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无常自我、诡国魔域(1 / 2)

『基础世界·地球·华夏』

215年9月5日,上午,墨羽市。

冷寂清晨,风凉微寒。

无人的大道,殡车送行。白纸撒落,如雪纷飞。唢呐锣响,鞭炮空鸣。

人世一遭,起起伏伏。悲也过,喜也过。说满足,也缺憾!总有遗漏,无法十全。

曾年轻浪漫,也老朽病缠。

所爱之人,一一早走。留下稚儿,与她相伴。

受尽困苦人言,孤立难撑。幸得良缘相救,后生无忧。

如今合目,为这艰苦的一生,终是,画下了一个结局。

但,被落下的人们,又该花多久的时间,才能走出这哀伤之痛呢?!

那一日,老人突然昏倒,虽得抢救,可仍然在四天后的上午,悄然去世。

众人哀泣,葬礼由义孙女兼墨羽市代言人的‘葛木’亲自包办。由孙媳‘蔚雯暄’主持大局。

因为,她们知道白墨的奶奶,生前不喜欢高调与奢华的东西,更注重朴实的真情。所以,她们并没有搞得声势浩大,华而不实,在尽量不打扰周围居民休息的情况下,低调送葬。

参加的人,也是老人家生前有过来往,感情极好的朋友与亲属。

如,蔚雯暄的爷爷、义孙女影视歌三栖天后的‘葛木’、义孙女‘洪晓乐’,及其丈夫‘高桥医生’夫妻俩。

礼月画校校长‘万礼月’和夫人‘豆豆’。

孙子白墨生前,画校同届的大师姐‘顾安洁’、二师兄‘于锦绣’、三师姐‘邹梦婷’、四师姐兼蔚雯暄密友的‘陈琳’。

葛木表姐‘刘诗雨’和丈夫‘陈子鸣’、孙子白墨生前的第一任主治医生‘方医生’等。

一切,有条不理进行着,是生者向逝者的送别、祷告与祝福。

棺木沉坑,埋土抚平。立碑刻字,供品点香。

繁杂的流程走到最后,众人哭着、叹着一一朝宴席的地点而去。唯有一人未走,仍站在奶奶的碑前,静静看着碑上那张挂着的照片,照片上,有一位慈祥的老人,正默默回望着她的眼,微微而笑。

晨风微拂过气质温婉的女性,她伸出纤秀的指间,将耳鬓散乱的几缕发丝,撩到了耳后。素面抬起,仰望着清冷白净的天空,无波无澜无言的心,茫茫然然,没有任何实感。

女子在照顾老人最后的日子里,她的情绪从慌乱、不安,渐渐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在老人离去后的现在,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忙,在应酬,在操弄许多事。

但大脑,始终蒙蒙的,全凭身体在动。可事后,再想起来,却记不清自己做过什么。

现在,也是如此。哪怕,老人已经下葬了,她也没有实感。胸口只觉闷闷的,却释放不出来。

身后,走来的好友‘陈琳’,拿着一件外套披在了前方那道看似单薄瘦弱的身上,并一把将蔚雯暄从后面抱紧。

“阿暄,早上有点冷,别受凉了!累呢,就先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下吧!”

蔚雯暄呆呆地应了一声,转过身子,将头埋进好友的怀里,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很久之后,空荡荡的内心,才发出一问。

“小白,你在哪里?你知道吗?奶奶她,走了——”

憔悴的眼窝内,此时,微颤,一滴清泪慢慢滑出,无知无觉地落下了脸庞,融化在陈琳深色的衣间,淡去。

人生,总是伴随着不断地苦难和不幸,在你以为结束时,又会猛地跳出另一个,向你撞来。

几日后,与白墨的奶奶,是知心好友的蔚雯暄的爷爷,也在一个温暖的早晨,于院落摇椅上,安详长逝。

闻听噩耗的蔚雯暄,再也承受不住打击,当场昏倒在地。

……

〖池城〗

时近黄昏,下班高峰,满眼都是欢呼雀跃的男女与学生,从一天的疲惫当中,得到解放,向着各个面馆饭店和网吧而去。

三三两两,吆喝叫唤,在人行小路上,你追我赶,好不疯狂。

与这类外向的人们相反的某个青年,对热闹不喜,对群聚不适,对外境紧绷着神经,得不到放松,感到异常心累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贴着路边的草地行走,闻着一旁公园里飘来的花香,与湖面清风带来的凉爽,平下了心绪的不安。

拿出手机,插上有线耳机,塞进耳蜗,开始播放歌单里,排在最前面‘玉置浩二’的那首《allido》。一边听着这令人心神平静的歌,一边将手机放回口袋,继续前进。

曲在放,眼迷离,心沉浸,思飘远。

周遭人物,纷纷飞逝,景物慢变,让他有一种自身远离了尘世喧嚣的错觉。

忙忙碌碌,碌碌忙忙。

两点一线,轮回往复。

不是上班,就是回家。单调,平淡,这就是他——“时晟瞑”的人生。

难过吗?也不难过。就是,有点空虚!

