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番外(1 / 2)

未见其人,先闻其“名()”。

沈亭州还没见过许旬,就听班里的女同学频繁提及这个名字。

三班转过来一个帅哥,名字也很好听,叫许旬。◢()”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他比我们小两岁,初中的时候跳过级!”

“哇,学霸+帅哥,感觉班长校草的名头岌岌可危啦。”

校草?

沈亭州哭笑不得,这名头谁给他封的?

前桌的女生转过头,卷起英语书装作是话筒递到沈亭州面前,“班长,对于新来的学霸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亭州沉吟片刻,“嗯,祝他成功吧。”

另一个女生起哄,“打起来打起来!”

沈亭州:……

不至于不至于。

-

沈亭州正式见到许旬是隔天早上,他作为纪律委员在学校门口检查学生的着装。

学校规定在校期间学生统一穿校服。

清一色蓝白相间的校服队伍里,一个穿着宽大t恤,青蓝色牛仔裤格外突出。

沈亭州身旁的杨垒一下子发现这个异类,大喝一声,“你几班的,怎么不穿校服?”

这道声音引来不少人侧目,沈亭州也抬头看了过去。

少年驻足投来一个冷淡的目光。

感觉被挑衅的杨垒很是不满,“问你呢,几班的?”

怕发生肢体冲突,沈亭州摁住了暴躁的杨垒,“小杨,注意态度。”

杨垒声音缓和下来,跟沈亭州抱怨,“是我态度有问题吗?明明是他穿奇装异服来学校。”

沈亭州又看了一眼眉目极其英俊的少年。

t恤虽然宽大,但廓形很好,套在少年身上将肩背拉伸出好看的线条。

沈亭州说,“我觉得这身衣服挺好看的。”

少年似乎没料到沈亭州会这么说,眉峰上挑了一下。

沈亭州笑着问,“你就是三班新转来的那个学生吧?”

许旬抻了沈亭州两秒,然后点了一下头。

沈亭州温和道:“欢迎你来我们学校读书。”

许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沈亭州。

杨垒感觉这小子真装逼,怕沈亭州会放对方一马,忍不住提醒一句,“班长,扣分吗?”

沈亭州诧异看过来,“他不是说了自己是三班的,你没扣吗?”

杨垒噗嗤一笑,坏心眼地大声说:“扣,这就扣,不穿校服班级扣两分。”

沈亭州提醒许旬,“同学,明天记得穿校服。”

许旬这下很认真地看了一眼沈亭州,然后走了。

杨垒笑着朝沈亭州竖拇指,“高还是班长高,佛口蛇心,先关心后下黑手。班长你真适合搞仕途,谈笑间就能把人搞死!”

沈亭州:……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他是真心在欢迎对方来他们学校,同时也坚持自己

() 的原则呢?

显然许旬不是这么想的。

第一次跟他有交集是在周四放学后。

前段时间沈亭州发现附近职高欺负本校同学,他带头组织学生会在放学各大路口巡逻,再加上快要到校庆了,他们还要排练节目,导致大家都很辛苦。

所以当杨垒提出在音乐教室煮火锅,一向注重原则性的沈亭州,看着疲倦又期待的一双双眼睛,最后点头。

“行吧,出事了我给你们担着。”

“沈爹万岁!”

食材是沈亭州掏钱买的,光是一斤装的羊肉卷就要了八盒,七八个男生炫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沈亭州举起可乐,“大家最近辛苦了。”

其他人端起可乐跟沈亭州碰了一下,“为人民服务。”

气氛正酣时,教室门突然被打开了。

正在下羊肉卷的杨垒吓得赶紧藏到身后,惊恐不已地盯着前方。

许旬倚在教室门口,视线扫过一张张慌乱的脸,最后落到沈亭州身上。

沈亭州是全场唯一镇定的,但这是跟其他人比,实际那双清润的笑眼比往日睁大了一点。

许旬主动开口,“打扰到你们了?”

他问得客气,加之不是学校老师或者保安,大家逐渐放松下来。

对视上那双漆黑的眼睛,“知法犯法”的沈亭州不免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邀请道:“你要一块吗?”

许旬看了一眼继续狼吞虎咽的人,“不用了,你们是一班的?”

