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哥哥,揍他!(1 / 2)

“你他妈骂谁呢?”常惟实也一肚子气, 推搡着温成,摸不着头脑。

他懒得跟温成动手,只想卸了他手里的酒瓶。但温成显然是上头了,另只手趁机抓了个酒瓶就敲了上去。

“嘭”地一声, 整个卡座都安静了。

“你他妈温成我给你脸了。”常惟实抹了把脸, 外套丢在沙发上,火气瞬间就冲破了头顶, 已经开始准备解袖扣了。

“常哥, 温哥,别冲动, 都别冲动。”回过神的人忙拦在了两人中间, 警惕地把两人给拉开。

常惟实注重影响,非必要大庭广众下不会轻易动手。

他清醒一瞬, 推了把面前挡着的人, 瞪了眼温成, 没好气开口。

“你他妈发什么疯!”

“你他妈!”温成是真的上头了,隔着中间几个人还想伸手拽常惟实的领子, 手搁在空气里扑腾,“是我给你脸了,人话都不会说了。”

常惟实生生被气笑了, 手里抓了个酒瓶子,谁劝都不好使了。

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酒吧经理跟隔壁的温暖三人。

温家人都护短, 温暖冲到温成面前, 用胳膊强行隔开常惟实。

“常惟实, 你又想干吗?”

“我想干吗,你怎么不问你哥想干吗呢?一次两次的找事,真把我软柿子捏了?”他骨子里盖不住的公子哥性子, 露出混不痞的一面。

旁边劝架的几个人都没吭声,这事确实温成不占理。本来常哥跟大家都说说笑笑正讲和未婚妻定情的那些事,温哥一言不发就拎酒瓶上来了。

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两男争一女呢。

众人反应搁在这,江果皱了下眉,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胡说八道。”温暖言之凿凿,根本、完全、绝对的不讲道理,“我哥就算是找事,那也肯定是你有做不对的地方。”

“我哥生性淳厚,不可能欺负人。”

“你瞎了吧。”常惟实再怎么样,也不会跟女的动手。

酒瓶都拎在手里,都扔不出去。他郁结于心,对着酒瓶喝了口,瓶口指着温成方向。

“你问你哥是不是他先动的手,我就说了句静妍跟你不一样,她救了我的命都不带吭一声。不像你,欠了个人情恨不得把我们两都给绑着高价卖了。”其实说到这,常惟实多少有点生气的,“有说错吗?就这一句话,你哥都他妈打我两回了。”

这哪一件事不是温家两兄妹做的?

常惟实可能也是喝醉了,酒意上脑,说话越发不着边:“你哥就是打死我,事也还是这个事,你就是没静妍善良大方,懂事体贴。”

“放你娘的屁。”

温成远比温暖反应大,他的耳朵里听不得一点儿关于温暖不好的。

他手指揪着常惟实衣服,彻底不想给他留脸了:“你再说一遍谁不善良大方?谁不懂事体贴?谁他妈冒雪救了你,又落了一身的病根?”

温成说前两句的时候,常惟实还扣着他的手挣扎了下。

直到听见最后一句,很奇妙,他的心就像被人突然扎了下,迟钝地晃了下脑袋。

“你什么意思?”

本就安静的卡座因为这突然的场面而变得更为安静,酒吧经理都不敢让人再放劲曲。

温成眼都是红的,手指抓着他领带紧了又松,而后,又狠狠攒紧,压地两人都喘不过气。

“我什么意思?你问问薛静妍,她敢当着温暖的面认救你命的事么?”

“她敢吗?!”

温成猛然松了手,把他甩到一侧,视线刚好能看向站在一侧的薛静妍。

温成步步逼问:“薛静妍,常惟实发水痘的那年是你他妈孤身一人闯的祠堂吗?是你冒雪跑了整个院子给他喊得人吗?又是...又是你返回的路上滑落的池塘?”

“别他奶奶的放狗屁了。”温成都不用她回答,“那年被传染上水痘的不是你;烧成肺炎进了重症监护室的也不是你;十几年不敢吃凉的,夏天还他妈得滚成粽子的也不是你!我可去你妈的吧!”

温成甩了下旁边人递来的外套,整个罩在温暖身上。

“那年是你们常家给了我们收购厂子的内部价,也是你们给了我们相当稳定的客户源,扎实了我们罐头厂繁盛的基础。就凭这个,我爸,他妈的把你们家挂墙上,日日供奉我都没意见。但你不能往我妹身上扣屎盆子,我妹有心有肺,堂堂正正救过你。”

“那年你他妈是活了,但我妹差点没给你送走。”温成深吸一口气,“当然,你爸妈也没亏着我们家,所以我们也就没说的。但你以后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们家是欠你们的,可温暖不欠。”

再有下次,他还是会照打不误。

常惟实都蒙了,脑子嗡嗡的。

“你开什么玩笑?温暖那年不是自己贪玩掉池塘的么?”