开心吗?也不开心。就是,有点无聊!

对所有事,都提不起劲,也提不起兴趣。

但他仍喜欢这样平静的日子,与寡淡的日常。因为,他更讨厌那些影响到他心情的烦躁事物。

有点矛盾!有点复杂!也有点变扭。

要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麻烦的性格?那要从很小的时候说起了。只是那样,就太啰嗦了。

简单来讲,就是稚子单纯的时期,接触到太多的负面事物,所以,让本就胆小的心灵,更加敏感自我封闭了起来。

他见过什么?也没什么!

就是一般家庭都有的,父母争吵、婆媳算计、亲戚对立、邻里不和。

并被限制了孩童玩闹的天性,关在家里不得出去。还要写完来自学校和家里布置的大量作业。

同时,还要忍受窗外传来的众多小伙伴们欢闹的笑声,这不得不说,对幼小的时晟瞑来讲,很残酷。

而事实也证明,他的确不是学习的料,不仅,最后没比那些在外玩耍的小伙伴们混的更好,甚至更差。还因为小时候,天性被压制的太狠,导致成年后,强力反弹,变得孤僻而叛逆。

连同叛逆期一起,成了独来独往,不愿和任何人深交的‘宅居修士’。

除此之外,小时候还总是遇到给自己穿小鞋的班主任,没错也要抓错。扣下书包,让还是小学生一年级的时晟瞑,自己徒步走回老远的家,去找家长来要。

而究其原因,竟然是,开学时没有送礼,被老师记恨,加上贫穷,被对方看不起,所以,肆无忌惮的欺负起来。

长着一个大个子,但是,性格内向,不懂人情世故,开窍较晚,天真无邪。常常被班上另一个大个子针对,甚至,扔喝水的水杯和藏作业本,也没人来管。

只能,自己默默地从垃圾桶里翻找,将丢失的水杯与本本擦干净,拿回来再用。

初中时,还被同桌骗过钱,被小混混打过头,被不喜的同学抓破耳朵。回家,还要因考试不好,被家里所有人冷眼训斥,拿毛巾抽打,怪罪时晟瞑的蠢笨与无能。

不过,这些也不算什么问题,忍忍就过去了。

让时晟瞑变成如今这样古怪性格的最重要一点,是在初二的时候,突然,思考过“死”这个问题!

当他想到自己的意识、存在、生命是有尽头,是会消逝的时候……

那一刻起,在一瞬间,忽然,从心底涌出的巨大恐惧,将他整个人吞没殆尽,让他对一切,比如,学习、亲情、爱情、友情、未来,统统没了兴趣。

活着、快乐,是他之后的人生里,唯一在乎的事情,也是他一生的信条。

什么升学压力!家庭矛盾!结婚生子啥的,都不在乎了。

自己活着,活得快乐,活在当下这个瞬间,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无所谓。从此,他有了自己的“世界”。

而在这样的时光下,以“叛逆”之名,对抗外在世人所在意的所有元素。同时,也因动漫小说,让他灰暗的世界里,有了新的色彩与活着的动力。

别人不理解无所谓,他只为自己而活。

在这之后的某一天,他接触到了一本书,名为《遮天》。

就是这本书,让他深受震撼,第一次觉得,原来,书可以写的这么鲜活。宛若,透过文字,可以看见画面一样,令他枯寂的心,如获甘泉,得到滋润。

也是在那一天,让时晟瞑下定决心,踏入小说的圈子。写点什么,留下来,让其死后,还有事物证明,他曾存在。

时晟瞑不是一个完人,他的心,也不是铜墙铁壁,并非那么坚强。从他‘看破红尘’的那一天开始,他也曾三不五时的动摇过!他也曾努力外向!他也曾倾慕过谁!

