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柴胡疏肝散(1 / 2)

陈娘子哭得梨花带雨, 把许黟吓得不知道怎么办,眼神求助地看向一旁的何娘子。

何娘子给他一个且安心的眼神,她对待这事, 比许黟熟悉多了。

“好端端的怎么还哭上了, 瞧把你哭成这样,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去了。”何娘子揽着她肩膀, 凑近地拿手帕擦她眼角挂着的泪水, 哄了哄地又说, “哭出来也好,不让这口郁气憋着,更难受了。”

陈娘子被她说得红起脸颊,抽泣地拿帕子擦拭着脸。

过了好一会儿, 她缓过劲, 有些难以为情地说“惹你们看笑话了。”

许黟也回过神来,起身去屋里沏了茶出来给她们俩润喉。

在许黟看来,这个时代的女子十分不容易, 不像他家里的女性, 可以选择自由恋爱、自由职业, 心里的苦楚不法向别人倾诉,郁气憋久成疾,不是说说而已的。

今日陈娘子这么一哭, 气色反而好起来。

不过许黟还是打算开两副药汤给她喝。陈娘子的郁疾不是一天两天积下来的,从脉象看, 恐怕有四五年之久。

“我给你开个柴胡疏肝散, 再加一味乌药。这乌药对治体内的寒凝气滞甚好,可散寒瘀气逆。”许黟对陈娘子说道。

之所以开柴胡疏肝散,是因为这药方主治疏肝理气、活血止痛, 可将堵在胸口处的郁气通开,但许黟担心陈娘子胸口处还有郁结,又因体寒,再用乌药去做引经药,会更好一些。

家里有现成的川芎、柴胡、陈皮、甘草,还差香附、枳壳和乌药,许黟便只写下这三味药材的用量,让陈娘子去南街另一家医馆买药材回来煎。

陈娘子困惑,问道“杏林馆更近一些,怎么去另一家”

许黟眨了眨眼,背后砸人招牌不道德,他没有明说“我之前去过杏林馆,后面就没再去了。”

陈娘子眼眸一挑,察觉出其他意思来,便没再继续问。

“黟哥儿,你算算诊金和这这些药材钱,我取钱给你。”她说道。

“嗯。”许黟点头。

家里的药材都是上山挖的,许黟按着医馆里卖的价格,打个折后再算给熟人,估摸着与卖给妙手馆的药材同样的价。诊金他一向是看人给,南街的住户找他看病,他都是收的五文钱诊金。

陈娘子在听完他报的价钱,愣了愣。

上次陈二旺生病,她去请了陈大夫出诊,光是诊金就花了她二钱银子,开的药方去医馆里买药,又花了她三钱银子。

五钱银子花了,陈二旺的病才医好。

到她这里,许黟却只收了她三十四文钱。

“黟哥儿,你可是算错了,怎么是这个价”陈娘子不信地问。

许黟笑笑,说道“没有算错,诊金是五文,药材都是寻常药,价钱不贵的。”

单一斤的价格来算,许是要二三十文,可一副药所用的药量是五钱十钱的数目。尤其他现今是游方郎中,省去开医馆、学徒费、租金等,按这个价钱虽然比医馆卖的便宜,却也是小赚的。

并没有因为相熟的关系,做了亏钱的买卖。

雨过天晴,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大晴天。

南街石井巷的百姓们又恢复回日常劳作的日子,早出晚归的人们踩着夕阳西下拉长的影子回到家中。

许家院子里堆上了垒起来的瓦砖,小黄活动的地方变小,许黟不舍得它拘在家里,这两日晨早出门,都带上了它。

上山的日子没有想象的那般枯燥无味,反倒是有趣极了。

许黟每次觉得将一个地方的野生中草药探索完毕,可以展开新的探索地图时,就会发现,在石头脚下、木墩下方、枯树干上、河流边等地方,还能挖掘到不少新的好药材。

半山腰中,极少概率碰到同类,他想说什么就分享给小黄听。

小黄很给面子,每次听完都会飞快地摇晃尾巴,还会“汪汪汪”地应声叫几句,让许黟觉得,它真的好像听得懂。

挖采回来的药材,一部分挑选出来晒在院子里,许家院子里被瓦砖给占据了,就借用何家的院子。一部分照旧卖给妙手馆,得到的银钱攒到一定数目,许黟就拿去金银铺里,换成五两的交子更好存放。

忙忙碌碌中,与瓦匠铺约定好的五日之约到了。

跟着一块帮忙修屋子的还有黄三。

黄三是个老实人,他说要给许黟免费修房子,就真的天天过来。

许家的茅草屋顶造的时间有些久远,上端的木板木梁卸下来就花了不少时间。

老师傅将卸下来的木板重新修整,再涂抹上防水防虫蛀的生漆。晾晒干,便可以重新装上,再砌瓦砖了。

趁着这次机会,许黟花了些功夫,让老师傅把墙面也修整了。

在原来的土墙外面,重新抹上一层平整光滑的泥浆。这很考验老师傅的手艺,许黟担心老师傅做不好,没想到几日后验收成果,改造过后的墙面晒干后虽是土灰色的,但与原有的土黄色相比,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竣工那天,许黟去市井里买了两盒果子回来,送给老师傅。

