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种蘑菇(1 / 2)

等梨儿桃儿雪青三人都走了, 露微这才压低声音:“我审了一下那个丫鬟,她确实是承恩公府的,今儿是跟随四姑太太来的。让她来骗二奶奶去玲珑苑的是四姑姥爷。”

孟蝶冷哼一声:“我已经知道了。”李慧出嫁那天, 高岭来迎亲, 她远远的瞧过一眼,因为是亲戚,她着重记了样子, 今儿那脸上有抓痕的青年男子一出来,她就认了出来。

露微:“我问她,骗二奶奶过去做什么,她开始不说, 我告诉她, 你现在落在我们手里, 你可以试试你主子会不会为了你同侯府撕破脸。她这才说了。”

露微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她说四姑姥爷在房里等着二奶奶,只要二奶奶过去,过去……”

孟蝶:“想毁我清白拿捏我, 是吧?”

“对。”露微咬牙切齿:“幸亏奶奶反应快没让他得逞。”

孟蝶连连摇头:“我看着就那么好拿捏?”

露微:“毕竟这种事一旦嚷嚷出来, 他反咬一口是二奶奶勾引他,到时候他认个错儿打一顿板子完事,二奶奶怕是就连命都保不住。所以他料准了二奶奶吃了亏,又没了清白必然不敢声张, 那时候肯定任他拿捏。”

孟蝶:“他一定不知道还有鱼死网破这个词, 真到了那时候,我临死也得给我拉个垫背的。”

“二奶奶这次没事咱们不能声张。”露微愤愤:“到底是便宜了他。”

孟蝶噗哧一笑:“便宜?有仇我从来都是当场就报了。”

“嗯?”

孟蝶:“我赏了他命根子那儿一壶开水, 就算不废了他也得脱层皮。”

露微无语,胸中的气闷噗哧一声散了个干干净净,正好雪青提着食盒回来:“露微姐姐, 先吃饭吧。”

天交申时,宾客逐渐离开,等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宁夫人等人齐聚正房。

李恣扫了一眼四周:“四妹妹呢?”

周氏:“说是公府那边有事,她和姑爷就先一步回去了。”

李恣:“原以为姐妹聚一聚呢,她先回去了,大姐这次又没能赶回来。”

宁夫人:“据说是大妹妹的祖婆婆身体不大好。”

岳氏:“大妹妹的祖婆婆我记得有七十多了吧?”

方氏:“人生七十古来稀,她也是老寿星了,这个年纪儿孙确实要经常陪在身边才好。”

吴氏:“咦?蝶丫头呢?”

宁夫人笑道:“她今儿没跟在我身边,一直在府里各处巡查,这会儿忙完了,八成是去歇着了。”

周氏:“是该歇一歇,她大病初愈的。”

吴氏一笑:“说起蝶丫头我今儿算是见识到了,她这个主意真好,一边只进一边只出,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都老实了不少。”

周氏:“可不就是,不单单那些手脚不干净的怕出门的时候被逮住,那些想要进入后宅的小厮,哪个不规规矩矩的?以往那些小厮对丫鬟们动手动脚的,每每办些喜事总能出现这种膈应人的事,想拿他们,他们往哪里一钻随便就能混出去,这会儿出去的门就一个,想混出去没那么容易都老实了。”

众人说笑一阵这才散开,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宁夫人刚走到自己的院门口,守着的婆子立刻道:“夫人,二奶奶在屋里等着您呢。”

宁夫人的心瞬间咯噔一下,然后提到了嗓子眼,她原以为孟蝶是累了回房去了,没想到在等着她,这是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让她一直等在这里。

忐忑不安的走进院子,孟蝶从屋中迎了出来:“母亲。”

宁夫人打量了孟蝶一下,见她气色红润嘴角含笑,同往日没什么两样,略松了口气:“怎么没回去歇着?”

孟蝶:“有件事儿比较急,就等着母亲了。”

婆媳二人进屋,宁夫人身边跟着的几个大丫鬟非常有眼色的退了出去,给婆媳两人留了足够的私密空间。

宁夫人:“什么事?”

孟蝶:“今儿承恩公府有个小丫鬟骗我,说四姑姑和四姑老爷吵起来了,让我赶紧去一趟玲珑苑。”

宁夫了退手镯的手一顿,蹙起眉头。

孟蝶:“我察觉不对,让个婆子穿上我的衣服,领着杏黄和雪青进了玲珑苑,杏黄敲门,里面伸出一只胳膊将那婆子拽进了屋里。

宁夫人身子一摇晃,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孟蝶赶紧倒了一杯温茶水喂给宁夫人,宁夫人摇摇头,只觉得眼前冒金星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困难不少。

孟蝶:“母亲,我没吃亏,那丫鬟也被我捆了,您放心,这事儿没有别人知道。”

“母亲,您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再深吸一口气……”孟蝶一边说着一边轻拍宁夫人心脏部位。

