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 猫猫侠的第一个任务(1 / 2)

事态紧急, 乔翎无心坐车,协同梁氏夫人一道骑马出门,直奔德庆侯府而去。

路上,梁氏夫人匆忙问:“张玉映不见了, 你疑心是德庆侯府的人做的?”

乔翎告诉她:“我推算出来的结果显示, 玉映的失踪同一个姓周的年轻女子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梁氏夫人微微有些犯难:“推算啊, 这东西只怕算不得证据的。”

乔翎说:“我不需要证据,我只要玉映好好的!如果真的冤枉了德庆侯府, 该怎么赔礼道歉,就怎么赔礼道歉!”

梁氏夫人从这短短的两句话当中,窥见了她绝对坚决的意志,不由得微笑起来,将她先前所说的话搬了出来:“这是我们猫猫侠第一次行动,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婆媳俩骑马到了德庆侯府上,门房难免奇怪, 先前也没听说越国公府的人今天要来啊!

怎么越国公府的太夫人并越国公夫人一起到了呢!

门房要使人去报信,梁氏夫人利落地否了:“不必,前边带路, 领我们去见德庆侯夫人吧!”

门房有些迟疑:“这……”

这可于礼不合啊。

倒是府上管事知事,眼见两位贵客匆忙登门,开口便要寻自家女主人,晓得其中必然有些机窍, 当下快步上前打发了门房, 一边领路,一边示意侍从小跑着去给德庆侯夫人报信。

德庆侯夫人已经有了年纪,素日里很少理事, 消息禀报过去,她难免诧异,使人去叫世子夫人左氏过来,自己则叫人搀扶着,起身迎宾。

两位公夫人登门,别管先前是否有过拜帖,只叫世子夫人待客,都稍显简薄了。

乔翎与梁氏夫人抵达正院门口的时候,世子夫人左氏将将过去。

乔翎一眼瞥见,不由得微吃一惊——世子夫人休休有容,林下风致,即便早就过了青春华年,周身也仍旧透着一股美人才有的气韵。

梁氏夫人悄悄告诉她:“世子夫人是邢国公的妹妹,左家的人容貌都生得不错。”

乔翎了然地“哦”了一声。

待到二人近前,两边的婆媳们不免要客气寒暄几句。

乔翎忧心玉映的安全,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耗费,当下开门见山道:“夫人,请恕我冒昧,敢问府上七娘子何在,是否方便请她过来说说话呢?”

德庆侯夫人与世子夫人不意她会问起自家女孩儿来,对视一眼,皆觉诧异。

世子夫人不答反问:“好端端的,夫人怎么会想起来见我侄女了呢?”

乔翎如实告诉她:“大公主生辰那日,我入宫去见到了太后娘娘,从她老人家手里讨到了一封解除原户部郎中张介甫之女张玉映奴籍身份的手书,就在今日,玉映离开越国公府往太常寺去销奴籍,却是一去不返,我到太常寺去问,那边却说她没有到过……”

她开诚布公道:“不瞒两位夫人,我学过一些推演之术,算出玉映的失踪同姓周的年轻女子有关,再细细探究玉映的过往,难免便想到贵府的七娘子身上了。”

“我知道这话对德庆侯府来说是很冒昧的,只是关心则乱,还请两位夫人宽恕则个,若此事与贵府娘子无关,我愿负荆请罪,公开致歉,亦或者贵府也可以索取别的赔偿……”

德庆侯夫人听罢,脸色便淡了下去,眉宇间隐有不忿之色:“越国公夫人自己也知道这话说得冒昧呢。”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周家的女孩儿心思恶毒,见不得张玉映脱离奴籍,所以使人掳走了她,亦或者是做出了别的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吗?

周七娘子是德庆侯府上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儿,自然得宠——她是从了兄弟们的齿序,男女混编,排到第七的。

德庆侯听乔翎言语隐有指摘之意,心有不悦,当下冷着脸道:“女孩儿家的名声,是多么宝贵的东西,一旦损坏了,哪里是……”

后边的话没能说出口。

因为世子夫人将手搭在了婆母的手背上,轻声问了一句:“母亲不记得大姐姐的事情了吗?”

