。”林清雅道。

“不用，家里有做饭。”林母道，“林景和他们做饭，说不要我出伙食费，我当然得回去吃。”

林母跟那些人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那些人也不敢把饭菜做得太过难吃。他们还惦记着她手里的东西，自然也要表现得好一点。

“你也是，成天下馆子，那得要很多钱的。”林母道，“你们夫妻再能赚钱，也不能随意乱花钱。”

“他们还真搬回来了啊。”林清雅道，“怕他们的爸没了，房子被你霸占了？”

“差不多。”林母道，“没有好处，他们不可能回来。现在就是这个房子吊着他们。”

林母打算用这个房子一直吊着那些人，她不可能把房子直接过户给林景和，就算是林大海说都没有用。

不过林大海没有说这话，他自己明白他的儿女是什么样的人。林景和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家产，说什么在外面不能回来照顾父亲，还是得回来工作方便照顾亲爸，那都是假的。

“你不用管我这边的事情。”林母道，“等我老了，我也要死在这个房子里。”

“不怕他们赶你走？”林清雅开玩笑道。

“不怕。”林母道，“他们要是还小，不要脸一点，还能赶我一下。他们都长大了，都跟他们爸一样要脸面，不可能直接赶我走。只要我还能走还能动就没问题。”

“你安排好了，我不多说。”林清雅道，“那边真要是住不下去，就回到以前的家里住。总能给你留一个房间门的。”

林清雅自己没有在那边的房子住，那边的房子主要也是放了一些书信。她完全可以让林母住在那边，还能给林母请一个保姆，自己也不用经常过去。

“你爸走后，我没有多管你，没照顾好你。”林母道，“除非是迫不得已，我也不去找你。”

林母就是这么一个态度，她不想为难女儿，也不想让女儿多花钱。女儿是能赚钱，这不代表女儿就得在她的身上多花钱。

“别担心，我在那边住了那么多年，又不是不了解他们。”林母道，“是他们对不起我，又不是我对不起他们。”

林清雅见此，她便由着林母。由于亲妈不打算跟她一起吃饭，她也就先行离开。

林母的同事见林清雅这么快离开，不禁道，“你女儿请你去吃饭，怎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