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院长，我们要开始了！”
“开始吧！”
张汉光松开耳麦，朝李定安点了一下头。
他一动不动，还在看卷宗。
调查的很详细，大致就是顾春风利用身份，人脉和关系，替人办事收黑钱的经过。
比如假的鉴定成真的，明代的鉴定成宋代的，低价的估成高价的，灰的更或是黑的洗成白的……
古玩圈的老套路，如果叫真，判个三五八年轻轻松松。
而且不止是通风报信，这两王八蛋应该还联手，做了好多局：
顾春风头皮发麻，好像看到自己被剥了皮，抽了筋，挂在门梁上干嚎的场景……
但张汉光这个王八蛋不能不防……
所以，那疯女人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都不奇怪……
李定安又悠悠一叹：“所以不得不说，人和人还是有差距的：公海案被你弄的一地鸡毛，但这一次就刚刚好，火候分毫不差。
除非有内应，而且级别相当高。
“没关系，你就当我讲故事！”
根据李定安的思路，他也能猜的到：那一次绝对是林子良和顾春风设局，把汤玲哄到南昌的。
“第三次，是龙纹大缸，林子良又给了你三百万……计划也不复杂：必要时候让你点炮，把何细仔抓进去，然后再把唐佳丽咬出来……但半路杀出了我这个程咬金，结果事半功倍，还天衣无缝……简直完美无缺，对吧？”
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停的也早，再者这个神秘账户没有在境内有过任何记录，所以已无法追查，只知道在菲律宾。
“看紧点！”
看的那么严，顾春风是怎么把情报送出去的？
第二次，是冯攸然买通于正则当诱饵，设局坑了苏秋棠，也就是之后化名唐佳丽的那船走私到沈阳的仿古瓷之前。
然后从四年前开始，林子良也往这个账户中打钱，前后只有四笔，时间不固定，但金额高的离谱：每笔三百万，美金！
除此外，还有一个神秘账户，从更早的时候就往这个账户打钱，陆陆续续，金额不等，截止到四年前。
所以他们之前才说，顾子良牙关再硬，也不可能出去了。
李定安吐了口气：“我说的是这一次！”
“呵，你现在知道法制社会了？但没用……”
最早的一笔是八年前，最近的是两年前，几乎是隔半年一次，每次都是十万美金，就像发工资一样。
顾春风的瞳孔一缩，又咬住了牙。
顾春风在冷笑，不知道他是故作姿态，还是真的有恃无恐。
“还能是哪一次？当然是蒙古国的文物这一次：不是顾主任传消息，唐佳丽知道什么十八罗汉？但你问，林所长给顾主任给钱没有？肯定没有……”
“领导放心！”
渐渐的，顾春风没之前那么淡定了：你他妈倒是问啊？
顾春风毛了：“你放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哪怕他什么都不交待。
李定安合上卷宗，闭上了眼睛，一件一件的捋：其它都是事先付，唯有公海案，是事后付？
隔着一道玻璃的观察室，几位领导面面相觑：怎么可能？
顾春风抖了一下：“不会的，这里是国内，这里是法制社会……”
当时，顾春风已经进了清点组，全员封队。所有组员全方位无死角，包括成杰和李定安。
“老张，做好记录！”
顾春风一个激灵，瞪着李定安，就像见了鬼一样。
张汉光悚然一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顾春风低下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但没想事情超出了你的计划：公海火拼，整整七条人命，等于天都被捅了一个窟窿。不管哪一方知道是你在中间搞的鬼，都饶不你的狗命……
看着名片上的号码，顾春风的眼睛越睁越大。
顾春风猛的一愣：“你诈我？”
“王八蛋……”
哦对，人家才是主审……
顾春风当然知道：四个杀手，四把枪……
第三次，是沪上拍卖会，他砸了龙纹大缸之前。
也没查到林子良给顾春风送这么多钱的目的，但李定安会联想：怪不得隔着十万八千里，林子良对他了如指掌，跟装了监控一样？
林子良和佳士德有业务来往，和大仓也不陌生，更可能之前就认识藤原，知道蒙古的那批文物和自己有关系不奇怪。
李定安则叹了一口气：“顾主任，你算一算，你和林子良联手，坑了唐佳丽多少回？如果被她知道，你是什么下场？”
“公海案他也有份……应该就是他和林子良联手设计的……”
“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李定安轻轻往后一靠，“林子良虽然在国外，但当初办了这起案子的那些人，可都还在国内呢，你猜，能不能查的出来？”
“不信？”李定安“呵”的一声，“要不，现在就把你放出去，你试一试？”
果然，李定安又朝着顾春风笑了一下，特诡异的那种：“其实和林子良无关，对吧？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设计的。”
张汉光捏住了拳头，恨不得在这王八蛋的脸上来两下……
顾春风猛的抬起头。
“不，你知道……其实我也很好奇：当时林子良还被关着，直到公海案事发，唐佳丽看无法收场才把他放出来，才换成他和你联系，以及负责后续的合作。
李定安又笑了笑，“但唐小姐会怎么做，我就不敢保证了……”
真相大白了……李定安没猜错，公海案就是他干的……
顾春风就刚刚好。
张汉光刚要喝斥，耳麦中传来代有年的声音：“别慌，让他想！”
他什么都想过，但就是没料到，林子良会主动露面？
李定安好似自言自语，“我之前以为，是因为我和林子良有仇，你恨屋及乌。但见了他之后我才发现，他不但不恨我，还挺感激我？
我就想，你如果真和他穿一条裤子，也应该感激我才对？但你没有，你不但恨我，还恨的眼睛发红……但咱俩之前无怨无仇啊？所以，应该就是这一次之后，你恨上了我了……
领导们松了一口气，张汉光也猛松一口气。
顾春风面如死灰。
顾春风愣了一下，看着张汉光，脸越来越白，越来越白。
其是就包括冯攸然和林子良：每隔一段时间，冯攸然就会在顾春风的海外账户中存一笔钱。
不然李定安手里那张名片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