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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国医无双 老胡十八 19809 字 1个月前

清音一时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震惊的。接下来的时间,她也没心情,只是随便吃了点,饭后又聊了会儿,今天所有到场的人开始把这顿饭AA,聚会就结束了。

付文君倒没打算要大家的钱,但清音提议大家都给,因为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不能总让她吃亏。

“走了啊,过几天有空上我家玩儿,鱼鱼可一直惦记着请她吃一把糖葫芦的姨姨呢。”

付文君咧嘴乐:“好嘞,等忙完这几天就去。”

骑着车子,顺着大马路,时间还早,清音骑得很慢,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唐湘玲的事。

她看着路上缓缓驶过的小汽车,不由得想起王新华的“豪言壮语”,现在大多数人连驾驶证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他却已经想到无人驾驶的概念,真够超前的。

说起这些畅想的时候,清音觉得,没人会注意到他穿的衣服有多少补丁,有多不合身,他的衬衣领子是假领子,他的布鞋都快露出大脚趾了。大家注意到的,是闪闪发光的他。

这个人,真有意思。

清音摸了摸怀里的小本本,她专门又抄录了一份所有人的联系方式,看来以后还是要常联系,这可是77级的大学生啊!

回到家天黑了,鱼鱼和顾妈妈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清音赶紧拿床被子给她们盖上,鱼鱼睁开眼睛,“妈妈你回来了吗?”

“嗯,洗过脸刷过牙没,洗好就回房间睡吧。”

这一睁眼,瞌睡仿佛醒了大半,她立马毛毛虫似的滚过来,黏在妈妈身上,嘴里哼哼唧唧的,一头软软的黑发被滚得炸了毛,“鱼鱼爱妈妈哟。”

可能是感受到妈妈的情绪不对劲,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妈妈。

清音眼眶一酸,嘴里却说:“天天都说爱我,那有多爱呀?”

“很多很多爱~”迷迷糊糊的小奶音呀。

清音心都快化成水了,这种时候她真的好希望唐湘玲能为小女儿报仇,她始终觉得,哪怕同样是孩子,但她更爱女儿多过爱儿子。

因为女儿,就是小小的另一个她,她自己的人生已经千疮百孔,但小小的她的人生却才刚刚开始。

唐湘玲说过,女儿很黏她,但也很懂事,每次放假回去,她都舍不得自己走,但又很懂事的让她快走,因为她记得妈妈说过,等妈妈一毕业,有了工作,就能接她去城里生活啦。

与其说那是唐湘玲的执念,不如说这是她重启人生的钥匙。

现在,钥匙没了,她的人生也彻底没希望了,那一家子死一千次都不够!

“妈妈也爱你,最爱你,一辈子爱你。”

小姑娘这才抱着小枕头,翻个身,呼呼的打起小呼噜。

实在是玩累了啊,生产队的牛也没她一天活动量大。

***

天气越来越冷,找清音看病的人终于少了一些,都不是啥大病,天冷就先扛着。倒是马二爷请清音去给肖莲英老太太诊过一次平安脉,老太太年纪很大了,自从六年前的“弥留之际”被清音拉回来后,对外面的医生都不怎么信任,有点头疼脑热都只想找清音看,找不到清音就找其他中医。

好在那个东西这几年是彻底戒断了,身体底子慢慢好起来,听说现在每天还跟北城区那些老大娘们打牌呢。

清音再一次看到她,心里就会想到那只花瓶。

其实这几年每次看诊的时候,她都会提一嘴,但老太太都只给她一句高深莫测的“缘分”终结,似乎她知道花瓶在谁手里,也接受花瓶归那个人所有,甚至清音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她。

今天也不例外,她刚开口说那个花瓶的事,老太太就笑眯眯地,摸着她的手,“缘分嘛,不提也罢。”

马二爷也接受了花瓶已碎的事实,帮着说:“小清你就别愧疚了,本来也只是我的猜想,看你愧疚这几年我倒后悔告诉你了,本来就是个毫无根据的猜测。”

清音心里再次愧疚了一下下,但也就是一下下而已。

花瓶她几年前就转移出去,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了。

看完诊,刚进门,鱼鱼就看见她,“妈妈!”

“玩够没?”

小丫头嗅了嗅鼻子,闻见韭菜味儿,“我是妈妈的好帮手,我给妈妈摘韭菜。”

哪个妈妈不喜欢这种小马屁精呢,家里剥蒜洗葱摘韭菜,她干了好几年,这不,只见她非常熟练的蹲在地上,她不爱坐小马扎,就喜欢蹲着。

今天的韭菜虽然是大棚里种的,但不是很肥,一根根细细的,捡的时候很费劲,清音这边面都发好了,她韭菜还没摘好。

“需要妈妈帮忙吗?”

“不需要哦,好啦!”小丫头高兴的站起来,没想到蹲太久,她忽然抱着腿大叫。

“妈妈,我腿上有好多好多小星星呀!”