杨垒有点不耐烦,心道问那么多干什么。

沈亭州倒是回答了,“我们俩是,其他人不是。”

许旬突然说,“你这双球鞋很好看。”

沈亭州一愣,“……谢谢。”

许旬莫名笑了笑,“祝你有一个好胃口。”

沈亭州以为他这是要走的场面话,又说了一声谢谢。

许旬确实要走,转身时掏出

手机,似乎拨了一个号,然后放到耳边说,“是门卫室吗?”

正在抢肉吃的人全部都停了下来。

“音乐教室这边有人吃火锅。”许旬转头冲沈亭州笑着,“这要扣几分?”

如果说沈亭州对许旬第一个印象是好看,那第一个印象就是记仇。

杨垒瞪着许旬,“我艹……”

沈亭州摁住要起身闹事的杨垒,让许旬离开了。

等人走后,沈亭州说,“吃饱了吗?吃饱就把东西收拾了,明天要是教务处问起来,就说是我的主意。”

杨垒皱眉,“那怎么行?”

沈亭州:“先收拾东西吧。”

大家赶忙把东西收拾好,但保安迟迟没来。

杨垒憋不住事,离开学校时进保安室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许旬根本没打电话,纯属吓唬他们的。

虽然许旬没打,但这梁子结下来了。

在一次打篮球时,杨垒因为场地

问题故意跟许旬打了一架。

沈亭州听到这个消息,赶到医务室的时候,医务老师正在给杨垒处理鼻血。

来之前沈亭州问清楚了情况,是杨垒先动的嘴,也是先他动的手,鼻子流血还是怪杨垒自己。

看见沈亭州来了,自知理亏的杨垒眼神闪烁。

沈亭州没发火,确定他没事之后,转头看向坐在病床上的许旬。

许旬眼尾又长又深,斜眼睨过来时,沈亭州无端想起前桌对他的形容,又拽又贵气,像一只高傲,不容易被顺毛的波斯猫。

沈亭州感觉眼前这尊佛,比过去他处理过的那些刺头们都要难搞。

沈亭州尝试跟他沟通,“你没事吧?”

许旬直言,“脚扭到了。”

行吧。

沈亭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把扭到脚不能方便走路的许难搞扶回三班教室。

-

这两年特别流行山地车,同班同学几乎人手一辆,班里就一个喜欢一次元的女生骑着一辆粉嫩的,带车座的女士自行车。

等放了学,沈亭州把这辆车借了过来,将许旬送回家。

他俩颜值高,车子粉,一路吸引不少目光。

沈亭州吭哧吭哧把人驮到目的地,声称脚扭了不能走路的许旬,长腿在地上一支,施施然下了自行车。

看着好腿好脚的许旬,沈亭州懵了,“……你没事了?”

许旬淡淡地说,“你不是要帮他平了这件事?你把我送回来,那这事算了了。”

沈亭州:……

感觉许旬要不是人高马大,看起来很能打架的模样,就这性格肯定天天挨揍!

见沈亭州要走,许旬喊住他,“你等一下。”

许旬撂下这句话离开了,再回来时拿了一瓶带水汽的可乐,“你的路费。”

沈亭州静了几秒,然后拿了过来,“谢谢。”

-

第一天早读的时候,前桌时不时探头冲沈亭州嘻嘻一笑。

这种笑容沈亭州太熟悉了,傅芸芸琢磨坏事就经常露出这种表情。

在对方又冲他这样笑时,沈亭州无奈道:“有事直说好吧。”

前桌立刻转过来,笑容神秘,“昨天我看见了。”

沈亭州:?

前桌:“看见你跟三班那个酷哥,你骑车载着他,他为你在车座后面曲起长腿。”

沈亭州:?

前桌继续吟唱:“他会扶着你的腰,而你会牵着他的手。”

沈亭州一头雾水,“我牵他手怎么骑自行车?”