好一会儿,宁夫人才缓过那口气,又喝了口茶,终于精神了一点,一语切中要害:“这件事李慧参与了么?”连一声妹妹都不肯叫了,直呼其名。

孟蝶:“当时我带着杏黄和雪青过去的,中途雪青说在明心阁似乎看到了四姑姑,我也是那时候才确定事情有诈。”

“明心阁?”宁夫人冷笑一声:“那里比较偏,现在也没人住,好端端的她去那里做什么,看来是躲清静了。”

这件事李慧没有参与,但是她绝对知道,躲到个略显僻静的地方,打的主意就是一旦出什么事,她能迅速撇清关系。

孟蝶作为晚辈不好评价,她没吭声,也就是默认的意思,从李慧带着那个丫鬟来勇毅侯府起,她就不无辜。

宁夫人看向孟蝶:“这件事。”

孟蝶:“母亲放心,除了假扮我的婆子,知道的就是露微雪青和杏黄,连樱儿她们都不知道。”

宁夫人垂眸想了想:“这个婆子不能留在府里,你改明儿给她调到你庄子里。”

孟蝶:“诶,我到时候给她安排一个好活儿,她定然不会乱说的。”

宁夫人点头认可。

孟蝶:“还有,厨房那边我要了两罐子油,这是空缺,不过我已经告诉管事媳妇,她们今天受累了,好好做一顿好吃的,一切的消耗我包了。”

宁夫人:“这主意好,你这么说了她们肯定要往家里偷拿东西,少一两罐子油也不惹眼。”

孟蝶:“我也是这么想的。”

宁夫人:“那个丫鬟呢?”

孟蝶:“在柴房里关着,守门的婆子拿住的,露微的说辞是冲撞了我。”

宁夫人想了想:“能来传假消息,想必是那个畜生身边得用的人,这个丫鬟我们得留着,说不定哪一天她还有用。”

孟蝶:“我也是这么想的,还请母亲安排。”

宁夫人:“距离京郊三天路程的辅县,在那里我有个庄子,我今晚就命人把她送过去,严加看管。”做完了决定,宁夫人忍不住又骂一声:“好一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真真是个白眼狼。”

孟蝶又是好一顿劝慰,一直到丫鬟来报,说是李茂和温氏回来了,孟蝶这才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院子。

雪青立刻回禀:“二奶奶,王婆子今晚本不当值,不过我还是做主把人留下了。”

孟蝶:“把她带过来。”

雪青很快领着王婆子进屋。

对于王婆子来说,这一天过的这叫惊心动魄,等回来后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她左思右想,终于也咂摸出一点滋味来。

“二奶奶。”王婆子规规矩矩站着。

孟蝶脸上露出笑意:“今儿你做的很好,我十分满意。挠花了他的脸,委实给我出了口恶气。”

被夸了!王婆子眉飞色舞:“不如二奶奶泼的那壶开水。”

雪青和杏黄顿时笑了。

孟蝶:“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王婆子:“儿子儿媳妇小孙子,还有个闺女没出嫁。”她是个寡妇。

孟蝶:“他们也都在府里当差么?都在做什么?”

王婆子:“儿子和媳妇在府里当差,儿子在马棚扫马粪,媳妇在浆洗的那边,闺女在家带着小孙子,给家里人做做饭,洗洗衣服什么的。”

“原来是这样。”孟蝶点点头:“今儿的事儿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包括对你的家人也不许。”

王婆子:“二奶奶放心,我一定不说。”

孟蝶:“你和雪青离开的时候,你和谁一起当值?”

“呃。”王婆子偷偷看了一眼孟蝶。

孟蝶:“没事儿,你直接说就行。”

王婆子:“原本是和赵婆子一起,她家孙儿突然起了高热,她就请了会儿假,二奶奶,她真的就请了一会儿的假。”

孟蝶噗哧笑了,现在她倒是真的相信,王婆子轻易不会把今天的事儿说出口了,这人有良心。

“当时我让梅儿留守,赵婆子回家想必也经过梅儿同意了,这有什么。你孙子多大了?”

王婆子笑了笑:“五岁了。”

孟蝶:“这样,今天的事儿你是真的做的很好,明儿你到我庄子上干活吧,一家人都过去,那边还有教书先生,你孙子也跟着学学,认识几个字,以后不说能当个管事,起码不用做粗活儿了。”

噗通!王婆子跪倒在地:“谢谢二奶奶,谢谢二奶奶,谢谢……”

孟蝶:“快起来回家去吧,明儿一早我就派人带你们一家子过去。”

“是。”

打发走了王婆子孟蝶看向露微三人:“还有没有我没想到的?”