清音:“……”腿麻了吧你。

“好啦,先去小马扎上坐会儿,下次记得要坐小马扎哦。”

“好叭,这样腿上就不会有很多小星星啦,对吗?”眼见着妈妈打鸡蛋,“我们要吃韭菜盒子吗妈妈?”

“嗯,去叫奶奶回来吃饭。”别在我这儿叭叭。

一口锅把韭菜盒子烙上,另一口锅把昨天熬出来的羊骨头汤热上,到时候一人一碗羊汤,配上韭菜盒子,那得多香啊!

人齐了,上桌,一边吃一边商量今年的年怎么过,清音忽然听见有人叫她。

“谁呀?”

“哎呀秦嫂子,快进屋坐。”

秦嫂子挥挥手,“我就不坐了,家里还有事呢,刚才在杏花胡同那边我看见有俩人看着眼生,问了才说是来找你看病的,我让她们先去卫生室等你,但她们似乎有点着急,我就说先来问问你方便不方便?”

毕竟是看病的事,不是小事,清音也吃饱了,“没事儿,嫂子你让他们进来吧。”

清音也没在屋里看,顾妈妈和小鱼还没吃完呢,她自己把一张活动小饭桌抬出来,放院子里,再搬几个板凳,就是简易的“就诊室”了。

这不,刚布置好,两名穿着花棉袄的女同志就被秦嫂子带过来。其中一个年纪大些,另一个包着粉色头巾的,看着也就二十五六,脸上皮肤偏白,也挺细腻的,但两颊上的两坨高原红却异常醒目,这是被石兰省的风吹出来的,一看就是典型的石兰人。

这一开口,也是一口熟悉的书城口音:“清大夫你好,我们是造纸厂那边来的,听说你看病看得好,想请你看看我闺女。”

原来真是母女俩,难怪五官看着像,“婶子,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您?看着有点眼熟。”

老妇女爽朗的笑笑,“我没来过你们厂,估摸着你是见过我儿子。”

“那是……”

“我儿子叫杨立群,在钢厂机修车间。”

清音的笑意更深了,“您一说名字我有点印象,但人好像没怎么见过,可能咱们不是一个部门的,也不奇怪,您二位快坐。”

老妇女还想拉家常,意图拉近点距离,身边的年轻姑娘却悄悄拽了她一把,又冲清音不好意思的笑笑。

“清大夫你是不知道啊,咱们厂的牛秀秀你有印象不?就是秀秀介绍咱们来的,说你看得好,最擅长疑难杂症,她保胎全靠你……哎哟,瞧我,扯远了,我们来过三次了,碰巧三次你都不坐诊,听说是去上大学了?”

秦嫂子也在一旁听着,忽然想起来,“哎哟是大娘呀,我说怎么眼熟呢,前天你是不是也来过一次?”

那次是她一个人来,可惜又是无功而返,“都说好事多磨,名医难求,咱们这次也算是成功一半了,我闺女的病一定能看好。”

清音看向杨小妹,这姑娘长相普通,皮肤白一点,但也经不住石兰省的冷风吹。

“哎呀,妈,你倒是别顾着说话,清大夫很忙的。”杨小妹很是温柔地开口,清音想象不出来这样一个温柔的姑娘是怎么跟刁钻的杨护士斗法,还把杨护士赶走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有些一看就很凶的,其实很柔软,有些表面看着温柔的,其实却是很会使软刀子。清音对杨小妹先警惕了两分。

在杨大妈事无巨细的介绍下,清音知道了杨小妹的病情。

原来,她生的病还真是跟那瓶雪花膏有关,从三年前开始,她就莫名患上了严重的顽固的皮肤病,好好一个姑娘,本来雪白雪白的,谁知道一双手伸出来却愣是吓死个人。

“我看看,手。”

杨小妹不敢伸出来,杨大妈心疼地拍拍她,“不怕,清大夫医术高明,肯定能给你治好的。”

清音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画面,本来人的手掌皮肤,应该是完整的,平整的,连在一起像严丝合缝的土地,但眼前这双手,却像是非洲大陆三年没下雨的土地一样,文理断裂,缝隙很多,像鱼鳞一样一条条细小的伤口,又像哈密瓜的瓜皮纹路。

关键每一个皲裂的口子,都在流血,所以呈现一种很奇怪的颜色,正在流血的是鲜红色,血止住的是黑红色,流脓的则是淡黄色……幸好清音心理素质强,不然都想吐出来。

难怪她一直戴着手套,手都缩在袖子里,这实在是太过吓人了。

杨大妈心疼得直抹眼泪,“就因为这皲裂,我闺女一直没能好好找对象。”

“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三年前,就是刚从外地找回来那一年。”

杨小妹在十三岁那年,上京市看望在京市物理研究所工作的哥哥时,不幸走丢了,当时杨家人都伤心极了,所有人都劝他们找不回来就算了,可他们一直不放弃,一直到十年后,也就是1978年,有人告诉他们在省城天桥底下见过一个长得像杨小妹的女孩……

“这其中的艰辛就不说了,闺女是找回来了,但那模样,差点没把我们心疼死,一张脸都冻得不成人样,好在修养一段时间之后都好转了,就是这手,自从生了冻疮后就一直皲裂,一年得有三百天都在流血。”

清音在门诊日志上认真记录着发病时间、症状和持续时间,又问,“这几年都做过什么治疗?”

