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二合一(2 / 2)

“怎——”时归可是被气坏了,愤愤地从时序怀里挣出来,怒视道,“阿爹明明知道我要问什么!”

时序不敢再惹她,抿了抿唇,老实道:“阿归是说大公主的事吧?”

他不提还好,这一说起来,时归的眼眶又红了。

今日朝堂的事是上午发生的,晌午就传到了官学中,之后一整个下午,官学全是有关大公主将嫁的讨论,连夫子都止不住,索性提早下了学。

时归她们如何也不敢相信,下学后连家都顾不上回了,一连跑了十几家酒楼茶馆,然无论是书生还是走贩,从他们口中得到的说辞,与晌午在学堂听见的并无两样。

大家都说,陛下答应了北地的求娶,要将大公主的孝期以月代年,只待三月孝期一过,便可出嫁北地了。

与剩余几人相比,时归受到的冲击尤其大。

不光是大公主的缘故,更有阿爹对她百般隐瞒的原因。

眼下终于能跟阿爹对峙,到了嘴边的质问又全化作呜咽,惹得她鼻尖酸涩,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阿爹、阿爹……明明早就知道了,为何一直瞒着我,还、还说什么——”

“还说结局已定,让我等着。”

“哎阿归……”时序下意识要把她拽来哄,谁想刚一伸手,就被时归闪身躲了过去,还连连后退几步,满眼委屈地瞪着他。

时序颇感到棘手:“阿归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解释。”

时归咬着下唇,并不答应,只问:“为什么还是茵姐姐?”

到了这种时候,时序也顾不得内情不内情了,当即将大公主和皇帝全拱了出来:“我可是冤枉啊!这事还真跟我没有干系,我都是才知道不久。”

他将周兰茵和皇帝的对话挑拣着复述了一遍,并未提及周兰茵的打算,只说她不想三年后再次惶恐,还不如现在定下,好歹还能挑个合适的夫婿。

“阿爹勾画的独孤部落的新王,就是合适的人吗?”时归不能理解。

她只是下意识觉得:“阿爹肯定还有瞒着我的,我了解茵姐姐的为人,她不可能只是因为害怕,就草率定下以后。”

“这——”时序为难。

然时归好像就只是这么一问,之后并未继续追究下去。

但不等时序松一口气,就见时归揉了揉眼睛,晶亮的

() 眸子很快被水雾弥漫:“为什么呀……为什么——”

赫连部落的王子已经死了,大公主还要嫁去北地?

事到如今,时归已经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到底是大公主即将出嫁北地的真正原因?

还是书中剧情已有变数,为何还是奔着既定的结局而去?

那阿爹呢?阿爹还会成为人人唾弃的大奸宦,会被万人厌恨,终遭车裂之刑吗?

时归只觉大脑一阵阵钝痛,连着耳边也响起尖锐的鸣叫声,她眼前所见到的最后一幕,便是时序一脸惊慌地向她冲来,余下就尽是黑暗了。

当天晚上,宫里最擅小儿科的御医都被请到时府。

可这一回,任他们如何探脉诊断,也看不出时归是怎么了。

她只是沉沉睡着,眼睫时不时颤动一二,除此之外,既无梦中惊悸,也无意识沉沦挣扎,观其颜色,与平日酣睡并无两样。

这两年,随着女儿长大,时序已经很少踏足她的闺阁了。

这回进来,他才发现,小阁楼的内寝与早些年相比实在是大变样。

以前的内寝只能说是一个富贵有余温情不足的房间,但现在,整间屋子都被大大小小的东西摆满,珍贵的有半人高的青瓷盏,廉价的有随手雕刻的木摆件儿,前者被随手放在角落里,后者则被放在床头的小柜上。

屋里的很多东西,时序已没了印象。

但只看它们的摆放位置,不难看出主人对它们的偏爱。

小阁楼的内寝不算小,却也遭不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填东西,而凡是能进到这里的,时归就不许任何人再拿走。

且看三年前还算空荡的屋子,如今已塞满零碎儿。

只时序从门口走到床边的这几步,就险些踩到两个弹丸。

雪烟和云池侍立在侧,见状只能更深地低下头,再低声解释一句:“小主子不许奴婢们收拾,这才……”