德庆侯夫人脸色微变,不由自主的流露出错愕和凄惶的神情来。

世子夫人口里的大姐姐,是德庆侯夫人的长女,后来嫁入颍川侯府,做了曾家的世子夫人。

后来,又因为一句失了分寸的僭越之语触怒了二公主,将自己独子的一生都搭了进去。

世子夫人这会儿说起这位大姑姐来,用意也颇明显。

二公主已经很不好惹了,能够惹得起二公主,事后还毫发无损的越国公夫人,岂不是更不好惹?

当日大公主寿辰上发生的事情,警觉些的人都有所猜测。

事态未明之前,何必先把两边情面闹得那么不好看呢!

今日这事儿的确是越国公夫人冒昧,只是此时事情暂且按在自家府邸里边,自家不往外说,越国公府两婆媳,也不是会出去嚼舌头的人,谁会知道?

且依照越国公夫人所说,张玉映手里甚至于还有一道太后娘娘的手书,此事一旦闹大,意义上可就截然不同了——是有人想要公然违逆太后娘娘的懿旨,所以才劫走了张玉映吗?

这是个魔盒,打开简单,任谁都能做到,可打开之后要是再想合上,怕就不是德庆侯府能够做主的事情了。

还不如在未曾扩散开之前,就利落地将此事了结掉!

若与自家无关,越国公夫人便着实欠了德庆侯府一个不小的人情,若是有关……

能趁早将事情解决掉,也是好事。

德庆侯夫人稍觉疲惫地看着儿媳妇,世子夫人则神色平淡地回看着她。

终于,还是德庆侯夫人先错开了视线:“那就依你的意思来吧。”

世子夫人毕恭毕敬地点一下头,一摆手,示意侍从去请侄女过来。

乔翎将这婆媳俩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心有思量,却也顾不得纠结,耐着性子在厅中等待片刻,终于见到了周七娘子。

那小娘子的确生得美丽,启唇微笑,灿若春花。

乔翎上前一步,客气地称呼一声:“周七娘子。”

周七娘子神态自若,微笑着朝她福了福身:“越国公夫人有礼了。”

德庆侯夫人的目光落在孙女身上,停留几瞬,又转头去看乔翎。

世子夫人却是眼睑微垂,神色莫测。

乔翎开门见山道:“周七娘子,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询问于你——日前我在太后娘娘处得到了一道解除玉映奴籍身份的手书,今日玉映带着出了门,只是一直没有回来……”

周七娘子神色平和地倾听着,直到乔翎将话说完,脸上才不由得流露出一点疑惑来:“恕我愚昧,不知道夫人所说,同我有什么关系?”

乔翎注视着她,问:“我想问的是,玉映的失踪同你有没有关系?”

周七娘子被她问得一怔,回神之后,流露出被羞辱的神情来:“越国公夫人!”

“您的指责来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她面露愠色,气愤不已:“如果您能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证明就是我掳走了张玉映,那就去京兆府报官吧!可您要是没有证据,只凭红口白牙,就要来诬陷我,我绝不答应!”

“周七娘子,我实打实的没有证据,现下玉映踪迹不明,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寻找证据,所以现在,我只能用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式去破局。”

乔翎从钱袋里取出一枚铜钱,托在掌心,神情冷静:“我很少很少动用这种能力的,但是玉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不能坐视她出事,所以今天可以用。”

周七娘子听得莫名——别说是她,就算是德庆侯夫人和世子夫人,乃至于梁氏夫人这个同盟,都有些云里雾里。

什么能力?

这种能力又跟此时被越国公夫人托在掌心里的这枚铜钱有什么关系?

周七娘子颇觉滑稽,当下嗤笑出声:“越国公夫人,我们就事论事,您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来恫吓我,就太没有意思了吧?”

