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枫丹(1 / 2)

“……今天的事就这些了,那维莱特大人……那维莱特大人?您有在听吗?”

沫芒宫,那维莱特的办公桌前,塞德娜怀抱着一叠文件,有些疑惑地看着那维莱特。

“……抱歉,刚才走神了。”那维莱特回过神,对塞德娜温和地说,“文件都放这里吧,我一会再看。谢谢你,塞德娜。”

塞德娜点点头,转身离开那维莱特办公室,顺带带上了办公室的门,有些忧心忡忡,一抬头,恰好碰上了水神芙宁娜。

“哟,这不是塞德娜吗?早上好啊!”芙宁娜笑着对塞德娜打招呼,优雅地抬了抬下颌,“你看起来很苦恼,是出了什么事吗?”

“芙宁娜大人,早上好。”塞德娜诚实地回答说,“你会不会觉得,那维莱特大人最近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不会啊,他不是一直都那个样?”芙宁娜想了下,说,“不过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我去问一问好了。”

“哎,芙——”塞德娜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芙宁娜推开那维莱特办公室的门进去了。

“那维莱特,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是出了什么事吗?”芙宁娜优雅地在那维莱特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坐下,舒舒服服地翘起二郎腿,问。

“……芙宁娜女士。”那维莱特放下正在的文书,冷静分析,“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今天早上应该接见十位民众……”

“哎呀,好像是真的!”芙宁娜蹭的跳起来,对那维莱特摆摆手,“那我先走了啊,再见了再见了……”

看着芙宁娜匆匆忙忙的背影,那维莱特一直以来维持的平静的神情消弭,露出点怔忡,轻叹一声,自言自语说:“……连她都看出来了吗。”

那维莱特缓缓走到窗前,静静望着从天空漏出来的阳光。很清透,像蒙德的吟游诗人带来枫丹贩卖的蒲公英干花。

蒲从舟已经接近三四个月没有来了。

时间倏然过去,之前和女孩相处的岁月好像一场梦——或许蒲从舟说的对,一切不过是幻境。只剩下了能在枫丹相处比较顺畅的美露莘,旧贵族势力依旧猖獗。

这样想着,那维莱特忽地有些倦于文书,自己一个人去枫丹廷走了走,路过露景泉的时候,恰好看到惊人的一幕——有人向美露莘扔小石头。

是一群小孩。

“这么丑……”

“讨厌你……”

“滚出枫丹廷!”

……

熟悉的话语再次刺激了那维莱特永久的回忆,自从蒲从舟来之后,他再也没有听过有人攻击美露莘——这是她离开之后的第一回。

那维莱特快步走向美露莘,那群孩子看见最高审判官,吓得拔腿就跑,吓得没影了。

那维莱特看着孩子们逃跑的背影,忽然想到——如果蒲从舟在的话,大约能想出很多个解决的方案。就算想不到,也会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或是抱怨,或是告诉那维莱特别担心,让他去搬救兵。

——如果蒲从舟还在的话。

不过那维莱特几乎笃定蒲从舟不会再回来了。原本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看见她、触碰她,如果不是美露莘能感知到蒲从舟的存在,那维莱特简直怀疑这个女孩是他过分孤独所产生的幻觉。

“那维莱特大人,谢谢您。”

那个被小孩子用石头砸的美露莘赫然是卡萝蕾,她捂着额头,对那维莱特感激地说。

“抱歉,是我没能保护好你。”那维莱特说。

“不怪大人。也不知道是谁的传言呢,又说我们美露莘的坏话,真讨厌。”卡萝蕾气鼓鼓地说。

——如果蒲从舟还在。

那维莱特忽然又冒出这个念头。

“那维莱特大人?您看起来很忧伤,是因为蒲公英不在了吗?”卡萝蕾歪了歪头,问。

“嗯?”那维莱特问,“为什么这样说?”

“每一只美露莘都看得出来啊。”卡萝蕾认真地说,“每过几天,那维莱特大人身边就会出现几朵蒲公英……然后那时,那维莱特大人就会特别高兴哦!”

“特别……高兴?”那维莱特问。

“嗯!”卡萝蕾用力点点头,说,“特别高兴!”

