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刘倾玉被这番话震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的心脏嘣嘣重跳，一下一下像是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破出来一般。她转过身，愣愣的盯着紧闭的大门看了许久才用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问：“刚刚敲门的人，是你吗？”

“是我。”南忘书答：“但我现在只有魂体，你从猫眼里看不见我。”

“那、那……”刘倾玉心中犹疑，害怕这是假的，毕竟现在电信诈骗手段那么高明，弄出熟悉的人的声音并不是件难事。可若说是假的，电话那头的人又是怎么知道南忘书曾经只和她一个人说过的话的呢……

“诶……”

正当刘倾玉脑子打架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南忘书似乎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紧接着念出了一个令她心脏剧颤的名字。

“刘宝莲，非得让我这样叫你你才相信真的是我吗？我记得这名字好像是你一个干妈给你取的吧。”

“你！你——”刘倾玉的声音一瞬间带上了难以遏制的哽咽，她猛地向着门口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住，震惊、激动、无措等复杂情绪交织让她原地绕了两圈，然后才走到门口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最后问了一句：“你真的是南忘书？！”

“真的。”南忘书站在门外，抬起微微发红的眼眶盯着猫眼孔笑了笑：“但你要是害怕我是鬼的话，就不用开门，我就在电话里跟你说说话也……”

话音未落，南忘书面前的防盗门突然“呼”的一声打开了，刘倾玉站在门内，举着电话，哭得浑身颤抖不止。

“呜呜呜呜……”

压抑悲痛的呜咽声从她紧咬着的牙关里溢出来，可怜又好笑。南忘书将手机放在衣服口袋里，努力瞪着视线模糊的眼睛道：“怎么还是哭的那么丑？”

“啊啊啊啊啊啊……”

刘倾玉绷不住了，边放声嚎哭着边一把把南忘书从门外拎进屋紧紧抱着：“啊啊啊啊……你怎么才来看我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南忘书一手轻拍着刘倾玉的脊背将脸埋在她肩膀上蹭着眼里的泪：“我……我不敢来看你，我不敢去看任何一个认识的人，我害怕没有一个人会为我伤心……”

“你放屁！”刘倾玉松开南忘书将她拉至客厅正中指着电视墙上的那张黑白遗照和骨灰盒大声道：“你自己看看！半夜三点，我收到医院给我打来的电话，立马哭着从XJ买了机票飞回去给你收尸，那段时间我眼睛都要哭瞎了你还说没人会为你伤心！你个没良心的！”

“对不起，”南忘书揪着刘倾玉的围裙，真诚的认着错，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擦了又掉擦了又掉：“我对不起你，我死了下地府以后怎么也查不到自己的死因，所以一直都不知道是你给我收的尸，也就没有敢来看你……”

“你真的是……”刘倾玉望着南忘书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气又心疼，想开口骂她两句却狠不下这个心，闷气半晌还是抱了抱她：“死的时候，疼不疼啊？”

“不疼，我、我好像是当场死亡的，一下子人就没了，什么感觉都没有。”

刘倾玉擦着眼泪点头：“不疼就好。”

“对了，”南忘书突然想起了什么，松开刘倾玉问：“你知道把我撞死的那个司机是谁吗？”

说到这个，刘倾玉就来气，她把南忘书拉到沙发上坐下，臭着脸道：“知道，但是他也死了。”

南忘书震惊：“他怎么死的？也是那场车祸吗？”

“不是车祸，说是什么突发疾病，在开车撞上你们之前就已经死在驾驶座上了。后面警察核查他的身份，发现他全家就只有他一个人，我连讨公道都没地为你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