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顾方圆拨通了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然而接电话的人并不是任闻正,而是任闻正的助理。

“顾先生,任先生正在开会……”

“去叫我父亲接电话,”任玄顾站在电话旁边、扬声打断了助理的发言,“我和任太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他沟通。”

“大少爷,”对面的助理态度恭敬但并不想退让,“任先生的会议非常重要,不能被打扰……”

“你是谁?”

“安枫,任先生的助理。”

“王启呢?”

“王启先生也在开会。”

“撒谎,王启负责安保工作,我父亲在开会的时候,他一定是在会场外。”

“……王启请了假。”

“把电话给我父亲,或者,我会让你在两个小时之内失去所有权限。”

任玄顾说这句话的时候,顾方圆莫名变得紧张起来,他试图从他儿子的身上看到一丁点虚张声势或者只是说说的迹象,然后他发现,他儿子来真的。

任玄顾是真的这么决定的,也很笃定他能做得到。

“大少爷……我也很为难。”安助理竟然服了软。

“那不是你敷衍我们的借口,把电话交到我父亲的手中。”

“……我需要请示下上级领导。”

“你转达王启,让他最好想清楚,要不要真的阻拦我和我……我和我爸爸。”

顾方圆注意到了那可疑的停顿,他怀疑他儿子想管他叫“妈”,但他没有证据。

顾方圆熟悉二次元,倒是也熟悉“男妈妈”的设定,但他不觉得他自己有那么贤惠人妻,他一个大男人,也更希望孩子能管他叫“爸爸”。

任玄顾也一直都是叫他爸爸的,至于私下里偷偷叫过什么,顾方圆选择不予理会——谁还没有点小爱好了。

任玄顾踮起脚尖,从顾方圆的手中拿走电话,然后扣在了座机上。

“……”还挺有未来霸道总裁的风范的。

顾方圆怀疑自己是带了亲爹滤镜了,任玄顾的一系列操作其实挺玄幻的,但他偏偏起不来吐槽的心思,甚至有点想问自己儿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权限,能直接决定一位重要高管的未来。

不过顾方圆还是忍住了,他一贯是不插手任家的公事的,任玄顾虽然还小,但总归是任家的继承人,说不定他和他父亲之间存在什么秘密呢。

电话被挂断后只沉默了不到一分钟,又重新响了起来,顾方圆问任玄顾:“你接,还是我接?”

“你接,”任玄顾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父亲,我接会挨骂,你接,他会哄你。”

顾方圆接了电话,对面没有说话,他只好先开了口:“是谁?”

“是我。”

顾方圆感觉自己的后背升起一丝凉意,很快地,凉意席卷了全身,他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窖里。

在回过神后,他想挂断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的人,却仿佛预判到了他的想法。

他说:“我就是想问问你,当年你为什么要突然离开?你告诉我答案,我或许也就死心了。”

顾方圆攥紧了电话的话筒,他对上了任玄顾略带担忧的眼神。

在这一瞬间,他突然不想再逃避了。

他按下了座机的免提键和录音键,开口很冷静地说:“你不是直男吧?你骗了我,我很失望,所以就离开了。”

“我不是直男,你不是应该高兴么?”电话另一端的男人轻笑出声,“开了免提,难道是因为身边有人?你老公不在,那就是你养的那个孩子了?”

任玄顾很想开口说话,但顾方圆对他比了一个静音的手势,又眨了眨眼睛。

任玄顾放弃了说话,气鼓鼓地看着他。

顾方圆摸了摸了他的头发,然后开口对话筒说:“我单独和你说话,我先生会吃醋的。但你既然连这个电话都能查到、甚至敢打过来,想来这场对话或早或晚,总归是避不开的。”

“谭申,当年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那种痛苦的状态里解脱出来。如果你有一丝一毫珍惜我们过往的友情,就别再打扰我了。我已经结婚了,我很爱我的爱人,也很珍惜我的家庭,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关系了。”

顾方圆认为他说得非常诚恳,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很清楚,谭申那个死变态,是不会轻易就被他说服的。

果然,谭申仿佛没听懂他表达的意思,反问了一句:“你知道我这十年来都是怎么过的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顾方圆感觉自己放松了一点,至少可以坐在柔软的椅子上,顺便给任玄顾指了指临近的椅子,“不过我这十年来过得很安逸,我老公对我很好,几乎称得上无微不至,我们的孩子聪明而体贴,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而我自己,虽然没有上班,但在网络世界里也留下一点痕迹,日子过得安逸而充实。”

“谭申,我不想知道十年前你是怎么想的,也不想了解你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拼了命地伤害我,我对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不感兴趣,我只希望你放过我,像过往的十年那样,当个安静的死人,可以么?”

“真可惜,我还活着……”

谭申轻笑出声,他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刺耳的大笑。

顾方圆没说话,等他笑够了,才冷静地开口:“你发什么疯?”

“顾方圆,十年前我以为你死了。”

谭申说完了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只剩下空荡荡的“嘟嘟”声。

“你……”

在这次对话中,顾方圆第一次有了想追问的冲动,但谭申却挂断了电话。

“他是想留着这个话题,这样下次他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爸你还是不得不接电话,甚至还要主动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任玄顾的思路和言语都很清晰,顾方圆想了想,也认同任玄顾的想法。

他把话筒重新扣在了座机上(),说:他应该没撒谎?(),但了解当年的真相,也不一定非要问他。”

“您要问父亲?”

“我也在犹豫,”顾方圆叹了口气,“我当年是对他说,用什么方式都可以,只要不犯法,把谭申驱逐出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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