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双章合一(1 / 2)

嫁王孙 春未绿 12286 字 6个月前

次日天蒙蒙亮, 甄芙已经穿戴整齐,孟妈妈揉着眼睛还打了个哈欠,睁大眼睛一看是自家姑娘, 忍不住埋怨道:“昨儿你半夜说出去喝水,我要起来,你非不让我起来。后来你是何时回来的?”

“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这屋子里不知怎么有些憋气,我喝了口水,又怕走远,故而只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就回来了。”甄芙笑道。

齐国瓜果比别的地方要更大更甜, 尤其是林檎是孟妈妈喜欢的,她多拿了两个,对甄芙的话置若罔闻, 只想着在路上若是吃干粮吃腻了, 她们还能吃林檎。

她常常这样, 心思不太缜密,做事情也是如此。

但孟妈妈永远站在自己这边, 甄芙因此很操心,但她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爱操心的性子,可是没办法。

外面的院门已经有人开始敲门了,甄芙对孟妈妈道:“顾先生那边不知道收拾的如何了?我先过去看看。”

孟妈妈挥挥手:“你快去吧, 我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

“知道了,你少拿点别人的东西。”甄芙一边叮咛, 一边跑过去顾先生那边。

顾先生见她过来,也是一哂:“年纪大了,觉轻。”

甄芙道:“我也睡不着,今日就要去金陵了, 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快。这半年下来,我总觉得跟做梦似的。”

“人活一世,到头来谁不是一场梦呢。”顾先生感叹。

甄芙点头,又笑道:“先生,既然他们开始催了,那我们快些准备好吧。”

果然,不一会儿申妈妈就来了,甄芙出去见她,申妈妈原本面皮白,现下看了一下,眼圈青黑,甄芙了然:“申妈妈,一切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您放心吧。”申妈妈心中愤愤,脸上却不露出分毫。

她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娘子居然如此狠毒,给她在头顶下了番木鳖,此毒一开始就头痛头晕,全身抽筋,呼吸加重,全身发紧,不停的惊厥。昨日子时虽然讨了解药,但也只能缓解一时。

甄芙称赞道:“不愧为王妃身边第一得用之人,办事情就是周到。”

申妈妈强笑道:“我送二位出府去,事不宜迟,快些行吧。”

“多谢了。”

一行人从后角门出去,此处僻静,不引人注目,申妈妈送她们出门口了,甄芙才道:“申妈妈不必送了,昨日你应允我的事情,可一定要做到啊。”

申妈妈假笑:“一定,一定。”

“嗯,我相信,否则倒霉的不是你,就是王妃了。”甄芙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申妈妈立时瞪大了双眼,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想法居然被她识破了,她中毒身亡都不要紧,但是绝对不能让王妃声誉有损。

故而,她昨日假意答应甄芙,故意作出一幅贪生怕死的模样,实际上她虽然看重性命,但是王妃于她有大恩,她不可能背叛王妃,故而,杀手们还是埋伏好了。

没想到这个甄芙居然如此有心计,敢对王妃不利。

申妈妈表情狰狞起来,她拉住甄芙的衣袖:“你不许走,我要带你去见王妃,让人把你抓起来。”

甄芙掰开她的指头:“她能不能得救,就要看你了。我若能顺利到金陵,这解药我会托人放在文庙下,你们自己去取,若是我现在束手就擒,大不了大家一起死。而且还是你害死她的,你若肯放我们走,反正我日后在金陵,离齐国风马牛不相及,现下却非要杀我。那我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你就没有在乎的人,比如这位孟妈妈,你忍心她陪你死吗?”申妈妈的观察力也不弱。

二人在此说话,其余的人以为她们在说王妃的病情都没有留心。

此时,甄芙却是一笑:“人固有一死,孟妈妈是我乳母,我视为亲娘,我们能够死在一起,也比你家主子好。道貌岸然,心事恶毒,也难怪恶疾缠身,我唯一后悔的是应该下点更急的药,让她七窍流血而死。”

“恶魔,你是恶魔。”申妈妈越听越觉得可怖。

甄芙拂开她的手,“那大家就一起死吧,皇权路上还有个王妃垫背,我也值得了。”

其实在说这话的时候,甄芙手心是汗,但她就是在赌。

申妈妈看着她缓缓扶着她那位乳母的手上马车,一幅泰然自若的样子,她左思右想那小妮子昨日就没去王妃房里,难道她之前就下了毒吗?这不可能啊。

可再抬眸时,甄芙已经上了马车放下车帘,申妈妈一下就慌了。

她无法论甄芙的真伪,因为自己的毒性似乎又发了,头开始疼了,申妈妈听到荣安喊启程,她手心攥了一把汗,头重脚轻的往前跑去。

“甄姑娘,甄姑娘……”她使劲拍打着车窗。

孟妈妈望向旁边的甄芙,还不懂道:“申妈妈这是怎么了?”