露微:“没了,小云那四个和府里其他院子里的粗使丫鬟一样,一早就被调出去守在园子各个路口,她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独梅儿可能会有疑惑。”

孟蝶点点头:“梅儿是个伶俐的不会混说。梨儿。”

“诶。”梨儿赶忙从外间进来。

孟蝶:“我听说赵婆子的孙子病了,是高热,你拿着五两银子去,让他们请个有名的大夫。”

“诶。”

都将事情安排妥当,孟蝶这才打着哈欠洗漱休息睡了个安稳觉。

孟蝶睡得安稳,有些人却完全睡不着了。

侯府世子李拓嫁第一个闺女,有不舍也有一种老父亲的欣慰,送走了所有宾客,身边跟着的郑总管扶着他回到东跨院。

结果一回来就察觉不对,酒立时醒了大半,每次他回来,妻子总是出房门相迎的,今儿却压根没出来:“你们夫人呢?”

郑嬷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道:“今儿二奶奶来了一次,夫人就一直坐在房里没出来。”

很好,这下另一半酒也醒了。

李拓摆摆手,郑管家和郑嬷嬷同时下去,李拓这才进入内室,原本五六分的担心瞬间变成了十分,他媳妇头上的首饰竟然没拆下来。

夫妻二十年,他可太知道妻子有多不喜欢佩戴这些“压断人脖子”的首饰了,每次见客回来第一件事,必然拆掉首饰。

李拓走进屋中发现宁夫人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不得不轻声喊道:“夫人,夫人。”

宁夫了如梦初醒,定了定神,看到丈夫终于回来了,眼泪顿时止不住的往下落。

李拓差点儿没吓死,连忙走到她身边将人拥在怀里:“出了什么事?你别着急,还有我呢。”

宁夫人摇摇头,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

“蝶丫头今儿来过了?”李拓拿出自己袖中的帕子,为宁夫人擦眼泪:“可是她那边出了什么事?”

宁夫人摇摇头:“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怎么还先坐下。”李拓调侃了一句,依言坐下又亲手倒了杯茶递给宁夫人:“喝口茶润润嗓子再说。”

宁夫人摇摇头,她现在内里的怒火都烧到了嗓子眼,什么也吃不下也喝不下。

李拓干脆自己喝了一口,捧着茶杯听宁夫人说。

宁夫人:“今儿承恩公府那位七老爷派个小丫鬟骗蝶丫头进屋……”

砰,哗啦——椅子倒地的声音、茶杯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完美的诠释了造成这一切的源头人物,这会儿有多么火大。

守在外面的丫鬟吓得够呛,一时间手凉脚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宁夫人喊了一句,赶紧扶住李拓:“别生气别生气,蝶丫头没吃亏。”

李拓只能看到宁夫人的一张一合的嘴,她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到,脑袋瓜子被嗡嗡声占据,这一刻,天地在他眼睛里都成了黑白色。

好半天,李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重新有了色彩。

“李慧知不知情?”下一秒,李拓否定自己的问题:“不,她不可能不知情。”

宁夫人:“蝶丫头没吃亏,后续的事情也料理干净了,那个丫鬟也被蝶丫头抓住捆在柴房,明儿一早我就命人将她送到我的庄子上严加看管。”

李拓点点头。

宁夫人:“我现在比较发愁的是,这件事要怎么同父亲和母亲说。”

李拓沉思片刻:“父亲那边是必然要说的,母亲那边先不必说,父亲定然能告诉母亲,以后不必再管李慧了。”

“我原也是这么想,后来又觉得不够妥当,你说要不要让三房那边知道?”宁夫人扶着李拓坐到床上:“母亲一贯公允,对庶出子女视若己出,突然不管李慧,我们内里知道为什么,外人不知道,母亲被泼了脏水怎么办?三房那边若是知道实情,有他们自己周旋着,事情才不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李拓犹豫了一下:“也只能这么办了,后宅的事儿本就要母亲出头,母亲突然撒手不管,确实容易惹来闲言碎语。明儿我也告诉三弟一声。”

宁夫人:“也只能这样了。”

李拓忍不住骂了一句:“家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白眼狼。三弟夫妇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教教妹妹。”

宁夫人:“你可别迁怒,二妹妹可是好的,只能说就算从一个娘肠子爬出来的也不一样,一个天一个地。”

李拓:“这倒也是。”

夫妻俩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去休息,就是休息的实在不太好,一会儿梦到李蔼浑身是血的同他们哭诉,说他们没保护好他的妻子,一会儿又梦到孟蝶死在血泊之中……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夫妻俩脸上黑眼圈以及眼袋一个比一个明显。

宁夫人现在只庆幸,因为昨日李瑾大婚,大家都很忙碌,侯夫人免了众人三天的请安,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休息,否则就她这么大的眼袋,不被问起才怪。

郑嬷嬷:“夫人,我看您有些疲态,要不要再睡会儿?”

宁夫人摇摇头,做了一宿的噩梦,她这会儿怎么睡得着:“蝶丫头那边不是还缺两个二等的丫鬟?你挑两个好的送过去。”

“等等,你先问问她那边有没有什么人安排,若是没有你再送两个过去。她那边还缺一个粗使的婆子,一并送过去。”

“诶。”

郑嬷嬷连忙去挑人,又打发人去问孟蝶那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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