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出事了 许林宴做法事?(2 / 2)

柳时阴不明白一大早能有什么好吵的,遂循声而去,便看到了三人蹲在一个烧焦的锅前,你指责我来,我谴责你的画面。

柳时阴:“……”

孟图最先发现柳时阴,他惊喜地叫出了声:“时阴,你醒了!”

老道士眼前一亮道:“醒了正好,来来来,把早饭做了!”

许林宴看着锅里黑糊糊的粥,十分丧气地耷拉下了肩膀。

柳时阴瞧见后,问道:“这是怎么了?”

许林宴没好意思说,倒是孟图帮他回答了:“师兄想给我们煮南瓜粥,可是怎么煮那米都是生的,后面师父来了,说是水少了,又往里加了些水。又说南瓜粥得放糖才好喝,放了半袋子糖,没想到太甜了。”

孟图大概是尝过了,小脸蛋都皱到了一块:“他们又往里加了水,后面煮呀煮呀,不知怎地,就把粥给煮糊了。”

老道士吹着两撇八字胡道:“肯定是火太大了,这个锅不行,下次等师父有钱了,买个新锅再做一遍给你们吃,铁定好吃。”

柳时阴:真有脸说这话啊。

谁煮个粥疯狂加水加糖的。

看着许林宴垂头丧气的表情,柳时阴无奈地道:“你们都让开吧,我来做早饭。”

老道士和孟图最开心:“太好了!”

厨房不需要这么多人在,柳时阴把最闹的两个人赶了出去。

等水上锅烧开,柳时阴望着无精打采,还在数蚂蚁的许林宴:“南瓜粥你想喝甜一点的还是淡一点的?”

许林宴眨了眨眼,下意识说道:“甜的。”

柳时阴听了,就往锅里放了两块冰糖。没放多,因为南瓜本来就挺甜的,还放了红枣,冰糖就提个味,太甜就不好吃了。

看到他的动作,本来还有些沮丧的许林宴,瞬间愉悦了不少。

柳时阴瞧见后,心觉这人是不是被身体年龄给同化了,心情怎么说变就变,跟个小孩似的。

不过看许林宴开心了,柳时阴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等粥好需要几分钟,柳时阴便和许林宴闲聊了起来:“你说没我们在,老道士和孟图平时都吃什么?”

看他们煮粥的架势,柳时阴都怕老道士要带着孟图饿死。

许林宴似乎看出了柳时阴的想法,笑着道:“饿死肯定是饿不死的,底下这么多村子,拿钱去雇人帮忙煮几顿饭还是可以的。”

但大部分时候,他们吃得最多的就是各种干粮和馒头。毕竟这道观这么破,哪来什么钱次次都雇人。

而且水煮菜什么的,难吃是难吃了点,偶尔调剂下也还行。

柳时阴笑了:“难为孟图还能吃得这么胖。”

许林宴也跟着笑了:“他也不是一直这么胖的。”

粥这时候煮开了,柳时阴过去把盖子打开。他用勺子搅了一下,尝了一小口:“熟得正好。”

柳时阴让许林宴把粥端到院子去,自己则把大家的碗筷都拿了出来。

老道士和孟图已经搓着手等了很久。见粥来了,也不怕烫,先搅了两勺在碗里,哈着气就吃了一大口。

吃完,一大一小连连夸起了柳时阴:“好吃,太好吃了!”

“时阴,你好厉害!”

“小娃娃可以啊,手艺不错,以后要不要开个饭店?”

许林宴看着一边吃一边说个不停的人,没好气地道:“吃就吃,说什么话呢,也不怕噎着。”

“唔唔唔……”

两人鼓着脸颊唔了半天,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柳时阴和许林宴懒得管他们,自己也盛了碗粥,吃了起来。

他们吃到一半,有村民来道观了。

“道长,道长,你明天有空不?”

老道士搁下碗问道:“咋了这是?”

来的几位村民道:“我们李家庄的,家里的老母昨晚上噎了气,想请你去帮忙做个法事。”

“这样啊,正好我……”老道士刚想应下来,门口又来了一波人。

走在前头的人明显富贵很多,大腹便便的,衣着华服,身后还跟了几个下人。

他见着老道士,就像是见着了多年的老朋友,语气热络非常:“章道长,久仰大名了。我是刘桥,刘家庄的。”

旁边的村民小声说道:“这不是刘家地主吗?怎么也上这边来了?”

他附近的同伴道:“你不知道?他爹前几天出了意外,人没了,所以找人做法事也没什么奇怪的。”

又一个人道:“不对啊,我有个表哥的妻子就是刘家庄出来的。听他说,刘家地主有认识的道长,在他爹死了第二天,就把人请去做了一场很大的法事。怎么现在又跑来找章道长了?”