老师傅满脸和气地将果子收下,临走前,还给许黟做了两个新的木头架,用多余的木头做的,没收许黟工钱。

人投我木桃,我报之以琼琚。没想到,不过是一份心意却收到了如此让人心情美妙的回礼。

这几日里,许黟也成了南街石井巷百姓们热议的对象。

这次遭灾受伤的四名伤患,有两名已经痊愈能下地干活,其中黄三的二哥哥,在吃了三天许黟开的药方,头就不再疼了。砸中腰部内伤那位,吃了许黟开的药,又吐了两回血,还跑来寻许黟问诊过。

许黟一诊脉,就知道是体内积着的淤血吐出来了,让他回去后再吃两天药汤便可停药。

他开始时还有些不信,结果两日后,他就真的好了,干活使力气胸口腰部都不疼了。

这事一传开,南街的住户们对许黟的医术更加的认可。

逢人就说许小郎有多好多好,给人看病实惠,收的诊金和药材钱,比寻常的医馆更低。

这话很快就传开,传入到有心人的耳朵里。

不过此时,那名内伤好全的汉子,次日就带着一筐树上刚摘的野生枇杷,送来到许黟的家里。

这野生枇杷口感酸涩,寻常百姓摘了都会拿来浸泡在井水里,在水中加入盐巴,吃的时候再削皮。

泡过水,再用盐巴津过,能去除一部分的涩味。在夏日里吃着,解暑气,解渴。

南街有的百姓识得怎么找野生枇杷,还会用祖传的秘方腌渍成果干拿去卖,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这一筐野生枇杷有三十多斤,难为都送过来给他了。许黟看着只比鹌鹑蛋大不了多少的枇杷,陷入沉思。

传统枇杷膏,用的是老枇杷叶,还有理气化痰、清热润肺的药材,再用薄荷、蜂蜜等熬煮成糖浆状态。

但他还没用过用枇杷果肉做枇杷膏。

许黟想到他的厨艺,再看看重新盖好的灶房,犹豫一瞬,他决定请外援。

做吃食方面,陈娘子比何娘子更有一手,之前常常饮用的香饮子,都是请她做的。

这次,许黟也打算把做枇杷膏的活交给她。

喝了几副药汤,气色明显改善的陈娘子盯着这一筐枇杷,吃惊问道“都做成枇杷膏”

许黟口吻笃定“是的,辛苦陈娘子了。”

陈娘子劝说道“这枇杷膏不好放,夏日里放着就变味儿,还不如制成糖渍枇杷,能吃个一年半载不坏,可不比那枇杷膏差哩。”

许黟眉梢微动“陈娘子,这糖渍枇杷你可会做”

“好做着呢,就是费糖了些,咱们往日里不舍得做罢了。”陈娘子抿嘴莞尔说道,“我见你是个爱吃嘴的,才同你说,你要是愿意,就买两升糖来,要好的糖,这样能放更久些。”

平头百姓,哪舍得用这么多糖去腌渍果子,陈娘子也是看在许黟对这些小玩意起兴趣,还知晓他爱吃贪吃,才跟他说。

哪想到,过了午时,许黟真的去糖铺里买两升好糖回来。

惊得陈娘子不敢耽搁,次日一大早,她醒来做好早食,就开始在院子里忙碌。

枇杷要削皮去掉里头的果核,三十多斤枇杷可不少,一直到未时,陈娘子才把这一筐枇杷都削好。

许黟看她忙得午食都没吃,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便把晚食给主动揽下来,喊闲汉跑腿去酒楼一趟,打包四人份的吃食回来。

两份是他和陈娘子的,两份是小黄和陈二旺的。

陈二旺午食只吃了粥,光看着陈娘子为许黟的糖渍枇杷忙活,不管他这个夫君饿没饿到。气得背地里偷骂许黟是个赖皮竖子,心里装着火气,装模作样地躲在屋里不出来打招呼。

后面,陈二旺靠着门偷听到许黟叫闲汉买的是大酒楼的吃食,一顿饭就花去一钱银子。他咽着口水,心里骂许黟败家,又连忙跑出来,生硬地唤了许黟一声“许小郎”,坐到凳子上吭哧吭哧的埋头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吃完,陈二旺就径直回了屋,气得陈娘子没好气地想啐他几句。

陈娘子气完,还需为他解释“他就是个不知好赖的,尽做些讨人嫌的事来,黟哥儿你别去孬他,反让他得逞了去。”

许黟哑然失笑,陈二旺这种行为对他来说太过幼稚,也毫无攻击力,仿佛就是一只在耳边嗡嗡嗡叫的蚊子。

讨人嫌,却不至于为一只不会咬人的蚊子生气。

甚至在他看来,这样的人,比不会叫的狗更加让人放心。

许黟说道“何故孬他我等着明日能吃到你说的糖渍枇杷,还未知它的味道如何。”

说完,他又蹲坐在木凳子上看陈娘子熬糖水。

陈娘子将糖加入到水中,用小火将它们熬化,化好的糖水带着蜜糖的香气,不一会飘满整个院子,把小黄和何娘子都吸引了过来。

没多久,又围上来两个穿着肚兜,下半身穿开裆裤的小孩子。

小孩趴在院落的墙角边,对着灶房的方向猛吸气。

好香呀。

是蜜糖的味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陈娘子哭得梨花带雨, 把许黟吓得不知道怎么办,眼神求助地看向一旁的何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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