但这些,到最后,无不以失败收场。

心,更寒了。见到太多人心算计后,他明白,单纯的自己,不适合活在这个复杂的社会,所以,他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从此,只做一个及时行乐的自我主义者,不将真心交托到任何人手上。这样,自己也就不会受伤了。

时晟瞑本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平静的度过一生,直到死亡,突然,降临到他身上的那一刻时,一个比他柔弱许多的女子,一把将他从死神的手下推开。

而自己,则被钢板砸中,倒在了血泊之中。那一眼,令时晟瞑冷寂的心,不由颤抖。

悸乱的、疯狂的,突破理智与感情地扑向了那名救他的女子,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单纯地、冲动的、本能的想挽救对方的性命。

不希望那名少女无辜身死,不希望……不希望……不希望……她……死去啊!!!!!

从时晟瞑对一切不再执念的那天后,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第一个令他放开心防,涌出强烈的感情,在意的人。

而那次初遇,亦是,他们波澜壮阔故事的开始。

“创主~”

在时晟瞑走路恍神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响起了另一道冷魅的女音,让他愣住,不由放慢了脚步。

“嗯?你醒啦~,赫薇娅!你要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神秘的女子遗憾道:“仍是一无所获啊~~”

时晟瞑:“……”

神秘女子似是感应到创主的心绪,又安慰笑道:“不过,也急不来。”

时晟瞑轻轻合眼:“懂得!”

神秘女子小心的岔开话题道:“对啦!创主,吾在无聊时,曾在创主记忆里,看到一段有趣的片段。”

“原来,创主也追过偶像啊!而且,创主为她们写的故事,还被对方改编成了小电影,由她们本尊主演,真是了不起啊!呵呵~~”

时晟瞑听着赫薇娅的笑谈与夸奖,愣了愣,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你……说的,难道是,我很早以前写的一篇短章小说——《她与她》(敏妍cp短篇???”

‘赫薇娅·佩奥诺丝’甜魅赞道:“对~对~对~,就是那部改成真人电影的小说!回家后,能不能再放给吾看看呢?”

“创主,您也知道,吾现在待在创主的身体里,暂时出不去~~”

时晟瞑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道:“好吧好吧!我也好久没有重温那部小电影了,就当为了偶像,回味一遍吧!”

“说起来,当初,是我偶像朴智妍、朴孝敏一起搞了个粉丝征集活动,被选中的作品,有机会改成电影,由她们本尊出演。”

“年少的我一激动,就投了cp向的稿子!没想到,还真被选中了。”

“虽然,没有拔得头筹,只得第三。但因为我的小说篇幅正合适,也没太多场景,比较好拍,对于现在手上资金不充裕的她们而言,是最适合改编的呢!”

“结果,出乎预料,电影出来后,不仅,好评如潮,小火了一把!回了本,还另外赚了一笔。”

赫薇娅惊讶笑道:“真的吗?也是有趣呵呵呵呵……”

时晟瞑嘴边,跟着勾起了一抹微笑,赫薇娅忽然道:“创主,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呢?”

时晟瞑眨了眨眼,随即,真心的轻笑起来。

“恩!对了,这故事的小说版,我投在了bilibili的专栏里,你要看吗?”

赫薇娅恭敬道:“那就容吾好好欣赏一下了!”

『无限诸元·时瞑创界』

(原初第七界·阿斯兰特宇宙·南大陆“伊修迦尔”

雕具岛·凯伦姆王国

阴风冷寒,荒城颓丧。

乌云蔽日,寂寞萧条。

体衰带伤的儒雅青年‘汉斯’,一路行视,脸色越发凝重。眼里,充满了各种疑问,内心戒备不敢放松。

半月前,和好友‘沧溟’分别不久,他便遭到原组织‘雅迪斯’麾下暗杀部队‘黑色荆棘’的追杀。

最后,甚至派出了最高战力“禁魔十三卫”第十位的‘安朵斯’来灭他。

九死一生搏命下,汉斯才将将逃掉,于数日前,被海浪冲上凯伦姆境内的无人沙滩。他本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先疗伤,再思考逃难的问题;怎料,一路行来,所见,皆是没有人烟的败落小镇。