“中医西医,外敷的,内服的,还有她哥给联系的海城的激光刀,都试过,顶多好一两个月,又要复发。”

发作的时候又痛又痒,所以每天光擦润肤的东西,都要擦十几遍,一旦天气干燥一点,立马就要裂开,而雪花膏就得二十四小时不离身。

“这感觉,就像骨头里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杨小妹补充。

“还有的地方好了之后,会长很大的硬疙瘩。”

清音看过去,她手指基本每一个关节都长着绿豆大的硬结,有点像痛风结节,“有没有查过风湿和尿酸?”

“查过,两年前怀疑是痛风结节,但所有指标都是正常的。”

清音又仔细地看那些伤口,只在手腕之下,手腕之上白白净净,她自己也说手腕以上从未痒过痛过。

“平时会不会吃牛羊肉葱姜蒜这些常见发物?”

“自从发痒之后,就很久没吃过了,我闺女忌嘴忌很严的,她非常听话,医生说什么不能吃她真就一口不碰。”

秦嫂子听得咋舌,“你家闺女可真厉害,咱们在她这年纪,嘴巴馋成啥样,见到个啥都想吃一口。”

清音深以为然,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二十出头的年纪,嘴巴不馋的还真没几个,她能控制得住,本身就已经说明她的意志是非常坚定的。

“有没有查过免疫?”

杨大妈不太懂,杨小妹仔细想了想,“去年我哥带我去海城看过,我听医生说那个就叫免疫,都说没问题。”

“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化学物质,或者放射物?”

这下杨小妹愣了愣,“放射物是啥?”

清音暗笑自己没说清楚,一个年轻姑娘,一直在家里待着,没有相关工作经验,怎么会知道放射物是什么呢。

于是跳过这个,“有没有去过什么传染病流行的地区?”

“我那三年一直流落在省城,当时上错火车,年纪小也害怕,不敢走远……”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

清音赶紧打住,一个成熟的医生不应该被患者思绪带着跑,那三年在哪里流浪,清音其实并不关心,她不必强调。

“我看看脉。”

杨小妹的手腕很细很白,但又有些稍微深色的疤痕斑块,应该是流浪的时候留下的,回来后一直在家好吃好喝的养着,其它没有疤痕的皮肤就长得挺好。

可清音把着把着,眉头就皱起来——脉象怎么这么奇怪呢?

每一个学中医的人都知道,人体的脉象具有地域和季节的区别,按理来说,这个季节的石兰人的脉象,应该是沉脉为主,但杨小妹的脉象,却是六脉皆浮,浮洪散指,是明显的时疫毒瘴入骨的表现。

可干燥如石兰省,一年没多少降水量的地方,是不可能有时疫毒瘴的。

整个龙国,只有岭南、闽南这样的南方才会有。

而且,她这么严重的情况,不是在那边待一两年就能形成的,至少是十几年长期生活在湿热地带,体内湿热之气太重,忽然来到干燥冷冽的石兰省,导致毛孔闭塞,湿热之气散不出去,进而留恋经络,形成风热血燥的顽疾。

清音相信,病人会说谎,但他们的脉象不会。

她心里打了个突,再次装作若无其事地询问她有没有去过哪里。

“我从出生至今,一直在书城市,就算后来走失,我也在石兰省流浪,咱们石兰省应该没什么传染病吧?”杨小妹很笃定地说。

“也对,咱们这边这几十年都国泰民安的,你这个应该不是传染病。”

清音心里冷笑,病人总以为面对医生可以随便撒谎,反正医生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过往人生经历,说几句假话无伤大雅,但很多时候,医生只是懒得揭穿而已。

哪怕医生揭穿,只要他们自己咬死不认就行,医生还能知道他们脑子里的想法不成?

这种情况清音遇到的太多了,但杨小妹嘛……她不一样。

不过,她面上依然平静地完成接下来的流程,按照风热血燥给开了两个方子,一个内服,一个外洗,并一再交代,如果吃了药拉肚子不必担心,继续来复诊就行。

杨小妹看过不少大夫,其实并不抱多大希望,但杨大妈却是相信的,她总觉得能帮牛秀秀保住胎,外头传得神乎其神,那必定有她的过人之处,离开梨花胡同之后连忙拉着她去抓药。

另一边,她们前脚刚离开,清音后脚就去找顾安。

她知道杨立群的上线是谁,或者知道他是怎么、被谁策反的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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