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青沉默了好一会才抬头注视着张汉东的眼睛说：“哥，我们回去。”

“好，你们准备一下，想哪天回去，让你嫂子帮忙安排一下。”

“不用，我们自己回去就行。”

张汉东叹息说：“你们这么多年没回去，回去只怕什么都不认识了。”

燕子在下一刻见到了几年没见的父亲，她站在窗外，只见张庆海抱着婴儿凑近黄敏的耳朵说着什么，黄敏温柔地帮他拍掉肩上的头皮屑，一家三口俨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

燕子准备迈进去的脚步顿时停下来对陪她来的张汉东说：“咱们还是不进去了吧，人家才是家人，咱们都是外人。”

张汉东说：“如果不想进去，就不要进去了。”

自从她差点被卖掉，就一直没再见过父亲，燕子不说回去，而是死死盯着屋里的几人看个不停，忽然幽幽说了一句：“他老了。”

虽然被爱情滋润，但是张庆海年轻时是个二流子四处盲流，身体亏空的厉害，这些年日子好了，他也没好好过，抽烟喝酒赌博再加上女人，现在再想补回来也晚了，话说回来他也不会在意。

“是啊，他老了。”张汉东附和着，不给妹妹做任何决定，燕子需要的是过去自己心里的这道坎，不放过父亲其实不能放过的人是自己，这些年想必只要想起父亲，她就无比煎熬吧。

燕子终于推开了房门，屋里的一家三口顿时扭头来看，张庆海脱口而出：“我的老酒坛子，你回来了？”

一句话让燕子眼泪直流，似乎所有的委屈和埋怨都消失了，她问：“爸，你还还好吧？”

张庆海没有她复杂的情感，高兴地举着孩子到燕子面前：“好，我好的很，你来的正好，这是你兄弟，我跟你说，他才生下来就会对我笑你呢。”

燕子被吓得后退了两步，张庆海说：“他不咬人。”

“嗷。”燕子还是不愿意动手，张庆海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着燕子的手，硬拽着要到病床上的黄敏面前去：“快来叫妈，我和她结婚了，你们得叫妈。”

黄敏的脸瞬间通红，家里的孩子，即使是最小的燕子，也只比她小两三岁而已，让一个几乎是同龄的人叫自己妈，她的脸皮可没有张庆海来的厚。

燕子忽然用力挣脱了父亲的手，站到张汉东身边，平静地看着父亲说：“爸，我要走了。”

张庆海叹息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走了，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咱爷俩这么久不见，你跟我都不亲了？”

他这种人，自己做过的事全都忘记了，甚至还指责受害者不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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