“算一下时间,他爹死了得有快七天了吧?这是想在头七这天再弄一场法事吗?”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法事一办就是两场。”

“的确,但怎么来找章道长了?前头那道士呢?”

刘桥没听到村民的议论声,他握着老道士的手,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章道长,是这样的,我爹后天头七,我们想请你到家去做一场法事,价钱好商量。”

和村民猜想的差不多。

先一步来的村民怕被截了胡,赶忙站出来道:“章道长,我们先来请你的,我家老母你也认识,她死后,就想让你送她最后一程。”

刘桥肥脸上有些不满,但也没在老道士面前表露出来。

他拍了拍手,后面的下人就抱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箱子是开着的,能看到里面满满的碎银,粗略估算,起码得有上百两银子。

在场的村民眼睛都发光了。

老道士也不例外,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

柳时阴低声跟许林宴说话:“他不会为了钱答应帮这位刘桥吧。”

许林宴沉默片刻道:“不好说。”

孟图在旁边掰着手指不知道在念叨什么,柳时阴靠过去一听,就听到他在数:“这么多钱,我们是不是可以去镇上最大的酒楼吃好几顿饭了?烤鸡应该能买三只吧?还有冰糖葫芦买十串应该不过分……”

柳时阴:“……”

这小子,钱还没到手呢,就开始在做梦了。

老道士舔了舔嘴唇,说道:“这些都给我?”

刘桥:“当然,只要道长你能帮我把法事办好,除了这一百两银子外,事成后我再送你一百两。”

这可就是二百两银子了!

在场除了柳时阴和许林宴二人外,其他人都被这个数目砸晕了。这也太多钱了吧,得多少年才能花完!

老道士两眼已经冒了精光,手也蠢蠢欲动地想要去接过盒子。

柳时阴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为了一场法事,就给老道士二百两银子,我怎么就不信世上有这种好事呢?”

许林宴和他一个想法:“这里面有蹊跷。”

那位也想请老道士做法的村民更急了:“章道长……”

老道士震了震,到底还有点底线在,右手拍了下左手,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他一会看看李家村的人,一会又看了看刘桥,陷入了两难之中:“这如何是好呢。我就一个人,没法做两场法事啊。”

如果时间分开也就算了,但现在两场法事就隔了一天,李家村和刘家庄离得也不算近,一来一回都需要花时间,更别说做法事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

老道士思考了数十秒,还是曾经的承诺占了上风。

他眼神有些不舍地从那箱银子中挪开,嘴上则对刘桥道:“刘地主,不好意思了。我曾经答应过这位的母亲,她死后的法事由我来做,我也不能做那不守信用之人。所以你这边的事情,再找找别的人来接吧。”

李家村的人一听,高兴得不行。

而刘桥,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他狭小的眼里满是纠结难安,手背被他挠出了好几道指痕,似是有话要说。

但他似乎又避忌在场的人太多,最后到嘴的只有一段模棱两可的话:“章道长,不是我不想找别人,是找别人没用,我家的法事只能找你来做。如果你不帮我,我爹他就没法入土为安了呀!”

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道士忽然细细地打量起了刘桥的面相,手上也跟着掐起了诀,不知道算到了什么,他脸色骤变。

下一刻他的脸色又变了回去,他扯着笑,对李家村的人道:“你们的法事我接了,具体事宜待会我去你们村里再细谈。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干活吧。”

李家村人还能说什么,看了看刘桥,又看了看老道士,只能点头应是,相继离开了道观。

等闲杂人等走了后,老道士才冷下了脸对刘桥说:“先进屋里再说吧。”

柳时阴和许林宴对了一眼,也跟着进了屋。

孟图被打发去斟茶倒水。

刘桥带来的下人则被留在了院子内。

等茶水好了,老道士先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道:“说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刘桥苦着一张满是肥肉的脸,眼里流露着惊恐道:“我家老爹他——炸尸了!”

诈尸?

柳时阴暗暗哟了一声,有点刺激了。他换了个姿势,一副吃瓜看戏的表情。

许林宴看见了,不仅没让他收敛,反而还让孟图去厨房抓了一把瓜子过来,一人分了一小把。

柳时阴悄悄朝着他竖起了个大拇指,看戏怎么能缺了瓜子,这人真懂他。

老道士瞧着他们的小动作,胡子都气得被吹了起来。怎么瓜子也不知道分他一些,孽徒!

