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飞机落地，出了机场，看着蓝澄澄的天，明晃晃的太阳，李定安愕然无语。
“回家？哪能回得去，单位那么忙……放心，元旦肯定回去！”
甚至不怎么好闻的鱼腥味，有些刺鼻的铅油味，都芬芳了起来？
倒不是林馆长不想告诉他，而是他真的不太清楚。
问题是，真的呢？
李定安越想越觉的有问题……
李定安微一转念：“和仓库里的，是不是同一批？”
“这样的课题方向，你觉得‘谁’能定？”成杰吐了一口气，“当然是领导们上会研究的结果。”
李定安愕然：成杰口中的“领导们”，都能有谁？
再打个比方，研究过程中如果出现问题，他过不过问，解不解决？
笔尖滑过，发出“沙沙”的轻响，空白的稿纸上留下一行行刚劲的字迹。
“嗯！”成杰点点头，“该清点的已经清点完了，剩下的只是修复和研究，所以最多一周，你也会接到通知……”
没有等到一周，第三天，李定安正式宣告解封。
做什么事情，都要有流程，而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像是堤坝上撕开了一道口子，一发而不可收拾。
转着念头，李定安把成杰送出了办公室……
再加上这个“领导们开会研究”，就能知道上面有多么重视，所以搞不好，他能被拴死在这个项目里。
成杰笃定的点头，挥了挥手。
叫的是普通的出租车，王成明装好行李，报了酒店的名字。
不夸张，什么青龙山、浑善古城，又什么南戈壁省遗址，全都得往后排……
成杰把一张纸所给了李定安：“尽快列个提纲！”
刚放好行李，门铃又响了一声，刘助理从猫眼里看了看，打开了房门。
别看这名字很普通，但属“十三五”重点计划，正儿八经的国家级重点项目。
大前天，司长还说：一件都丢不了，就两天的功夫，东西却到了新加坡？
还有这个鉴定又是怎么回事，总不能前后就几个月的功夫，就有了赝品？
话音未落，手机嗡嗡的一响，张汉光疑眼一瞅，抓起手机进了小房间……
初冬，北方飘飘落雪的季节，新加坡却是雨季。
“去干嘛？”
李定安刚要躲，“唰”的一下。
叶高山一脸惊讶：“怎么这么快？”
“估计捅的篓子不小……真特么的见鬼……”
登记、刷卡……行李生将二人带到四楼。
又和馆长想一块了……你还说你没琢磨过？
“行，我知道了！”成杰收起了稿纸，“有什么问题，我再联系你！”
也由此可知，部里有多重视……
也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到新加坡……
什么事，也不知道。
大楼不停的倒退，树叶早已落光，光秃秃的树杈随风摇晃。
“王助理，你别这样……我心里发毛？”
就这么一行字，下面空白，说白了，等于是命题作文，剩下的由他发挥。
李定安惊了一下：“司长，你要走？”
左右看了看，李定安啧的一声：虽然没来过，但大名鼎鼎的鱼尾狮，他还是知道的。
就离着百来米，鱼尾狮身的怪兽正往池中喷水，湖边人来人往，密密麻麻。
虽然话不是这么说的，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李定安怎么可能不发毛？
总感觉，像是要回不来的样子……
唯有新加坡一骑绝尘。
“会不会很危险？”
……
但这题目真心不好研究：因为只是孤例，甚至这件东西从哪挖的都还没有个大概范围，只是考证这一点，估计就得把黄河两岸跑个百八十遍。
思忖间，李定安停下了笔，把稿纸交给成杰。
时间掐的挺准，李定安刚打完电话，一辆不起眼的国产小轿车停在了他面前。
就感觉，天是那么的蓝，太阳是那么的明艳，海水是那么的清澈，汽笛和海鸥的叫声是那么的悦耳。
李定安靠着座椅，一脸戒备：“王助理，现在能告诉我，去哪了吧？”
张汉光靠进沙发，“咣当”一声，手机落在茶几上，“好好的，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问题是，我怕的就是挂名啊？
打个比方，研究到一半，领导们如果问起进展，他还能说不知道？
所以，平时肯定要分出一部分精力，跟进项目。
“列提纲没问题……”他提起笔，看着成杰，“但是领导，我真没时间！”
“老何，项目怎么样？一切都好就好……短时间内肯定过不去，具体要看领导安排……啥，我比你还忙？废话，自从咱俩认识之后，你什么见过我比你闲过？”
随即，李定安就愣住了。
不就是让你挨了两顿骂么，你至不至于？
另一边，张汉光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他顶多中午就到！”
上了车，直奔机场。
空乘报播，既将降落樟宜机场时，都还是晴空万里。但随即，就是电闪雷鸣，大雨磅礴。
他话还没说完，张汉光挂断了电话，李定安看着手机傻眼。
“能不能研究出眉目还不一定，你担个什么心？”成杰点了点桌子，“你先写，完了我向馆长建议一下。”
他写的又好又快，几乎没有停顿。
“妈，我爸呢……上班？周末都不休息……我爷我奶呢，去逛公园了？”
王成明打开了车门，微微勾着腰：“李老师，请！”
“新加坡！”王成明露着憨厚的笑，“李老师，您别介意，之前不是不能说，而是不确定！”
成杰满意的点点头。
……
成杰都被气乐了：“李定安，你第一天参加工作？”
李定安想了想：“最好是乔所长！”
李定安瞅了瞅：最上面写着一串标题：铅锡黄合金在商周时期的生产及应用初探。
畅怀了一下，李定安吹着湿冷的海风，晒着暖烘烘的太阳，开始打电话，一一报平安。
不见天日的日子，真就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
就跟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
挡在李定安身前，王成明温和笑了笑，微微勾着腰：“张处长好，我是李老师的新助理，王成明！”
张汉光的瞳孔一点一点的扩大，后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叶高山像炸了毛的猫：李老师，你牛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