他看向薛静妍,握着她的胳膊都在抖:“静妍、静妍那时候不是你去喊得人么,是你在我耳边念念叨啊,是你救了我.....”

常惟实越说越迟疑,因为薛静妍不再与他对视,整个身子都在轻颤。

温暖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总觉得有哪些不对。

她奇怪地朝常惟实和薛静妍看去,刚想开口说两句就被温成扯着胳膊往外带。

“咱们回家。”

温暖跌跌撞撞跟上,一不下心还踩了脚江辉。

江辉朝她笑了笑:“明天我会派个我们公司的团队去你们广场考察调研。”

说是调研,其实就是愿意派组帮手,不枉她和江果刚刚说了这么久。

江辉没想象中的不近人情。

温暖心满意足,朝他招了招手:“求之不得。”

跟个小招财猫似的,很是可爱,江辉都没忍住笑了声。

江果回过神,把温暖的提包递过来。温暖道谢接,而后视线一转,无意与常惟实相遇,后者眼眸复杂。

温成似乎也注意到了,按着她脖子把她往前带。

“别看那些狼心狗肺的小人,夜里容易睡不好。”

“......”

直到坐上车,温成情绪还有些没平复,踩着油门都还没忘对容恪远骂骂咧咧。

温暖系着安全带,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扪心自问。

“我其实也不算救了常惟实...”

“你还不算救了他?”温成转过头看向她,“要没你溜去看他,常惟实被关一天,脑子早晚得烧坏。”

真不至于。

温暖觉得就常惟实受宠的样子,就算他不去,那时候的常奶奶也应该会派人去看他。

很戏剧性的一件事,真的只是赶巧了。

路灯照在车前玻璃上,发着昏暗的黄色暖光,记忆拽着她不断地坠入时间长河中。

她想起来那天,隆冬黄昏,常爷爷过寿。

那年温爹搭上常叔的关系,不冷不淡,带着他们一家来贺寿。说是来贺寿,其实温爹自己也有点心灰意冷,毕竟常叔一直都没给过什么承诺。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回老家的准备,算是临走前带两孩子长长见识。

常家的老宅建筑面积极大,环境幽深,客人们都在聚在前院喝酒打牌,女眷则进到内宅坐聊,孩子们却成了没人管的,由几个大孩子带着在几个院子里撒欢跑。

常惟实之前就跟温家兄妹见过,是个小主人,待他们还算周到,领他们大致参观了下老宅。

只是他手脚不老实,动不动就想碰碰温暖裹在白色毛茸茸围巾里的小脸蛋,又或者摸摸她小揪揪上绑着的皮筋和卡子。

很是烦人。

温成把他的手打下去,他还要去碰另一边的小揪揪。

小温暖弯起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奶呼呼开口:“小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碰我呀?我不舒服。”

她开口说话晚,语速慢吞吞地像个小乌龟,娇滴滴的。

常惟实从来没听过有人话能说成那般模样,听的人心都软了。要跟平常,他也就放下了。但不知道他那天心情实在不好,还是起了看温成不顺眼起了恶作剧的心思,顺着温暖的小揪揪就拿走了上面的水晶卡子。

“不可以。”他故意气她。

小温暖瞬间变脸,气鼓鼓地找亲哥:“哥哥,揍他!”

常惟实:“......”

常惟实毕竟是主人家,有天然的地图优势,跑在前面很快就蹿地没影。

温成虽然跑地气喘吁吁,但还是没能追上他。为此,温暖不高兴了一下午。

直到听说常惟实翻墙爬到邻居屋顶,当着一屋客人的面被邻居送回来。常叔叔脸上挂不住,踹了他两脚就把他给关进了祠堂,罚他客散前不准出来丢人。

温暖瞬间精神了,一肚子坏水,想着要带温成去找他。毕竟刚刚参观庭院的时候,常惟实有指过祠堂位置。

小姑娘想法天真,想着常惟实既然被罚了就不能乱走了,正好给他哥教训他的机会,顺带着还能把自己的发卡拿回来。那可是温爹去沪市出差带回来的,统共也只有两对,少一个就不成对了。

温成虽然疼她,但毕竟年长几岁,知道别人家的祠堂是不可以乱闯的,并不愿意带她去。

被疼爱的孩子总是有恃无恐,温暖体弱从出生就没受过什么屈,胆大妄为,便趁着温成跟其他人摔卡包的时候,自己偷偷溜过去了。

祠堂其实并没有人看守,锁都是松松一挂,但对于常家孩子来说早已习以为常,跪在这里面的震撼是自我的恐惧远高于别人的看管。

温暖小手推开门缝就看见常惟实正躺在地上,好似已经睡着了。

“......”

这可不行。

小姑娘急坏了,顾不得其他,推门进去,蹲在一旁,一个劲儿地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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