诡宁,死静。

他心觉不祥,不敢大意。当他再度走过一座城镇前,依然,不见任何人的影子,甚至,连生命的气息都没有。

周边,花草凋谢,河道干枯,荒地龟裂,了无生气。

随着,汉斯穿过河架桥梁,走进门户折断在旁的城门隧道,终是,见到了别样的画面。

黑烟稀疏寥寥,千楼倒塌在已成废墟的万户房屋间,血艳之红溅满大地,断裂的枪刃、残缺的法杖和碎了一地的魔导炮具,散落在目之所及的各处尘土底下。

碎尸人骨遍地皆是,骇人心魂,也预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极其残忍的屠杀。

顺着血迹的源头,汉斯小心翼翼,神情肃穆地走向前方。

仍是,重复不断的悲惨景象,但风中传来的异味更重了。且,两边的残壁塌墙上,出现了一只只畸形的黑手印,宛若,来自地狱的鬼影,让人心底发凉,背脊升寒。

怀揣不明心思的汉斯,浑身绷紧的继续朝前走着,很快,在他路过一个巷子口时,却因发现新的死者,而驻步。

这些躺在散架的魔导载具之下,身着精兵甲胃的碎尸,从血肉的新鲜程度判断,并没有死去多久。至少,在他来到这座城市前,他们都还活着。

到底是什么东西杀了他们,汉斯觉得有必要多调查调查,不然,到时候,轮到自己出事,岂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就这样,他跟着这群新鲜尸体要跑的方向,追了出去,穿过阴暗的巷子,来到另一片废墟的东南大道。花了些时间,才到达尽头,一面残缺的石墙下,正有一具还算完整的狰狞骸骨,靠坐在下。

汉斯走到尸体一边蹲着,仔细观察起来,从对方被撕裂的伤口与血肉判断,似是,被不明的物体贯穿,而后,残忍的夺去了半身。比起已知的魔兽,他更倾向于是某种未知恐怖的邪物所为。

更奇怪的是,汉斯在死者露出的血肉中,还发现了一股熟悉又诡异的黑色能量,在不停地侵蚀着已腐烂的肉块。

说到熟悉,汉斯在刚才查看了死者仅剩半张被血污染的脸后,讶异发现,对方竟然是,曾到过罗波诺澜镇,在‘克洛斯信息交易所’待过一阵子的中年壮汉‘考克’。

他为何在这里?汉斯不明,但这个答案,很快便被揭晓了。在离考克尸体不远的角落中,还有一摊鲜红的血末,与几件金属小物品,其中,就有汉斯借出的代表他执首身份的印章。

不言而喻,汉斯已经明白他是谁了!瑞迪欧,那个让他有点眼缘的小个子瑞迪欧的。没想到,再见面,他们已是生死两地,真是世事无常啊!

在联想到考克尸体的装扮,和他为何会在这里?很多事,就明了了!

无非就是势力之间那点事,只是,没想到雷诺卫欧家族的对手,手会伸的这么长!看来,那位“惠娜丝小姐”,如今的情况,怕也是不妙啊!

但,那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汉斯自身难保,可没多余工夫管别人的闲事。而看现状,这个凯伦姆王国境内,肯定正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汉斯觉得,他有必要快点养好伤,尽早离开这个危险之地,才是明智之举。一路所见的种种诡氛,令他不安,似有什么恐怖,正藏在暗中蠢蠢欲动。

他不想再招惹是非,后面还有追杀者!前路又未卜!他很焦虑,但尚未失去冷静。

对这个岛国发生的诡事,汉斯一点深究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下定决意,果断动身。

可在这时,从四方升起的浓厚灰雾,悄然笼罩了半个城市,也将汉斯的身影,缓缓吞没。

他惊察不对,立刻停步,魔力迅速释放,化为心眼,冷观六路八方。随即,雾海涌动,黑影化现;紧接着是万千鬼哭,瞬间,穿透汉斯全身,引发体内魔力反震,脸色暗变,口吐鲜血,七窍流红。

汉斯大惊之下,两手急动,魔力屏障环身防御,微引力探向附近地表,撕碎地层,抓取无数尖石碎块,扫向四周雾海。

可惜,大多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反应。只有,少许声停,证明雾中有异。

汉斯已感不妙,正欲身退。殊料,身下地面突然爆开,上百只漆黑的长臂,一下子涌了出来,如海喷泉,拍袭在始料未及的汉斯身上,瞬间,连同旁边环绕的屏障一起,狠狠打碎。

这时,蓝光一闪,沧溟所赠的保命魔石,护住受创的汉斯心脉,倒撞在远方的屋楼里,血溅满墙。

很快,脸色惨白的汉斯,嘴里含着血丝,忍痛爬起,掏出暗淡的魔石,看了一眼,心下,顿时一沉。

这是好友临走前,特意送给他保命用的,却不想,短短时间内,他就差点死了两次。一次,是在禁魔卫安朵斯手上;一次,就是刚才那千支鬼手那里。

若不是,魔石及时救命,他便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危险,太危险了,超出了汉斯的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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