刘桥心思全在自家爹诈尸的事上,根本没心思管他们。

老道士没瓜子吃,只能继续跟刘桥对话:“你爹不是死了有几天了吗?出殡应该都弄好了吧,怎么会诈尸。”

老道士认识的人多,前不久也有人跟他提过几耳朵刘桥老爹去世的事情。

提到这个,刘桥就生气:“之前我在镇上认识了一位道士,以为是多了不得的人。我爹噎气后,就请的他来做法事。可是他根本就不会做。”

“守灵那夜,他说不用我们的人来守,让他两位徒弟在灵堂看着就成。可谁知道他那两位徒弟后半夜直接就睡了过去,让野猫进了棺材里面!”

“什么?!”

老道士双目大瞪地站了起来。

“你们让猫进了棺材?”

办丧事的人都知道,猫进灵堂是忌讳,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而猫进棺材,那是会引起尸变的,导致尸体长毛,长指甲,直接成僵!

而且成僵后,煞气极重,是会闹出人命的!!

老道士沉着脸,骂道:“你们这群蠢货,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刘桥哭丧着脸道:“我们也不知道哪来的野猫,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不请那位道士,还是自己去守灵?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老道士问他:“你爹死几天了。”

刘桥犹豫了一下道:“三、三天。”

“说实话!”老道士瞪了他眼。

刘桥霎时白了一张脸:“已经五天了……”

五天!

老道士顿时气得嘴唇都在抖了:“五天,你们现在才来找我?”

柳时阴在一边直接冷哼了一声,五天,僵化肯定已经成了。

这些刘家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才找过来。再晚一些,他们直接过去替他们收尸得了。

许林宴眼神冷得可怕,孟图瞄到时还惊了一下。

刘桥已经快要哭了,他的肉都挤到了一块,本来就丑的人看起来更加的丑:“章道长,我们也是不知道啊,我们当时都怕死了,以为把他埋进土里就没事了,谁知道……谁知道他直接炸尸,把棺材都给弄碎了。”

刘桥是真的想回到过去给自己一巴掌。

他当时发现自家老爹浑身开始长白毛,指甲开始变得又黑又长,他慌是慌,但也没把这事太当一回事,就想着继续摆灵三天再下葬。

就这样拖了两天,刘桥他们发现刘老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白毛已经占满了全身,指甲和牙齿锋利得吓人,甚至有一晚,有下人发现本该阖着眼的刘老爹忽然睁开了他的眼睛。

直勾勾的,特别悚然。

大家都特别地害怕,觉得刘老爹真的越来越像僵尸了。老管事见识多管,心觉不妙,连忙就找上了刘桥,建议他赶紧请个老道士回来,把刘老爹提前安葬了。

但刘桥那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猪油蒙了心,觉得提前安葬破坏了习俗,对他们家的风气不好,也怕被外人知道了,传他们的闲话。

就这样又硬拖到了第三天。

下午,刘桥请了抬棺匠,就准备下葬刘老爹。

可谁知道,棺材才刚抬到了一半路,抬龙杠就断了一根。这是非常不吉利的,传说抬龙杠要是断了,必有死人。

抬棺匠当时脸色都变了,可是刘桥出的钱多。大家怕是怕,但到底还是硬着头皮把刘老爹的棺材给抬到了土坑中。

但棺材一落地,土都没来得及掩,里面就传出了砰砰砰的异响——像是有人在棺材里敲着棺。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刘老爹的手就直挺挺地从棺材盖上戳了出来。接着,整个棺盖下一秒直接就被四分五裂地震飞了。

众人吓得慌不择路,跑得跑,躲得躲。

这下,刘桥是真怕了,连忙让人去找能解决这档事的能人过来。

刚开始,刘桥找的是青檀观的道长,可谁知道对方一来,一瞧这画面,白着脸就说他解决不了,话都没说几句就急匆匆地走了。

后面刘桥又找了和尚,但都是假和尚,诵经是一点用没有。

就这样拖到了第四天晚,才有个下人介绍了章老道,也就有了今天刘桥的上门。

刘桥简略地解释了一番,哭着鼻涕眼泪直流道:“前面怪我糊涂,后面我是真心想找人来解决这事的,可是没找对人啊,这真不能怪我!章道长,大家都说你是在世神仙,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救我们!求求你了,我们一家数十口人的命,不能就这么没了,呜呜呜……”

这何止数十条人命。

一个闹不好,刘家庄还有附近的其他村庄的人命都得交代在成僵的刘老爹手上。

“这事我接了。”不接都不行,老道士深吸了口气,额前的皱纹已经叠成了山峦。

刘桥那边,倒是喜上眉梢,高兴得不行。

老道士懒得看他,对孟图说:“小图,去把梁三姑叫来。”

“好咧。”孟图应了声,就跑出了道观。

老道士转头看向许林宴:“明天李家村的法事,林宴你替我去办。”

“行。”

许林宴应得也十分爽快,但没人注意到他眼底深处划过的一抹深思。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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