“退下吧。”时序冷淡道。

他行至床边,刚想坐下,就瞧见了放在时归枕边的一只翡翠镯子。

那只镯子成色极好,但最难得的,当属镯心里繁锁的花纹,拿起一看,竟是用各种笔触篆刻出的时归的名字。

时序垂眸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这只镯子的来历。

这是去年年关,时归随他入宫给皇后娘娘拜年时得的。

当时正碰见几位公主也在,时归先是得了皇后的赏赐,紧跟着又被大公主叫去跟前儿。

大公主笑得温婉,好奇地捏了捏时归头顶的发髻,复将小心收着的翡翠镯子拿出来,与她说:“这镯子是我打早就备好的,镯心内刻了许多阿归的名字,另有一盏万寿菊花,愿阿归岁岁平安。”

这只翡翠镯被时归稀罕了许久,初时日日戴着,也不知哪日摘了去。

时序还当她是不喜欢了,如今才知,原是被放到了枕边,夜夜陪着。

一声极轻的啜泣声响起,只见

时归眼尾又添了一点红意。

时序回过神(),将翡翠镯小心放到床内侧(),用目光细细描摹着时归的眉眼,面上无波,只眼中偶有暗芒闪过。

转天清晨,时归终悠悠转醒。

看见在她床边守了一整夜的阿爹,时归并不觉意外。

她只是难过地看着对方眼底的青黑,张了张口,又将关心的话吞回去。

这时,时序主动问道:“阿归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便是仍与阿爹赌着气,时归也做不到真的无视,沉默良久后,委委屈屈地摇了摇头,又点头说:“阿爹坏。”

耳边响起一声轻笑,随后便是熟悉的掌印拢在她眼前。

不等时归将大掌拂下,就听时序又说:“阿归若实在担心大公主,倒也不是全无办法。”

“素闻北地寒苦,阿归不妨寻一条从京城通到北地的官道出来,大公主去了那儿,于衣食上定有不便,若有人能为她时时送新衣,也不失为一体贴做法了。”

时归缓缓眨了眨眼睛,迟钝道:“那除了新衣,茵姐姐还会缺别的吗?”

时序爱抚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道:“随便什么,多多益善。”

他虽不知周兰茵嫁去北地后,皇帝是否真的会对她弃之不管,但既然她存了远大志向,想必钱财物资等等,如何也是不嫌的。

此时的时序尚且不知,只因他的一句多多益善,往后数年间,送往北地的东西皆以车论数,除却衣食住用,另有杂七杂八许多东西。

什么意外发现的耐寒的粮食种子,什么精心打造出的防身小弩,又或者是能目视千里的琉璃镜……

只要是时归有的,她从不吝啬,既不需周兰茵用银钱购买,也不管她是否真的需要,反正阿爹说了的,多多益善,越多越好。

……

又过两月,北地各部王子来朝。

值得一提的是,孤独部落汗王亲至,虽只是个十多岁的男孩,但毕竟地位摆在那儿,足以叫其余人心生警惕。

这份警惕在见到大公主尊驾后,终化为实质。

大公主与独孤部落汗王一见生情,当场选了独孤王为夫。

任凭其余部落如何嫉恨,独孤王直接被留在了内宫,与大公主的寝殿只隔了两道宫墙,两边都有无数人守卫着。

十月初八,宜婚嫁。

独孤王与大公主一同登上返程的车驾,其后另有无数大周仆婢随行,太子殿下亲送皇姐出京,又一路护送至北门关,方才折返。

而京城的城墙上,时归及周兰湘已等了许久。

然即便是到最后一刻,她们也没能与周兰茵再见上一面。

大公主回宫的消息是四个月前放出来的,自打知晓周兰茵回宫,时归便日日往宫里跑着,连着周兰湘等人一起,一有空就到落羽殿。

可不管她们中是谁来,都没能得周兰茵的接待。

哪怕是大公主面见各部王子汗王那日,她们也是被拦在御花园外,只遥遥看见了大公主粉红的裙裾。

一阵寒风吹过,冻得城墙上的几个孩子不禁瑟缩。

时归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远去的车队,但她除了在后面护送的仆从中瞧见几个熟悉的面孔外,也只瞧见了微微晃动的车帘。

而那据说是大公主随从的内侍里,足有十人皆出身司礼监。

在他们回首时,时归正好看清他们的模样,其中一人还向她摆了摆手,叫时归顿时失声:“十九阿兄……”

“时归你说什么?”风吹散了她的话语,惹来周兰湘的一声询问。

时归摇头:“没什么。”

而说着话的她们却是正好错过——

只见刚刚驶出城门的马车中,最前的一驾掀开一角车帘,一个明媚端庄的女子探出头来,只往城墙上看了一眼,又很快缩了回去。

“回去吧。”不知何时,时一找了上来,复将几人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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