和卡萝蕾道别后,那维莱特来到了海边。很早以前,早在没有遇见蒲从舟时,那维莱特经常眺望大海。

后来蒲从舟来了,生活骤然变得忙碌,那维莱特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再来到海边,眺望诞生之初的暖海。

如此突兀,那维莱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和蒲从舟的一段对话——

“你不是爱上我了吗?”

“根据我之前对人类所谓‘爱’的判断,是负责一生的责任感,和非那人不可的绝对心动的感觉。我认为,我对你并没有这份感情。”

……

奇怪,为什么会忽然想起这个。

那维莱特摇摇头,只觉得自己的思维似乎最近缺乏了些逻辑性。

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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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维莱特在枫丹廷仍然做着大审判官,蒲从舟这边却忙疯了。

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傻把水晒没了?

这是蒲从舟泡在水里的第二十天,她决定自己再做不了那个梦就……嗯。

蒲从舟决定放弃。

一个梦而已,梦不到就梦不到了。虽然贵族的隐患还没解决……美露莘或许还是有危险。这样想想,真就像看一本话本子,看到一半半还没完结,嘿作者不更新了!

“难受啊难受啊难受啊……”蒲从舟嘟嘟囔囔地从树杈上取下衣服套上,扭头看见了一个角。

额,麒麟角,是甘雨的。

蒲从舟一边穿好束腰一边说:“甘雨姐姐,别躲了,其实我看见你了。”

“啊……被发现了吗。”甘雨有些不好意思地从树后

边走出来,双手背在身后,“舟舟,你失踪好多天了,我和帝君都很担心你。”

“我是一朵成年蒲公英了!”蒲从舟狡辩说,“不需要担心!”

“嗯……其实是帝君想问问,你最近读书读得怎么样了。”

蒲从舟:……

啊,又是要考核功课了吗。

蒲从舟梦回她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那时的钟离忙于璃月港的事务,一直呆在月海亭,就把她也放在月海亭养着,每日一起用餐,晚上就问她一天的功课,顺带考察一下。

那岩王帝君简直是无所不知,偏偏蒲从舟又是投机取巧的性子,经常问着问着就露馅了,然后……钟离就会对她微微一笑。

这导致蒲从舟很长一段时间都对帝君的笑容产生了非常强烈的抵触心理。

这种情况一直到蒲从舟将璃月的知识学得差不多了,钟离同意她回到山里住才好转。而现在居然又要考察功课!蒲从舟只觉得脑壳嗡嗡地疼,顺带想了想这几天她好像不是在水里泡着就是在睡觉,哪敢去见钟离啊,打了个哈哈:“哈哈这钟离是非见不可吗……”

“也不是非见不可……”甘雨说。

蒲从舟松了一口气。

“……只是帝君说,如果你执意不肯出来,就找个日子,亲自来拜访你。”甘雨为难地说。

蒲从舟:……

蒲从舟:“行行行好好好我去见他还不行吗!”

……

果然问两句就露馅了。

“……你留在山间一个多月,说是埋头看书,却只读了——”钟离斟酌了下,才说,“三本半?”

……那半本还是抬举蒲从舟了,其实蒲从舟只看了标题。

蒲从舟说:“哈哈帝君,您有所不知,书籍博大精深,我只有读的少,才能读的精通……”

钟离微微一笑。

蒲从舟:“……”

看着蒲从舟瘫在太师椅上生无可恋的样子,钟离沉吟了一会,将泡好的茶水倒入茶盏,低着头说:“虽然不知你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但显然你的心情不是很好。若你不介意,可以像小时候那般,来璃月港住几日。”

能不心情不好吗,模拟的游戏玩到一半半因为自己不小心玩不了了,心塞。蒲从舟想了想,觉得钟离说得有道理,就点了头。

当天晚上,蒲从舟就卷了卷铺盖,住进了月海亭。

蒲从舟住在钟离隔壁,晚上临睡前恰好见钟离回来休息,趴在门口瞧着他。

“很晚了,怎么不睡?”钟离问道。

“啊,是该睡了。”蒲从舟打了个哈欠,恹恹地说。

“你在担忧什么吗?”钟离问。

……担心那维莱特那条笨蛋水龙没有我不可以。

当然这话蒲从舟没有和钟离说,自己回屋去睡了。

第二天,钟离就把蒲从舟带去小聚。

说是小聚,魈和甘雨都来了,这次钟离也在,就坐在主位,

悠哉地泡着茶,温和地说:“你们小辈聊。”

