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狗大户,遍地皆牛马(1 / 2)

“胡人?”

“打过来了?”

鞠这时方意识到不妙。

这些人身上皆有股浓郁的膻味,且是披发左衽,明摆着便是胡人。这时期的胡人概念略显笼统,西北地区的可以统称为胡人。比如陇西的羌胡,辽东以北的东胡,霸占河南(河套)之地的匈奴,还有擅于引弓骑射的楼烦……

因为地理位置,先前秦国与匈奴东胡并无多少恩怨。赵国和匈奴死磕,燕国则与东胡经常打仗。秦国则是主要对陇西外的羌胡下手,像他们还有员猛将羌瘣(lei),名氏都是秦王所赐。羌瘣本为羌人,最擅长骑射。被秦国俘虏后,便归顺了秦国。

羌瘣打下赵国后,便率军戍守云中郡。为秦国牧马的同时操练锐骑,效仿胡服骑射。贯彻皇帝以胡制胡的作战方针,积极备战。

自从秦灭六国后,便为诸夏正统。草原胡人与中原的矛盾,悉数转嫁至秦国。当胡人粮食不足时,必会南下掠夺。秦始皇便下令连接燕赵长城,抵御胡饶同时为后续进攻做准备。

“额?”

“某为乌倮,上亲封的倮君。”

乌倮面露尴尬。

奴仆也是时候取出符节官印。

仔细核验后,鞠顿时肃然起敬。

“见过倮君!”

“不必多礼。”

乌倮之名,早已名动关郑放眼下,那都是最顶尖的豪商。论地位,他甚至还在寡妇清之上。他为北地郡乌氏人,乃是戎人。秦国对戎胡还是比较包容的,并且采取混居的方式征服他们。比如昔日的义渠,现已彻底沦为秦民,再也不敢背叛生乱。

乌倮作为豪商巨贾,是出了名的大畜长。乌氏县水草肥沃,最适合放牛牧马。他凭借极其敏锐的政治嗅觉,断定秦必能灭六国。所以在秦灭赵时,他拒绝赵国购买战马的请求,无条件资助秦国数千戎马。这等手笔,彼时的秦王自是倍加赞赏,便赏赐给乌倮大量的金玉绢帛。

他得到绢帛后,发现此物极好,还是草原所没有的。胡人虽然擅长放牛牧马,却不懂养蚕缫丝。自君王以下,皆咸食畜肉,衣其皮革,被旃裘。

于是乎,乌倮便瞅准了商机。他将绢帛美玉赠给塞外胡人君长,君长则以十倍的牲畜回赠。一来一回,他赚的是盆满钵满。他也很聪明,死死抱住秦王的大腿。每年得利,必然会于寿宴献礼。动辄就是数千牛马,出手无比阔绰。

所以现在的乌倮官至典客丞,封爵为君。君爵在秦国很独特,属于是秦王手上的权利,并不属于二十军功爵郑其地位高低,皆要看自己。

昔日商君变法后,凡宗室子嗣若想为属籍就得上战场杀担但这么做无疑会削弱宗室力量,所以就搞出来个封君制,秦王可封宗室子弟为君。昭王封有泾阳君,高陵君,昔日皇帝也封有长安君。

封君独属于秦王的权利,不必遵循军功,只要秦王乐意就能封人为君。至于地位高低,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若有能耐如昔日武安君,论地位还在应侯之上。至于乌倮虽然也有封君,但终究只是虚名,方便他做事而已。就算见到个五大夫,他都得客客气气的。

他终究只是戎胡商贾,上不得台面。在咸阳城内,那是谁也不敢得罪。他就像是草原上的千里马,看似自由自在,实则是受人掌控。只要皇帝稍稍勒紧缰绳,他就得乖乖听命。若是野性难驯,那便无需留着。皇帝能扶持出个倮君,就有办法扶持第二个!

乌倮很会做人,每年寿宴都会提前来至咸阳准备,动辄献上数千头牛羊战马。每回挑选的都是最出色的戎马,用以支撑秦国发动各种战事。上回王贲见他所骑宝马,只是开口赞赏两句,他便将视若至宝的千里马送给王贲。

“倮君误会了。”鞠可不敢乱来,连忙将金饼递了回去,“这茶水是两钱一碗,不是两千钱。县君吩咐过,做买卖要讲诚信。这么多钱,某实在找不开。”

“无妨,多的赏你了。”

乌倮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号称草原狗大户。胡冠一戴,不是匈奴就是首富。草原也有很多牧主畜长,他们牛羊撑死不过几千。乌倮则不同,这家伙直接以山谷衡量。他随便卖几匹马,便值好几万。像他出门从来不带铜钱,掏出来的都是金饼子。

“啊?”

鞠捧着金饼子,欣喜若狂。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接触过金器,先前在河东因为家贫,更是连铜钱都没樱要买什么东西,都是用粮食或者布匹与人交换。他卖了这么长时间的茶,加起来再翻十倍都没这么多钱!

县君,咱们发了!!!

“倮君稍后,某上好茶!”

“茶?”

“对,云梦仙茶!”

“额?”

乌倮面露不解,不明所以。云梦泽的名气,他自是听过的。但有关黑夫的事迹,他并不知晓。主要还是他常年都在塞外搞钱,半年不回北地郡都正常。他还是秦国的探子,负责探查水源和部落分布,绘制成图,为后续北伐做准备。

近一年来,秦国发生太多事。乌倮就知道秦国要南征,需要大量牛马运送粮草。然后便是皇帝东巡,封禅泰山。再往后的事,他是完全不知晓。

他回到北地后,便令羊奴赶着牛羊戎马启程前往咸阳,用以当做寿礼。沿路几乎没怎么歇息,相关消息知道的也少,就听前不久有坠星落于泾阳。

“来咧,倮君可要尝尝。”

鞠亲自拎着茶壶,为他们冲泡。这回可不再是碎茶,而是正儿八经的云梦仙茶。都是黑夫给他的,让他留着招待贵客的。所谓贵客不是给钱多就成,爵位起码也得是五大夫。

“哦?”

茶叶经过热水冲泡后,渐渐的舒展开来。闻着扑鼻的茶香,乌倮总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却又不上来。

“这茶叶,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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