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佟国纲提的是个好主意,但是立刻被茉雅奇否了。

茉雅奇代表的是鄂伦岱福晋,佟国纲的福晋已经去世,如今佟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是鄂伦岱福晋。

鄂伦岱福晋是个聪明人,杀伐果决、手腕非凡,佟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折服于她的手腕之下。

当然,鄂伦岱当年刚成婚时,是想反抗的。奈何他两只手一起上,都打不过福晋一只手,新婚之夜自觉丢人,哭了一宿,第二天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从此,福晋说一,鄂伦岱不敢说二。

日子处久了以后 ,鄂伦岱竟然喜欢上了这种被福晋罩着的感觉,夫妻二人感情颇深。

“国公爷、大爷,大格格今年七岁了。”茉雅奇提醒道:“福晋还有半个月就能回京了。还是由福晋带着大格格出门社交,先与其他家的福晋、格格认识更为合适。”

男女七岁不同席。

满人男女大防没那么严重,亲近的人家,小儿女们一起玩耍也无妨。仆妇、侍女、小厮,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不会出问题。

但是,佟妙安没在亲朋好友面前正式露面介绍过,由家中男性长辈带上门见亲朋,显得不合礼仪。

鄂伦岱抱紧着自家闺女,情绪低落道:“即使岁岁就在我怀里抱着,我还总觉着她才两三岁大。”

佟国纲眼睛也有些湿润。

“诶,这人啊年纪大了,眼睛容易发干。一不小心就要挤点儿眼泪出来,润润眼睛。”佟国纲道。

佟妙安拍拍鄂伦岱的背,又抱抱佟国纲。

“岁岁回来了呀。以后,岁岁长长久久的陪着玛法、阿玛。”佟妙安道。

“呜呜呜,阿玛的好宝啊。岁岁,咱不嫁人了,行不行。阿玛养你一辈子。咱们在家里当姑奶奶,说一不二多威风啊。”鄂伦岱竟然哭嚎出声。

茉雅奇面无表情,对于这一幕,她跟着福晋时,已经看习惯了。

福晋曾悄悄和她说,莫不是她把鄂伦岱的脑袋给打坏了。争强好斗的一个人,成了个泪泉眼。

佟妙安也习惯了,阿玛年年去白云观看她时,都要哭两回。

上山见面的时候,哭一回。下山离别前,再哭一回。

佟妙安熟练的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方帕子:“阿玛不哭不哭。您别瞎说话,给额娘知道了,额娘又要和您切磋武艺了。”

鄂伦岱闭声,默默流泪。

他在家里好没有地位。

佟妙安在国公府里,是最受宠的宝贝。长辈们溺爱她,同辈兄弟们疼爱她。她的日子,过得十分快活。

茉雅奇否了佟国纲的建议,但是不能阻止佟国纲和鄂伦岱一下朝,就带着佟妙安出门闲逛。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在山上呆了六年的佟妙安,将大半个京城都摸熟了。

哪里有好吃好玩的,哪里有好听的说书听,哪里小偷小摸多去不得,佟妙安全都知道。

京城的各个酒楼拿手好菜,佟妙安尝了个遍。

明儿鄂伦岱福晋就要回京了,国公府里的仆妇、家丁们忙的热火朝天,一角一缝的,不敢有半点儿灰尘。

鄂伦岱带着作男儿打扮的佟妙安,坐在酒楼二楼包厢里,窗户开着,一眼能看到街道上的熙熙攘攘。

冷盘热菜共八大碟,一碗翡翠白玉羹,喷香扑鼻。

佟妙安吃了一块胭脂鹅脯,眼睛一亮。

“阿玛,这道菜好吃,您多吃点儿。”佟妙安道。

鄂伦岱道:“岁岁真孝顺。阿玛不爱吃甜的,这道菜是给你点的。”

“那阿玛多吃点儿大肘子。”佟妙安道。

“老爷、少爷们菩萨心肠,小女子家在京郊,只有一老父,久病卧床,前儿病亡。家中已无银钱,连一口薄棺也拿不出。小女子愿卖了自身,拿了卖身钱,为父亲下葬。往后,主家要打要骂,小女子无有二话。”

嘤嘤婉转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悲伤,倒是语调咬字颇为勾人。

鄂伦岱是什么人,他倒是没去过花街柳巷,但是见的听的肮脏事儿,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越是雕梁画栋的地方,越是藏污纳垢,其间龌龊,不为外人道。

鄂伦岱黑着脸,嚯的一下起身:“外头风大,赶紧把窗户关严实了,免得让灰尘沙子吹到饭菜里去。”

佟妙安吃着糖醋虾球,酸甜可口的滋味,美的她筷子在桌上动的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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