……聊个若陀龙王的头。

三位仙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蒲从舟最看不得这种情况,主动说:“你们看啊,有一个国度……”

“嗯,有一个国度。”魈重复了一遍,点点头。

“贵族当道……”蒲从舟说,“现在我要铲除贵族。你们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魈说:“打。”

甘雨倒是想的更多一些:“如果是‘当道’,贵族的势力应该不容小觑,而且和群众的利益也有关心,不好动手嗯……”

“对。”蒲从舟忧伤地说,“即使能平衡势力,但要根除还是比较困难。”

“嗯……”甘雨想了会,抬头看向钟离,问,“帝君,您怎么看?”

钟离缓缓走到三位仙人身边,为他们倒上茶水,平和地说:“若我公布答案,未免太无趣了些。由你们讨论吧。”

……结果就是三个人叽叽咕咕说了很久都没个结果。

甘雨主和,魈主战,前者太慢,后者……嗯,或许不适合和平年代……

蒲从舟一场谈话下来,兴趣倒是有了不少。一直等三位仙人讨论倦了,蒲从舟才用手支着头,看向钟离:“帝君认为呢?”

“其实你们说的都不错。”钟离温和地说,“软硬皆施,方能达成目的。但若要最合适的方法,应当是利用‘人心’。‘璃月’以人为本,你们需要将人的力量考虑进去,而并非只是由仙人努力。”

“帝君说的是。”甘雨和魈异口同声地说。

钟离轻轻“嗯”了一声,看向若有所思的蒲从舟,询问:“舟舟,你觉得如何?”

四周陷入一片岑寂。

忽然,蒲从舟一拍桌子,激动地站起身,说:“谢谢你!帝君!我明白了!”

说完,蒲从舟驱动神之眼,风元素力在她身上凝聚,一溜烟儿没影了。

看着蒲从舟骤然消失的背影,两位仙人和一位神明面面相觑。

“……帝君。”魈迟疑了下,率先疑惑地问,“您不是说,舟舟姑娘最近不知为何郁郁寡欢,需要……安慰?我看她,似乎很活泼的样子。”

钟离走到窗前,看着淡绿色的光芒消弭,说:“真的假的?”

魈:……

甘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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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从舟一直回到小屋,兴奋的心情才冷静下来。

……知道了答案又能怎么样,梦都结束了。

有点可恶啊。

蒲从舟这样想着,刚想回屋子睡觉,就发现铺盖都在月海亭。蒲从舟也懒得去璃月港了,索性随便找了处草坪睡了下去。

睡梦中,蒲从舟听见脑海里传来的久违的咕噜咕噜的声音。是深海海水翻涌的乐音,那么熟悉那么亲切,蒲从舟按捺着心中的欣喜和如释重负,任由自己沉溺进梦境……

不容易啊!多少天

了!终于进来了!

蒲从舟的双脚落地(),看见了熟悉的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对上那维莱特明显有些惊愕的双眼,蒲从舟高兴地说:“那维莱特,我找到解决贵族的方法了——”

蒲从舟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那维莱特快步走到她身前,紧紧将蒲从舟拥在怀里。

那么快那么急,雪白的长发飞舞又落下,缠绕着蒲从舟的脸颊、肩颈……海风的气息缠绕,蒲从舟恰好靠在那维莱特的胸膛上,恰好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

“那维莱特!那维莱特——”蒲从舟喘着气说,“你干什么啊!抱的太紧了!”

“……抱歉。”那维莱特也知道自己失态,缓缓松开蒲从舟,温声说。

“你搞什么啊,这么激动。”蒲从舟抱怨说,瞄向那维莱特的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敏锐地说,“怎么?又出事了?”

“……是的。”那维莱特深吸一口气,走到办公桌前,指尖竟然还有些颤抖,沉声说,“美露莘卡萝蕾被发现出现在凶杀现场,现在大约有数十位贵族和复律庭成员指控美露莘的安全性——”

“我的天!我才离开了多久啊,我看看我看看……”蒲从舟扑到那维莱特的办公桌前,却扑了个空,“……该死。”

那维莱特迅速走到蒲从舟身侧,熟练地抱起她,缓缓环着蒲从舟坐下,为她翻阅文件。

……先是出现美露莘的谣言。

……然后就是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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