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影大人，该做决断了。”

辉夜族长看向照美冥，语气中有难掩的落寞：

“今夜过后，雾隐村将成为历史，在风、土、雷三国按兵不动的情况下，我们绝对扛不住猿飞日斩和宇智波止水率领的木叶大军，更何况敌方还有望月琉璃和宇智波鼬这种高手，所以……”

“所以，直接投降么？”照美冥没有回头，冷声道：

“加入木叶，对于辉夜一族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水影大人！”辉夜族长的声音倏地变重：

“这场战争已经打了一年半，辉夜族人冲锋陷阵，从没有半刻退缩，此时此刻，我们一族最有天赋的孩子也在战场厮杀，留守在雾隐村的除了护卫和我，便只有尚不能拿起苦无的幼童！”

“战争打到现在，村子死了太多人了，火之国也同样损失巨大，水火二国已经到了血仇的地步，真让木叶那帮家伙冲进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难道建立村子的愿景，是让大家都死绝么？”

“悟郎族长……不要再说了。”照美冥转过身，直视屋内的众人。

和半年前相比，这里少了许多人，即使仍然站在自己面前的幸存者，也都身上带伤，四十二岁的辉夜族长辉夜悟郎，右臂空空如也，只有袖子在迎风飘荡——这是宇智波止水的杰作。

他们的眼中有抹不去的疲惫和哀痛，以及对未来浓浓的恐惧。

也许这些雾隐高层都不怕死，但没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儿死在面前，正如辉夜悟郎所说，村子建立时，怀揣的是“让所有人得到和平”的美好愿望，绝不该是大家伙抱着村子一起死去的下场。

夜风飘荡，吹起照美冥的红色长发，杂乱如田间野草，作为水影，自战争爆发以来，照美冥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真是艰难的命令啊……她这般想着，轻声叹道：

“悟郎族长、元师长老，我知道你们已经制定了投降计划……就按你们说的来吧。”

宽阔的屋内，接连响起如释重负的舒气声。

“水影大人，谢谢，这是英明的决策！”

“水影大人，您看这封卷轴，我们打算以最低姿态向第五代火影……”

“请您下达撤兵命令，让噬虎山的人放弃抵抗。”

“不用跟我说这些。”照美冥摆摆手，转过身去：

“悟郎和元师主持大局，至于我……身为影，可没有投降一说啊。”

她快步走出屋子，再也不管身后众人，通过幽暗的阶梯和长廊，回到自己的房间。

啪的一声，照美冥倒在地上，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充斥在心中，她不愿起身，只想着恢复些许力气，再冲到前线轰轰烈烈战死，去净土找历代水影谢罪。

照美冥很清楚，辉夜悟郎说的对，村子里的忍者也都是好样的，他们已经为雾隐拼尽了一切。

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与其全部死绝，倒不如带着残存的力量加入木叶——虽然投靠岩隐和云隐是更好的选择，但第五代火影大蛇丸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早就堵住了雾隐的退路，将水之国最后的力量牢牢锁在原地，鸟都飞不出去。

“抱歉，矢仓大人、满月，我终究没能守护你们交给我的东西。”照美冥喃喃自语，缓慢地爬起来，就要去准备战斗用的忍具。

然而，她连爬都没爬起来。

一只手按住了照美冥的头，将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