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一(1 / 2)

夏日回归 种瓜 20882 字 2个月前

[番外1关于大学]

求婚结束,周之越此行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他自觉并不是个喜欢沉湎于过去的人,只是从毕业那年开始,却无法控制地经常陷入回忆。

但现在不同,需要回忆的人就在身边,他还会跟她一起拥有往后余生的未来,确实对这校园里的一切过去兴趣甚微。

可许意不同,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来都来了,她自然是想和周之越一起好好在学校里走走转转。

虽然风景和过去有细微的不同,譬如很多处草地和树丛被翻平,建起新的教学楼或宿舍楼;再譬如许多商店、小摊也换了新人,或是完全消失不见。

但它还是那座记忆中的大学,她和周之越最初相遇的地方。

上次跟他一起过来,还是替柯越筹备校招的工作。当是他们回到北阳重逢后不久,说句话、作出一个多余的小动作都是尴尬。

而这次就不同了,他们又是亲密无间的男女朋友关系。甚至比普通的男女朋友关系要更上一层楼,转变为未婚夫妻的关系。

许意拉着周之越,继续在学校里晃悠,还想跟他去趟综合楼,看看以前他们经常去的那间自习教室。

她扯扯周之越的胳膊,继续好奇地追问: 你第一次看见我是在这儿啊?

周之越笑了下,很自然地说:不然呢?你都看见我了,那我肯定也会看见你。

许意: “当时我们好像是对视了一眼来着,但我以为你不会记得的。你都不知道,刚上大学,所有人都对帅哥…如狼似虎的。我还没看见你,就已经听说你们院今年新生有个超级大帅哥了…

她笑了下,抬起头看他,又问: “报道那天,肯定有好多人看你,你怎么会记住我的?”

周之越回忆片刻,揉揉她的脑袋: 恰好吧。

许意挑眉: “所以真的有很多人看你?”

周之越: “嗯。”

不止大学报道,从上中学起就是,他也早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稀奇。

许意: “…哼。”

周之越笑着揽过她: 就看看我,也生气?

许意忿忿道: “真想在你脸上纹两个

字!”

什么?

“已婚。”

“……”周之越开玩笑问: 用不用把你名字也纹上?

许意想了想: “那就是四个字, ‘许意专属’。

半秒后,她又说: 算了,太丑。

周之越今天心情很好,什么话都顺着她哄: 你名字不丑,写出来也很好看。

许意: “我是嫌纹了字的脸丑。”

周之越: ..哦。

你‘哦’我!好啊周之越,刚答应求婚你就‘哦’我!

一路说笑在学校里逛着,周之越也不由想起大学时的很多事。

第一次看见许意,是大学报道后的傍晚。

那天,他跟绝大部分入校的新生不同,的确没什么对大学生活的憧憬,对周围的一切也都不太有兴趣。

他并不是个喜好交友的人,从小到大朋友也不多,能说上几句话的,基本只有何睿和赵柯宇两人。

何睿高中就去国外读了,而赵柯宇,高中去的国际学校,也一早决定不参加高考,大学出国去念。

周之越原计划也是申请国外的大学,他从小就被家人安排了双语的家庭教师,也早在中学时就确定以后要选择和计算机相关的专业。

想出国,一方面是这类专业在国外的研究水平更高,另一方面,也是想早点摆脱家人的约束。

周伯靖从来没怎么管过他,却在他提出申请出国时插上一脚。

理由是,他们出国就学坏了,十几岁的年纪,完全脱离家庭就只会鬼混。他朋友和商业伙伴家的孩子,早早送出国的,没一个干了正经事。飙车泡吧赌.博都是常见行为,溜冰嗑药、玩进局子也是时有发生。

周之越不是没解释过,但周伯靖压根不了解他,也没想了解,只认自己的道理,一口否决了他出国读书的计划,让他选一所国内的大学,考不上就想办法给他塞进去。

这句话一说便更讽刺,周伯靖不只不了解他,连他在学校的成绩、物理数学竞赛的获奖经历这些表面的也都一无所知。

后来,高考结束,周之越以全市

前几的名次考进北阳大学最高分的专业。

录取信息出来的那天,肖琴在外面和朋友旅游,周伯靖在参加应酬。晚上,周伯靖浑身酒气的回家,周之越告诉他自己的录取信息时,周伯靖只是点了点头,脸上也没有任何波澜,随口说: “毕业之后来我公司里帮忙。

几天之后,周伯靖又替他办了场升学宴。

跟从小他需要到场参加的任何酒局没任何区别,也不过是借他的名义,请一些商业伙伴,巩固关系联络感情。

明明是为他庆祝,但仿佛有他没他都一样。那天之后,周之越对周伯靖再也没过任何期待。

其实,他早该清楚的。这种家庭,感情早就被利益消耗得分毫不剩,不论是夫妻之间的爱情,还是血缘亲情。

很小的时候,从老爷子家回来,他就看到周伯靖一秒变脸,从大孝子变成一副精于计算的商人模样,私下跟肖琴说, 这老不死的,一把年纪了还捏着手里股权不放,准备带入土下辈子花吗?

