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种兄妹(1 / 2)

今天去的茶地就在寨子附近,走几分钟就到了。

崔美青一到地里就戴上了草帽,草帽太大了,直接把她的头和脸盖得严严实实。

九月份的太阳还是很,能遮一点就遮一点吧。

李英婼给崔美青戴围腰,系带子的时候拉得紧紧的,这样可以避免茶树枝挂烂衣服。

崔美青太矮了,和茶树差不多高,伸长手才能采到茶树边缘的茶叶。她只能在妈妈前面采一些自己能够到的茶叶。

她甚至连背篓都不用背,手上捏不住茶叶了,把茶叶丢到大人的背篓里就行。

崔志青背着一个比大人小了一半的小背篓,他采茶的时候总是粗心大意,虽然已经是个五年级的“大孩子”了,但他也采不干净一排茶叶。

所以他的待遇和他学前班的妹妹一样,也是在爸妈前面采茶叶,采不干净的茶叶由他身后的大人收尾。

原市的茶园大部分是九十年代才开发的,新开发的茶树种得比老茶树整齐多了,一排一排的种在山地,如同台阶拾级而上。站在高处看下去,到处都是绿色,十分壮观。

嫩绿色的茶叶在树枝上飘摇,铺成了一条条绿色的彩带,每当辛勤劳动的人走过,彩带就会消失一点,露出深绿色的底色。

茶树的平面经过修剪,比自然生长的茶树宽很多,两个大人一人一边才能把一排的茶树采干净。

崔美青很想采茶挣钱,茶叶在她看来就不是茶叶,而是钱,只要努力就可以捡起来的钱。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一排茶叶还没采完,她就忍不住想追蝴蝶、拿棍子掏蚂蚁窝了。

采完一排茶叶,崔林院夸奖她,“今天姑娘不错啊,这么耐得住,能够到的茶叶都被你采了,真厉害。”

崔美青挠头挠鼻子,这个做什么都会被夸的年纪,真让人不好意思。

两个小时后,崔美青撑不住了,可能是年纪变小了,她感觉自己的耐性下降了很多,采茶实在太无聊了。

她从茶树上折了一根小木棍,开始蹲在地上东戳一下,西掏一下,还真让她逮住了一只蟋蟀。

蟋蟀在她的手上拼命挣扎,两根后腿蹬个不停。

崔美青盯着手里的蟋蟀,脑子里好像有两个人在喊:一个说快放了,好吓人。一个说这好玩,赶紧扯她的腿。

她这不是重生,是两个时空的灵魂在她小小的身体里相遇了吧。

怪不得她有时候会像小孩子一样发癫。

无所谓了,反正都是她。

崔美青听从内心的声音,把蟋蟀放了。

蟋蟀松了口气,马上跳走,崔美青也跟着蹦了过去,双手合拢,再次把蟋蟀捉到手上。

嘿嘿,真好玩。

结果,乐极生悲。

她再次重复这个玩法时,蟋蟀跳到了下一排茶树的树根下,崔美青一时没刹住车,跟着跳了下去,头着地,啃了一嘴的土。

两排茶树间的土有五分米高,她撞得晕头转向,觉得嘴特别疼。

晕乎乎的她听到老妈大喊:“哦呦,怎么摔下去了。”

李英婼跳到崔美青旁边,把摔倒一身灰的崔美青扶起来,嘴里还不饶人:“你这孩子,怎么一会没看就滚下来了,你看你脏的,这衣服多难洗啊。有没有哪里摔疼了?”

崔美青抬起头,李英婼惊呼:“流血了?摔到牙齿了?”

说着,她伸出手翻崔美青的嘴唇。

崔美青:“阿拉,阿拉,妈,轻点,轻点。”

粗糙的手翻起了崔美青的嘴,把她的嘴都扯开了。

牙没掉,但下嘴皮不知道擦到哪里,破了一个小口子,正在不停地流血。

李英婼有些心疼,“叫你不要乱跑。”她翻了翻口袋,拿出一截皱巴巴的纸,“擦擦嘴,下嘴皮破了。”

崔美青接过纸擦了一下嘴,“好疼啊。”

“疼疼疼,现在知道疼了。”李英婼骂骂咧咧地把崔美青身上的土叶子拍掉,还翻起她的裤管看了一下,没发现其他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崔美青疼得说不出话了,她怎么那么倒霉,追个蟋蟀都能把自己摔成这样。

她爸还在上一排茶树的另一边喊:“怎么了?没摔伤吧。”

崔美青和李英婼回到了茶树边上,崔美青拿纸捂着嘴,满脸菜色。

李英婼没好气地说:“你看她,把嘴摔破了。”

崔林院心疼地吸了口气,“让我看看,伤口大吗?有没有摔到牙?”

崔美青把伤口翻给他看,含糊地说:“没摔到牙。”

“唉,你也是,不小心点。不想采茶就去茶地边上玩,休息一下。不要跳了,再摔了就不好了。”

崔志青这个时候跑过来,听到爸爸这么说,眼神乱飞,看看爸,又看看妈,虽然他没说话,但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在说:我也想休息。

转头看到正呸呸吐土和血的崔美青,他立马爆笑,“哈哈哈哈哈,崔美青,你这个样子好蠢啊,你头上还有片叶子。”

崔美青赶紧把头发薅了一遍,拿下一片碎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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