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之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平静的语调中听不出喜乐，“不愧是光明神选择的人。”

云央笑了笑，不说话。

“不过你吸收了这血池的力量，那就是已经魔化了，离堕魔真真只是一步之遥，哪怕你以后产生一丝邪念，就会成为魔族。”

神魔之子不相信她真的会放弃光明神的馈赠，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不是崇尚光明的，哪怕是生活堕落到无比绝望之境地的人，都会忍不住向神明祈祷。

“魔有什么不好？”

云央不认为自己成魔之后，光明神就不会继续眷顾她，光明生于心，存于心，不会因为她的改变而改变。

“魔有什么好？”神魔之子没有正面回答云央的话，反倒是反问了回去。

他生来就是神魔同体，神视他为魔，魔视他为神，人视他为要灭人族的鬼怪，不被三界所容纳，所束缚，看似自由却又被无形的枷锁禁锢。

从最开始的期待到失望，从努力到绝望，万万年的时间让他足以变成一个无情无欲无悲无喜的神魔，虽然在历练上除了一些小问题，而这个问题已经摆在了自己眼前，却没办法直接铲除……

不是很愉快的皱起眉来，“为什么不回答我？”

云央沉默了一会儿，道：“心不自由。”

神魔之子抿唇，被她一眼看穿的恼怒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一些什么才好。

“知足常乐。”云央吐出这四个字后，惹来神魔之子的一阵嘲讽意味极强的轻笑，“知足常乐？”

“无论是神、魔、亦或者是人类，都是贪得无厌的存在，别看神明高高在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其实他们的，不比魔族低。”

神魔之子继续笑道：“若不是因为心底的那份贪欲，又怎么会干涉人界的事情？还建立各种神殿，选什么圣子圣女来传递神的旨意？”

“你嫉妒？”云央没有把对方的嘲讽挑衅放在眼里，他说这些话不就是想要让她对光明神产生厌恶和怀疑的情绪么？

“我嫉妒？我为什么嫉妒？！”

“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得到人类的供奉成为人类的信仰？”这一切也只是云央从神魔之子的表现推测出来的，如果不是在意这些东西，他又为什么要对她说出来？

而且，还是在一个被光明神选中的光明圣女面前说出来？

嗯……

虽然她现在算不上是神殿里的圣女了，最起码以前是？

自己明明没有透露什么东西却被云央轻易看穿的神魔之子甩袖离去，怎么看，怎么像是落荒而逃。

云央在血池中游动了一下，有点搞不明白神魔之子跑到这里来到底是做什么的，难道只是跟她吐槽一下神界的神明‘不务正业’跑到人界建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