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对黄种人脸盲，这像吗？”

照片旁边，写上楚熙叶的信息——

【性别：男

年龄：20

父母：不详

出生地：中国某省某县

出生日期：不详，于20xx年x月x日在孤儿院被发现

学历：N大AI专业在读博士

经历：……】

为什么在信息如此发达的21世纪中叶，这个年轻人竟然能够几乎完全逃过电子世界的捕捉，除了纸面资料和一张童年时在孤儿院的合照以外，压根找不到关于他的信息。

他们是费劲千辛万苦才从楚熙叶的一个同学手上拿到了无意中拍到的视频，找出这张照片。

可是，与那些隐姓埋名的逃亡者相比，楚熙叶并不低调。

楚熙叶走遍了世界各处。

他西装革履出入豪华赌场，被奉为座上宾，一掷千金；他花几百万在阿尔卑斯山玩了一次翼装飞行就把装备送人了；他甚至变装化名参加了几个学术研讨会，和学术大拿讨论的有来有回，然后拂袖而去。

每次他们晚几步找到楚熙叶的时候，楚熙叶早已先走几步，逃之夭夭，还玩得挺开心。

不过这些并不是马修最关注的问题。

他最奇怪的是：楚熙叶是怎么随意改变个人信息的？明明已经被通缉，为什么他乘坐各种交通设备还是畅通无阻？（甚至每次都是头等座，那是没有受一点委屈）他在赌场一晚上就能赢到几千万，从不失手，难道他是人形计算机吗？为什么每次他都能精准地逃过追捕？那些训练有素的追杀者们又是如何殒命在他手上的？

就在他沉思走神的这一瞬间。

突然，不知是屋子里的什么设备发出了一声不轻不响的噪音，在众人刚要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层楼的灯突然都熄灭了。

案件讨论室当然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脏话霎时络绎不绝。

不好。

马修延迟了两秒，想。

他冲出讨论室，回到自己的办公位上，不用等到备用电启动，他已经闻到他的电脑主箱散发出一股金属燃烧的刺鼻焦味。

又是这样！

所有跟楚熙叶相关的电子资料都是这样毁坏了。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神明在庇佑他。

是啊。

这才是最奇怪，最让他感到害怕的地方。

他到底在调查什么？

他想起在和楚熙叶的老师做笔录时，那位德高望重的教授疯狂地暗示他：“就算在天才云集的N校，楚也是天才中的天才，我们的研究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假以时日一定会有突破。假如有哪一天真正的AI被创造出来，我想，那一定会跟楚有关。”

马修回到讨论室，取下了楚熙叶的照片，心想，他可得保护好这最后一张照片，决不能让他出现在联网的地方了。

警长不知不觉痴痴地低声呢喃：“楚，你究竟是什么人？”

又想起诸多楚熙叶身上所发生的诡异事件。

他是不懂科学，但他会推理。

他后背一寒，想，该不会，这个孩子已经创造出了名为AI的“神”吧？

——dissolve to——

一年后。

中国农历新年当天。

法国。

玛德莱娜教堂。

清晨，神父发现一个年轻人昨晚中枪身亡，死在圣母像前，已经开始僵硬了。

死者手上捏着一张回中国的机票。

日期是除夕当夜。

死亡数据上传之后，各国的调查员才知道他们的重点关注对象楚熙叶已经死了，死后尸体还不翼而飞。

马修探长飞去法国。

费尽浑身解数才搞到了监控视频。

当地的警察回忆说：“说起来有件怪事，那天晚上，法医推断出的他的死亡时间的同时，整座城都变得很奇怪。”

另一个则附和：“是啊，我家的电视突然一闪一闪的，还冒电火花，我女儿都吓哭了，我赶紧带着我老婆孩子逃到街上，结果街上的路灯全炸了。简直邪门了。我还以为是世界末日了。”

马修探长若有所思。

他没能调查下去。

他上司打电话给他，说因为楚熙叶死亡，封存案件，召他回国。

他挂了电话，出去抽了一支烟。

抬起头，看向街角的一处监控，镜头正对着他，红光像是深渊一样凝视着他。

两个中学生放学路过，看上去家境不错，身上带着各种最新款的电子设备，正在笑着谈论：

“你知道最近那个新推出的AI吗？”

“知道啊。我试着跟他聊了聊，那哪是人工智能啊，那是人工智障吧？答非所问，一通乱答，一本正经地说错误答案不肯承认，还得我纠正他。我纠正他以后，他倒是马上认错了。”

“那是他在收集数据学习成长，啧啧，将来要是AI进化到统治世界了，一定有你一份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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