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
很不满。
顾童祥对没有得到想象中孙子得知他竟然参与到了新纪元项目里后，由衷崇敬的目光。
平均这里所举办的每一场展览，博物馆方面所支出的策展成本都在1500万美元上下。
然而新纪元计划决定撒币。
天上浇雨，能有雨滴砸到爷爷这种偏远的老菊花上。
而如果你的地位足够更高，成就更大，那自然就能拿着更多。
也大概唯有另一位艺术市场上的庞然大物《油画》的体量，以及杂志社在上流艺术领域耕耘了几十年所留下的深厚人脉根基。
就算养的起，也不能养。
普通艺术工作者可能不会在乎这世界上多一座顶级美术馆，管你叫“侦探猫美术馆”，还是“伊莲娜家族艺术中心。”
当然反过来大亨的千金招个小伯爵“入赘”也是一样的。
“连你都能拿到新纪元计划的创作补助么？”
“这是能讲给子孙后代听的故事。等我的重孙子出生的时候，我也要告诉他，你爷爷我是这项伟大的艺术项目里的一环。”
“现在嘛，为经，我和你说，别看看上去伊莲娜家族和《油画》管理层达成了和解，新闻里一副恩怨都放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但要我说啊，这事儿……绝对没有那没有那么容易完！”
他对高层大人物们的你争我夺，还是认识的太单纯了。
原来是这样！
顾为经有些恍然。
美术史上那些决大多数席卷西方的艺术大潮，都是和底层画家没有什么关系的。
和能够让画家在大都会博物馆里举办个展的终极诱惑相比，那两百万美元的破记录奖金，反而变得无足轻重了。
布朗爵士竟然把他爷爷这种混日子划水的老画家，都被囊括了进去。
那就不是资本家了，人家兴师动众搞这么大的场面，就真变成开善堂、搞落魄画家救济院去了的。
“哼……也是，你还没正式签画廊，等你成为了马仕画廊的独家代理画家，经纪人就应该会把内部公告发给你看了。现在改版的新纪元计划，根据过去一年内的获奖记录，成交价格，油画杂志买手指南的推荐星级，策展成果，发表的论文……反正很复杂的一系列数据模型，到时你看文件就行了，为每个艺术工作者，都确定了一个基础系数分。”
“五十美元。”
无所谓。
没见连人家伊莲娜小姐自己，都被拍到在《油画》所组织的酒会上，端着香槟杯，和推着她的拉里·高古轩耳语交谈的身影了么？
顾为经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
树懒先生告诉过他，为了挽回口碑亦或者说是收买人心，在欧洲美术年会开幕式后，新纪元项目在报纸上刊登了阐释声明的同时，也提高了对项目内合作艺术家们的补贴激励标准。
连现在报纸上的舆论环境，都觉得布朗爵士表述问题的口吻有些偏激。
顾童祥忍不住骄傲的挺直了老腰。
人家是财物状况良好的顶尖高门大阀。
这指得是“普遍”的底层画家。
真金白银的银子，克鲁格兄弟银行也掏了。
不过就算是《油画》杂志和克鲁格银行，也承受不起白白养着几万人的开销。
“将补贴分为了A、B、C、D四个大档。每位画家在满足一定的系数分以后，就会可以由低到高，发邮件向油画基金会，申请对应的创作补助。”
从它诞生那一刻起，博物馆的董事会成员就一个个富的冒泡。
美国阿拉巴马洲引发了一场龙卷风。
在艺术上花钱就是他们展示个人品位的手段。
可是艺术家嘛，谁不是不疯魔，不成活的人物呢？
就算布朗理事长是位学者，认错态度这么良好，再抓着不放也就没意思了。
但是意义截然不同。
别说马仕画廊是想Peach。
反正阿联酋有钱，马仕画廊还有個一线画廊的大架子，一个负责提供资金，一个负责提供文化影响力。
直到一方彻底失势。
亚马逊雨林里的一只蝴蝶扇动了翅膀。
甚至也不如梵蒂冈博物馆或者佛罗伦萨国立美术馆拥有特殊的宗教地位。
《油画》方面，也真的挺能大撒币的。
“明白了。”
他原本以为。
“我这一辈子没有机会见识立体主义的时代大势，只在书籍故事里向往过轰轰烈烈的新艺术大潮，波普艺术所带来的造富神话，对你爷爷我来说，更只是一个看不到摸不着的影子。”
大都会博物馆同时可能也是世界上对画家举办展览，赞助的最为慷慨的博物馆之一。
人家是正经的设立了一套补贴评定公示系统的。
不是只有你伊莲娜家族，才能宣称自己和侦探猫这样的小画家站在一起的。
想在大都会博物馆里，每年都推一个画家去开展。
但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是个例外。
“D级补贴能拿多少钱？”
不满的直在那里哼哼。
“最高的A级，基本上就在每年五万刀以上了，而在A级中系数分最高的十位艺术工作者，将会被列入额外的S区，也就是Special特殊清单之中，参与年终K奖项的评选。而咱们只要签了新纪元所属的几家大画廊，起步就直接能拿到D级补助。”
交易额几乎一家就顶上四分之三个欧洲了。
一头是小画家，一头是布朗爵士，中间则是五十美元所形成的情感纽带。
把它比作整个北美的艺术公主，文化枢纽，都不算夸张。
相当于曾经的霍亨索伦家族，汉诺威家族，或者伊莲娜家族这样，有着自己庞大产业要钱有钱，要名有名的存在。
顾为经依稀记得。
顾为经愕然。
“但是能拿的人多啊，不光是艺术家，还有博物馆展厅的员工，知名美术大学系里名列前茅的学生，D级补贴清单里可能有好几万人呢！更高等级的补贴档次，钱就多了，从几千到上万不等。再说，每天吃个橘子的钱也是钱。再说，这个橘子吃的意义不一样！”
成年人的社会，总是伴随着双方不断的根据时局变化，让步、妥协、媾和。
但大都会在艺术行业里的生态位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即便如此。
A档五万美元每年起步，对唐宁这个量级的大师可能不够看。
纵使老欧洲人仍然觉得老美是冒傻气的土包子，谈起美国人的文化来总是傲慢的一笑。
却是实实在在被拿到手心里的。
你可以说布朗爵士坏，但他确实相当的有手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