听到这话时,他大概也就五六岁吧。他们以为他什么都不懂,可他却什么都懂。

中学读的也是私立学校,同学都是些家境跟他差不多的。

不论男女,不论接近他或是疏远他的,周之越从他们眼中看到的都是一样的内容。唯利是图、拜高踩低、精于计算…

大学报道那天,他本想跟辅导员申请校外居住。周伯靖没限制过他的花销,只要他想,在附近买套房,还是租套公寓,都没有任何障碍。

辅导员是个快退休的女老师,但对学生很负责,当时笑看着他说: “才大一,尽量还是先住校,能多跟室友同学相处。

周之越坚持想申请校外居住,反而被辅导员担心是不是他有心理方面的问题,要给他推荐学校的心理咨询中心。

老师讲起道理头头是道,什么大学是个小社会、要学习人际交往、集体生活、独立生活的能力,周之越听着烦得不行,也懒得再折腾辩驳,妥协住校,从头开始置备住宿用品。

他本想去学校的超市买,去了才发现小超市里人山人海,结个账都要排二十多分钟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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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的确是奇怪。

他正心烦住校的事,被这完全陌生的女孩一步三回头地盯着看,却没更心烦,反而觉得有点意思。

那天之后,持续到军训结束,他都没再见过许意,直到青协组织部第一次例会。

周之越会加这个社团,也并不是因为公益心泛滥之类的。只是大学有志愿学分要求,邀请他加入青协的学长说,加入他们部门,就不用担心志愿时长不够,各种志愿活动随他们挑。

青协之外的人,就需要每项活动单独报名,有的还要面试或者抽签。

周之越最怕麻烦,既然有这种利处,那加便加了。例会那天晚上也没课,错峰去食堂吃过饭,早早便去了开会的教室。

正盯着电脑屏幕看专业课的ppt,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同学,你旁边有人吗?

没。

周之越头也没抬,随意应了句。

只是,这细细甜甜的声音,有点打断他的思路,好不容易集中,又听到她问: “那我能坐这儿吗?

周之越不甚所谓地应了句随便。

片刻,身边传来一阵甜甜的浆果香,跟他以前闻到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不同,香味清甜,很自然,并不惹人讨厌。

待看完电脑上的图,周之越才侧头,无意识地瞥了眼身边的人。几乎只回忆了一瞬间,他就想起,是报道那天傍晚,在图书馆后面遇到的女孩。

后来部门迎新例会开始,点名时,周之越记下了她的名字。许意。

下一次见面,比周之越想象中要早很多。青协组织部例会是周五,而这周五他有事请了假。

没想到,周六参加一个美术馆志愿活动时,就遇到许意了。

周之越没太刻意关注,可也发现,一开始组长似乎是给她安排了门口迎接的岗位,再一转眼,就跟他一样,变成了厅内的维护岗。

这岗位十分清闲,就是带着工作牌在场馆里固定的路线走来走去,看有没有人聚众喧哗,或是打算触摸、破坏展览品。

许意的“巡视”路线还恰好跟他很近,就在斜对角,时不时还能擦肩而过。

每次到眼前,她都会有意无意盯着自己

看。

好几次,周之越都以为她要找自己说话了,可视线相撞没几秒,她又低下头,转身返回去“巡视”。

后来,又似乎有个美院的男学生,老是往许意那边凑。追在身边跟她说话。

一开始,许意还礼貌性地笑着回答,后来大概是被惹烦了,就板起脸,告诉那男生不要影响志愿者工作。

周之越不经意看到这一幕,唇角弯了下。她个子小,眼睛大,头发卷卷的,偏可爱的长相,严肃起来也没什么威慑力。

实在被烦得紧了,许意估计是不喜欢得罪人的性格,私下找了组长,让她帮忙给那学生说说。

那次之后,和她见面变得愈加频繁。别说周之越一早就注意到她,就算没注意到,只要他不是个瞎子,也能记住这张脸了。

不知怎么会有这种巧合,为了快速攒够所有志愿时长,刚开学那段时间,他参加的志愿活动挺多。

但每一次,许意都会跟她参加同样的活动,还恰好分到跟他临近的位置。

周之越隐隐觉得,这并不是巧合。

但奇怪的是,不像学校里其他对他表示过好感的女生,许意不仅没任何明示或暗示的言行,就连话都没主动跟他说过。

他的大学生活,因为许意的存在,似乎比想象中要有趣一些。

他对许意是有点好奇和兴趣,但还未到一定要一探究竟的程度。只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很快,秋天也即将过去。