甄芙故作懵然不知:“其实我也不知晓。”

但她还是掀开帘子,申妈妈一张脸立马往里钻,吓的马车里胆子最大的碧草都吓的差点跳起来。

“申妈妈,您有事吗?”甄芙佯装冷静。

申妈妈仰望着甄芙:“甄姑娘,祝你们一路平安到达金陵。”

最后,她还是妥协了,甄芙也慢慢的身子松了下来。

暂时,命还是保下来了。

一直到出了临淄城,甄芙终于忍不住瘫软,靠在了孟妈妈身上。孟妈妈看她如此,一位她多日治病累了,忍不住唱着歌谣,哄她睡觉。

“姑娘,安生睡吧,这段日子你很累了吧。”

嗅着孟妈妈身上特有的香味,甄芙安心的睡下。

碧草还想说话,孟妈妈小声喝止:“让我们姑娘好好睡吧,她太累了。”

郊外十五里坡,涂管事等人收到风了,对手下人道:“我们撤退吧,你们该回哪里就回哪儿去。咱们都是王妃的陪嫁家奴,不该说的话一句话也不要透露出去,否则,你们的妻儿都得死。”

这年头哪个人愿意做下杀孽,更何况杀救死扶伤的顾神医,人家是名满八国的女神医。

涂管事带人自己退了,王孙煊还觉得很奇怪,自然一番打探。

下人们也自然尽心回秉:“听闻是申妈妈在最后传令给涂管事,让他们撤回,不必再伤人分毫。传完这番话之后,申妈妈就病倒了,现下请了不少大夫来。”

王孙煊当然不可能觉得是母亲下令撤回,因为当年在他年岁还颇小时,家中有位老仆赌博了,想出卖王府,只可惜还没走出王府就已经被王妃拿下。

王妃绝对视王府声誉为生命,王孙煊能够理解她作为王妃,十分尽责。

但申妈妈在最后一刻却下令撤退,绝对不是王妃下令,而是甄芙自己了,而在之后,申妈妈病倒,也许和甄芙也有关系。

想到这里,他顿觉不好。

若她能威胁申妈妈,会不会猜到是娘下令,那娘的病?

想到这里,王孙煊坐不住了,直奔王府别院。别院里,石榴正扶着王妃起身走动,王妃今日多走了一段路,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

石榴奉承道:“也许再过几日,王妃就一如往昔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算是体会到了。是了,我这几日已经觉得身体舒服多了,也许就能回王府了。”王妃很是高兴。

她身体没有察觉一点不适,一直到王孙煊过来时,她还笑:“煊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是说你不必过来,三日后,我回王府吗?”

王孙煊不动声色的问道:“娘的身子可有不适?”

“没有,甄姑娘都替我诊治好了,你就放心吧。是了,今日甄姑娘她们很早就出门了,从临淄到金陵也许要一年半载才到。”王妃提起甄芙,没有半点心虚,仿佛真的送她走了。

王孙煊有些迷惑,难不成是申妈妈自作主张。

他扶着王妃坐下,手搭在王妃手腕上,表面看是扶住,实际上是在把脉。他作为王孙,自然也粗通医理,脉象毫无异常。

看来甄芙还是很有分寸,既保全了她自己,也没有侵害到王妃。

过了三日,王妃回府,脸上雍容许多,身上也无药味,虽然看起来清瘦许多,但依旧如常。王府下人纷纷出来迎主母回府,甚至连王妃娘家田家也过来探望。

田家人还多有奉承逢迎:“我们听说二王子就要回来了,又拿下三个城池,大王必定有重赏。还有王孙煊,平日也最得大王看重。”

王妃微笑:“你们也莫要这番夸人。我看王孙煜也很得大王的喜欢,他是大王子的长子,比我们煊儿也大。”

“王孙煜如何和我们王孙煊比呢,王孙煜之母不过是媵妾所出,而我们王孙煊则是王妃所出。咱们齐国向来都是有嫡立嫡,无嫡才立贤的。”

……

一直到深夜,申妈妈过来服侍,王妃才退却笑容:“人人都以为我们的日子过的花团锦簇,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只可惜这其中多少艰辛,王子如何操劳,他们是一点都不知晓。”

见申妈妈扶额,她又看向她:“你的身子骨如何了?”

申妈妈摸了摸头:“奴婢已经好多了。”那甄芙还算守信,自己昨夜总算在十五里坡那里拿到了解药,服下去之后,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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