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伟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女子的眼眸闪动了一下，轻声道：“我时日无多，没有必要骗你。”

阿伟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你的病，就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了吗？连联邦最新的生物药剂都没法治愈吗……”

女子轻轻摇了摇头：“生亦何哀，死亦何苦，芸芸众生皆是如此，都逃不过死亡的宿命，我只不过先走一步而已。”

“真是洒脱。”

“生命就是这样无聊的东西。”

“呵……是吗？”

阿伟享受似的长长吐出一口烟气，烟雾在甬道惨白的焰火中慢慢缭绕消散。

他开口问道：“洛家的家主洛必达……应该被关在这里吧。”

女子答非所问：“你是不是很奇怪，洛家的家主，明明是个A级都不到废物，凭什么会被单独关押在第四层冥狱？”

“愿闻其详。”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女子慨然一叹：“你不会真的以为，凌家和袁家在联邦中购买的，仅仅是一批机甲吧。”

阿伟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那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一年之后，这里所有的财团都会彻底消失，整个曦光城，只会有一个声音。”

阿伟的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财团会消失？谁干的？革命军？联邦？还是万物归一？”

“对不起，我只能说到这里，其他的无可奉告。”

女子微微一笑：“不过，你还真是天真呢，就因为洛必达对你有救命之恩，所以就给洛家当狗吗？没用的，你救不了他们的。”

阿伟皱了皱眉，从口袋中又摸索出一根烟卷，轻轻捻了捻。

烟卷点燃。

他轻吸一口，慢慢吐出两个字。

“放屁。”

“你自己不也一样，重病缠身，还要给联邦看守这座异能者牢狱，给管理局的局长当狗？”

“我说过，我不站任何一方。”

“哼！你这娘们儿说得好听！”

阿伟冷笑一声，“有本事就高抬贵手，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把我当个屁放了啊！”

女子听到阿伟的话语愣了一下，接着不由自主地轻笑了起来。

笑声很小，渐渐变大。

她慢慢走到一处石牢前，拍了拍眼前的石壁：“这间屋子刚好是空的，你住进来也好。很久没什么乐子，冥狱呆久了，挺无聊的……”

“有时候无聊是件好事。”

“不见得。”

石壁与石廊上的霜越来越厚重。

两人都有些沉默。一个沉默地倚在石壁上抽烟，另一个托着下巴，望着石壁上苍白的火焰出神。

最后一口烟吸完。

石廊上一声轻鸣，女子手中的关公长刀平举。

直直指向了阿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