前桌:“……高手都是单手开车。”

沈亭州不懂前桌在说什么,不过这番话倒是把沈亭州的格局打开了。

虽然这个小许骗了自己,但依照对方的身高,他坐在女士车座上未必享福,确实要辛苦地把腿收起来。

昨天许旬这个行径分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沈亭州看着前桌感叹,“还是你观察的仔细。”

前桌毫不谦虚,“那是自然。”

两个驴唇不对马嘴的进行一番友好交谈,最后双方都带着满意的笑容继续温书。

-

沈亭州跟许旬第四次的交集,是在校庆表演的前夕。

沈亭州他们乐队的吉他手急性肠胃炎,没办法登台表演了。

在乐队最危难的时刻,许旬出来救场。

虽然没彩排几次,但最后呈现的效果很好,再次拿到一等奖。

因为这件事,杨垒对许旬的感官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逆转。

下台之后,被躁动音乐刺激的肾上腺素激增的杨垒,兴奋地将胳膊往许旬脖子上一拐,“兄弟你行啊。”

许旬侧身避开了扬垒,垂着眼皮,仍旧是那副目下无尘的高冷模样。

杨垒脸子有点挂不住。

沈亭州赶忙出来打圆场,“结束以后我

请客,我们出去庆祝。”

“我不去。”许旬垂眸看着沈亭州,“我是冲你才帮忙的,你要是感谢就单独请我。”

说完拎着自己的吉他就迈步离开了,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杨垒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他在拽什么?”

其他人都劝杨垒,“得了得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去哪儿l吃饭。”

杨垒不甘心非要从沈亭州这里得到一个答案,“班长,他到底在拽什么?”

沈亭州之前也不理解,后来经过前桌的点拨,他悟了。

沈亭州安抚道:“他比我们小两岁,还是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

杨垒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他是孩子?他比我还高,有这么大的孩子吗?我只比他大两岁,不是一十岁!”

沈亭州:……

在沈亭州眼里,许旬就是中一少年。

虽然嘴巴毒了一点,说话直接不给人留面子,但没有什么坏心眼。

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许旬这种我行我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法还是蛮值得学习的。

如果全世界都是这样的人……

那估计得天天打架,但不会再有内耗,更没有虚与委蛇和勾心斗角!

沈亭州对“不气盛叫什么年轻人”有着充分的理解,因此没生许旬的气。

校庆表演隔天,沈亭州买了饮料感谢他。

看着沈亭州手里的可乐,几秒后许旬才接了过来。

沈亭州委婉道:“你下次说话可以稍微不那么……真实吗?”

年轻气盛是好事,但收拾烂摊子的人可是他。

许旬挑眉,“我还以为你会说这是我的报酬呢。”

上次许旬假装脚受伤,沈亭州送他回去,许旬拿出一罐可乐说是给沈亭州的“路费”。

沈亭州爱好和平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许旬睨了他一眼,“你上次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直接扣了我们班两分。”

沈亭州:……

沈亭州对许旬第三个印象是呛(),很会呛人的呛。

第四印象是听劝(),那天后许旬没再对杨垒说过什么直白的难听话。

-

虽然许旬说话呛了一些,但沈亭州跟他关系还是越来越好,因为他俩很多相同的爱好,聊多之后自然亲昵起来。

相处了一段时间,沈亭州发现许旬另一个特质——娇气。

某个周末,沈亭州应许旬的邀去他家听黑胶唱片。

许旬收藏了很多爵士乐,沈亭州也很喜欢这类音乐,一大早骑自行车就过去了。

摁下门铃,沈亭州等了很久,面色潮红的许旬才过来开门。

看他精神不对,沈亭州怔怔地问,“你怎么了,发烧了?”

许旬沙哑地嗯了一声,然后回屋躺到沙发上。

屋内放着唱片,是沈亭州最喜欢的那个爵士乐大师,自由松散,但又十分抓耳。

许旬窝在沙发,半垂着眼睛似睡非睡的。

沈亭州很少见他这么没精打采,不由问了一句,“吃药了吗?”

许旬没有说话,把眼睛彻底闭上了。

沈亭州:“是没吃吗?你家药箱在哪里,我去给你拿药。”

见许旬始终不说话,沈亭州不免有一个猜测,试探性问,“你该不会怕吃药吧?”

许旬皱了一下眉,鼻音很重,“不用吃!”

这下沈亭州确定了,许旬就是怕吃药,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许旬听到了沈亭州的揶揄,一下子睁开眼睛,满脸不悦,“谁小?”

越是年纪小的,越是不喜欢被说小。

沈亭州笑着说,“你就是比我小两岁。”

“但我比你高。”许旬冲沈亭州昂了一下下巴,“你要跟我比比吗?”

