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可以听见季思涵的心声，纪宴川也不会想到，在短短的时间里，她竟然回忆了一遍上辈子的悲惨遭遇。

纪宴川抿着唇，脑海中回荡着季思涵的心声，他仿佛在眼前看见了她心声所说的每一幕。

看见她瘦小的身影在后厨中弯着腰洗洗刷刷；坐在桌边吃着工作餐狼吞虎咽；在狭小的地下室里灰头土脸地做着饭；为了洗碗，大冬天在河边凿冰提水，手指冻得通红……

纪宴川的心脏仿佛被人捏住了一样的疼痛起来，他望着季思涵微笑的侧脸，想说些什么，却抖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滴眼泪悄悄地划过他的脸颊，纪宴川伸手抹掉，眼皮不停地眨着，试图将眼泪憋回去。

季思涵心绪也很不平静，深邃的江水在夜色下黑漆漆的，就如同她的心情的颜色，也就没有察觉出纪宴川的异样。

“嗖——”

声音在耳边炸开，季思涵抬起头，只见其中一艘游船上方炸开了烟花，仿佛流星雨一样往四周散开。

紧接着，无数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天空成了光的海洋。

“看，烟花！”季思涵惊喜地指着不远处，原本的不快全被抛到脑后。

耳边充斥着烟花的炸裂声和路人的惊呼声，纪宴川却悄悄地看着季思涵的侧脸。

她唇角微弯，荔枝眼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新奇，灿烂的烟花在她的瞳孔中倒映着。

“是不是很好看！”季思涵问。

纪宴川盯着她的侧脸，神色温柔地回答：“嗯，很好看。”

正这么想着，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缓缓拼成“沈溪生日快乐”六个大字。

季思涵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没想到这场烟花秀是为了庆祝某个人的生日而举行的。

果然是大手笔，烟花差不多放了十分钟才停止，每个烟花都美轮美奂十分精致，粗略估计应该烧了几十万。

季思涵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赞叹道：“真好看。我很久没看到这么好看的烟花了。”

原来她喜欢看烟花。

纪宴川在心底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