乔翎用拇指和食指捻起那枚铜钱,抬头看一下天,继而很耐心地跟她解释:“待会儿,我会将这枚铜钱抛起,如果玉映的失踪,跟周七娘子无关,就叫这枚铜钱正面朝上,反之,如果这件事情跟周七娘子有关——就叫它反面朝上。”

场中几人神色古怪,半信半疑。

乔翎反倒是气定神闲。

“周七娘子,如果最后这枚铜钱正面朝上,那就是我脑子有病,我莫名其妙,冤枉了你,你索赔也可以,叫我公开向你道歉也可以,叫我向你磕头赔罪也可以,但是,如果这枚铜钱最终是反面朝上的话——”

她眸色深深,徐徐道:“那就是你使人去害玉映在先,隐瞒事实,迫使我不得不动用这种力量在后,这两项因果,你都要自己承担起来!”

周七娘子听得莫名其妙,细细思忖她说的那几句话,好像内有乾坤,竟觉后背有些发毛。

脸色青白不定片刻,她终于好似听了一个毫无逻辑的玩笑似的,深感荒唐地笑了起来。

“越国公夫人,你以为你是谁?”

周七娘子冷冷道:“你凭什么用区区一枚铜钱来决定我的命运?”

乔翎轻轻道:“我就是知道我是谁,才敢往外放这种话!”

她手指一转,那枚铜钱咕噜噜灵活地滑到了她的拇指甲面上:“周七娘子,现在你的命运就握在你的手里,玉映的失踪是否同你有关,你心知肚明。”

“如果与你无关,你可以开始考虑事后如何向我索赔了,但若是与你有关……”

乔翎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周七娘子收在衣袖里的双手不由得握得紧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并不说事情与自己有关如何,而是说:“如果铜钱反面朝上,越国公夫人要把我怎么样呢?”

德庆侯夫人眼睑几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下。

世子夫人在心里边暗暗叹气,年轻人啊,真是沉不住气。

又忍不住想,就这点微末气性,你还敢去害人?

乔翎听到这里,已经很明白这位小娘子在玉映失踪一事当中发挥的作用了。

她不怒反笑,告诉周七娘子答案:“如果最后证明,这件事情真的是你做的,且你还害我不得不动用了这种力量的话——你是怎么对待玉映的,我就双倍奉还给你!”

周七娘子心头微颤,脸上却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越国公夫人是要动用私刑吗?这可是德庆侯府,不是你们越国公府……”

“你的废话有点太多了,周七娘子!”

乔翎不耐烦道:“如果这事儿真是你干的的话,你只管等着倒霉就行了,不需要罗里吧嗦说那么多,至于我把你收拾完之后怎么收场,那是我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周七娘子听她说得残忍又露骨,脸色顿变,毛骨悚然:“你!”

德庆侯夫人也不由得作色,厉声道:“越国公夫人,当着我的面对我的孙女喊打喊杀,你未免太不把未免德庆侯府放在眼里了吧?!”

乔翎置若罔闻,只盯着周七娘子,森森道:“是生是死,你自己选!我最后再给你五个数的时间,铜钱一旦抛出去,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法替你转圜!”

她神情冷厉,一字字吐出去:“五、四……”

周七娘子喘息得有些急切,眉宇间隐约惶然,她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唇,紧盯着停留在乔翎甲面上的那枚铜钱。

这时候那铜钱好像也不像是铜钱了,倒像是一面镜子。

折射了世间的光芒,刺伤了她的眼睛,叫她无法直视,不得不挪开视线。

毕竟还是害怕的。

小娘子们之间打打闹闹,说几句尖酸刻薄的话,顶破天了也就是丢丢脸。

可越国公夫人是不一样的。

周七娘子毫不怀疑,她真的敢去杀人!

也真的敢在铜钱掷出结果之后,将她说过的话落实下去!

即便此时她身在德庆侯府,旁边就坐着自己的祖母和伯母!

乔翎数到了“二”。

周七娘子心里边那根弦终于崩开,再扛不住,战栗着扑上前去,按住了她的手臂:“是,是我做的……”

她喘着粗气,瑟缩着承认了:“我没想把她怎么样,我只是,只是……”

德庆侯夫人为之变色,诧异地张开嘴,不无失望地看着她:“七娘,真的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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