那是降温前的几天,周之越宿舍离教学楼很远,步行要走将近半小时。学校里也还没有设校内巴士,他和大部分学生一样,购置了一辆自行车上下课以便节约时间。

那天,他正骑车从图书馆回宿舍,手机上收到某位任课老师的信息,让他尝试加入一个大学生的创新项目组,为以后积累项目和比赛经验。

他一边划着手机看项目介绍,一边双手脱把骑自行车。

余光突然瞥见面前有人,周之越急忙抬头,发现那人是许意,而且就在离自己不足三米远的位置。

大概是下意识的动作,他赶忙去扶把手,调转车头。

可距离实在太近,他急于躲避许意,也没注意旁边有什么,前轮突然被一阵阻力拦住,他撞上了侧面的电线杆。

眼前没有镜子,但周之越也能想象他此刻有多狼狈。

身体侧面着地,自行车压在身上,黑色的外衣被蹭得脏兮兮,手机被摔得飞到很远。周之越感觉胳膊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皱着眉打算站起身,眼前的光线被一条阴影遮住。许意站在他面前,自上而下地看着他,眼神中闪过慌乱: …同学,你没事吧?

周之越真的很不想说话。

她叫他, 同学?难道这么久,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其次,她问他, “你没事吧”。显然是句废话,他现在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许意大概也意识到这一点,蹲下身,去搀他另一条胳膊。

已经是深秋,小姑娘穿得少,掌心冰冰凉凉的贴在他胳膊上,让他心里生出一点奇怪的异样。

她更小声些地问: “你还能动吗…不然我扶你去校医院吧?”

周之越主要摔的位置是胳膊,腿应该只是蹭破点皮,完全不影响走路。但鬼使神差般,他还是轻点了下头。

去校医院的路上,他倒也没真让许意扶,只是跟她并排走着。

不知道能说什么,索性不说话。

许意看了他一眼,先开口,语气听起来有些紧张。“那个…在学校骑车要注意安全啊。”

周之越淡淡“嗯”了声。

走了好长一段之后,许意又说: “不过你还挺厉害的,骑自行车可以双手都不扶把手。”

周之越瞥她一眼,各种回答在脑子里闪过,说出口就变成: 没什么难的。

于是,话题再次被他终结。

也许是许意也察觉到他缺乏交流欲望,也不说话了,就一路安静地陪他去校医院。挂好进诊室,又拍了片子,发现是胳膊轻微骨折。

等待打石膏固定还需要一段时间,许意在原地站了很久,轻声说:“我先出去一趟。”周之越嗯一声。

过了会儿,等许意回来,他已经打好了石膏,胳膊用纱布带挂在脖颈上,更没形象的造型。

许意手里拿着一箱牛奶,还有一个小袋子,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说也是因为我摔的,回去记得多补钙,可能有助于恢复。

她扫了眼他胳膊

,又问: 不然我帮你拿回宿舍?

周之越想象了一下她这小小个子,拎着箱牛奶走在自己身边的画面,语气平淡地拒绝: “不用,我能拿动。

许意放下箱子,挠挠头: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一会儿还有节课。”说着,就转身出门。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周之越终于开口,低沉地说: “.谢了。”

许意转过头,视线又在他脸上停留几秒,然后马上低下头: “啊…没事。”

这次之后,周之越本以为和许意就算是认识了。虽然连微信都没加,他也不确定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但不成想,接下来许意对他的态度和相处状态,和先前没有一点差别。还是那种,经常见面但完全不熟的陌生同学。

遇到时也不主动打招呼,也没跟他搭过话,但又频繁出现在他附近,甚至去旁听他的专业课,跟他在同一个教室自习,每次都坐在离他很近的位置。

已经快到期末,各类社团活动即将暂停,艺术团开始各种专场演出,运动有关的社团也开始每学期例行的比赛。

最受瞩目的就包括篮球队,而周之越并没有参加。他对这种强烈对抗性的体育运动兴趣不大,喜欢的体育活动大概只有骑行、游泳这类。

但有个室友就是院篮球队的,最近各院正在打比赛,有天比赛结束,汗津津地从球场回来,跟其他室友闲聊。

今天这场是和管院打的,虐菜局,管院那些男的都娘们唧唧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管院啊,听说他们球队的经理还挺好看。”

“还行吧,今天经理那排有个别的女生长得特别可爱,好像是陪她室友来的,我们队长还问她要微信了。

卧槽,叫什么,难道这学校里还有我不知道的美女?室友回忆了下,说: “好像叫许什么…许意?应该是这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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