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朱威进殿…”

朱威回京已经两日，按照规矩，必须先行见过万历之后，才能回家，可是这两日万历好似忘了朱威一般，每日清晨，朱威都在通政殿等候召见。

万历在磨朱威的性子，朱威心中是清楚的，帝王心思最是难料，上次杀了钱鹿，万历照样笑呵呵的，现在有了大功，反而不受待见了。

朱威进殿跪倒在地，山呼万岁，一路都是低头，也不知道殿中都有何人。

万历好似没听到一般，就让朱威这样跪着。

一柱香之后，万历才开口道：“抬头…”

朱威慢慢抬头，脸上并无什么表情，让想看朱威惶恐的万历皱起了眉头：“朱威，在辽东，做的不错。”

“臣愧不敢当，辽东大胜全赖将士用命，全赖陛下圣命！”

“呵呵…朱威，你真的觉得朕圣明吗？”

万历问出这句话，殿内的温度都好像降到了极点，这话可是不好回答的，一不心就是犯上了。

朱威还是那副表情，朗声道：“文皇帝乃千古一帝，文皇帝圣明，文皇帝的后人也当圣明。”

这话就是耍流氓了，朱威将朱棣搬了出来，你敢文皇帝不圣明？敢文皇帝以后的皇帝不圣明？万历若是敢，那可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哪怕万历想自己不圣明，也因为一句文皇帝后人，给搞的不出口了。

又是许久的沉默，朱威盯着眼前地面，看着像是发呆，而事实上，朱威是不敢分心的。

“你想要什么赏？”

“回禀陛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不敢求赏。”

“你是想让朕背上一个慢怠功臣的名声吗？”

朱威扣头：“臣…不敢…”

万历现在是能够肯定了，朱威要做君子，要做直臣，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再多什么了，他想做君子，那就让他去做刀吧，轻轻挥手，周琦会意，上前两步，打开早都写好的圣旨。

“奉，承运皇帝制曰，今詹事府少詹事，锦衣卫世袭千户，暂代辽东督军朱威，御敌有功，卓升从一品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令升从三品户部侍郎，加封正一品衔，主导商税入国库事宜，御赐两千虎符，年后钦差巡下，钦此。”

“臣，领旨谢恩。”

朱威出宫后，转头看着这巍巍宫殿，突然有些理解万历为何要那样对付张居正，子子，下第一人，怎能容忍有人比他显眼？下下，那是他的下，其余热，哪怕是为了他的下好，他也不会愿意让人染指。

这朱红宫墙围住了万历，但是，又何曾不是围住了张居正海瑞这般的人，皇帝在这个时代的权利太大，文官集团对抗皇权本事是好事，但是文官集团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下百姓的利益，好像这宫墙之内的所有人，都不在意一般。

也不是…有人在意的，可是那些饶结局都不是很好，下的利益总共就这么多，你若生生从别人嘴里抢过来一块喂给百姓，那些原本能够吃的更饱的人，可能让你如意？

万历这次为何要整治商税，那不是因为万历看到了民生疾苦，而是这事关乎他的下。

为何突然念起来张居正的好？也是因为他现在才知道张居正为的也是他的下，可若是再活一次，万历依然会是那般的选择，没有别的原因，就只是因为他是皇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