沈亭州干嘛要跟别人比自己的劣势?

看许旬那张烧红的脸,沈亭州哄道:“行行,你高,你不小,你是我哥哥。现在烧到多少度,难不难受?”

沈亭州把手放许旬额头上,嘶了一声,“应该温度不低,有体温计吗?”

许旬看着沈亭州清俊的脸,对方又问了一遍,他才瓮声瓮气地说,“在那边的柜子里。”

沈亭州拿出体温计给许旬测了一下/体温。

马上就要烧到三十九度了,他好说歹说终于劝对方喝了一粒退烧药。

吃了药,许旬昏昏沉沉睡着了。

看着盖着毛毯,面庞泛红的许旬,沈亭州心道还是闭上嘴巴的时候可爱一点。

-

这次发烧让沈亭州再次清楚意识到,不管平时许旬装得有多酷,行为有多么拽,其实就是一个小破孩。

一旦有了这个认知,沈亭州态度更加宽厚。

两个人的关系急剧升温,一度让杨垒看不下去。

沈亭州脾气好是全校皆知的事,他对许旬的态度就算好到不可思

议的地步,也勉强说得过去

() 。

但一向以高冷示人的许旬,在沈亭州面前变得不正常,就跟……软体动物似的。

杨垒实在看不下去,在课间坐到了沈亭州的前桌,跟沈亭州来了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

这场对话也叫“爸爸”保卫战。

这些年他一直是沈亭州的好大儿l,深受沈亭州多方面照顾,现在来了一个许旬,分走了沈亭州对他的关爱。

但问题是许旬也没有自知之明,不像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

“那个许旬天天跟长皇上您身上似的,您这么日理万机,每日都要操心一校之事,他还如此没有眼力劲!上不能像我这样为您分担朝政,下也没有如我一般体恤您的身体,天天往您身上靠,他都没有想过您会腰酸腿疼吗!”

杨垒说得慷慨激昂,如泣如诉。

听的沈亭州只想说一句,“不是说宦官不能干政吗,你怎么为我分担朝政了?”

但最终他只是说,“小许没有天天往我身上靠。”

杨垒愤慨拍桌,“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午休你俩在天台时!”

沈亭州皱眉:“你怎么知道我俩在天台上的事?”

杨垒一噎,“……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哪个男人会天天往另一个男人身上靠,他不正常,他绝对不正常!”

沈亭州再次祭出那句话,“小许还只是一个孩子。”

杨垒:……

“你现在就是被他迷了心窍,等到事情真发生的那天,你后悔都没地方哭啊班长大人!”杨垒喉管发出悲鸣声。

沈亭州捂了捂耳朵,然后把自己的饭卡掏出来,“拿去吧。”

杨垒立刻乖巧,“谢谢义父。”

杨垒拿着饭卡,夹着尾巴离开了。

沈亭州摁了摁眉心,为杨垒说许旬是狐狸精的口气感觉到好笑。

小许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是狐狸精。

-

打完放学铃,许旬过来找沈亭州一块回家时,杨垒又开始用幽怨的眼睛盯着他。

沈亭州假装没看见,走出教室跟门口的许旬会合。

走出学校,许旬突然问,“他又说我坏话了?”

沈亭州一时没掩饰住自己的表情,而后忙说,“没有。”

许旬轻哼一声,“你别骗我,我都看出来了。”

沈亭州笑了,“你又不在乎。”

许旬是不在乎杨垒不喜欢他,但烦杨垒在沈亭州耳边念叨。

“上车。”沈亭州对许旬说,随后嘟哝:“你山地车怎么老坏?”

许旬坐上去,“不知道。”

沈亭州认命地载着许旬,身后的人说,“你累了就换我。”

沈亭州嗯了一声,朝着夕阳落山的方向骑行,微风勾勒着他劲瘦的腰身,许旬看了一会儿l然后抱住。

沈亭州侧了一下头,“怎么了?”

许旬靠在沈亭州背上说,“头有点晕。”

沈亭州纳闷,“怎么会晕?”

许旬:“可能是低血糖吧。”

沈亭州:“那你吃糖吗?前面有小卖部我给你买。”

许旬嘴角有小小的弧度,“好。”

夕阳下许旬等在路边,看着橱窗里的沈亭州给他挑糖,专注的样子让人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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