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在记忆当中的缘故，并无柳如复这般奇特的反应，也无在道墓里见到的那尊神只时有极大的恐惧和危机感。

而此时此刻，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想做就做。

但见李馗大腿一迈，竟直接进入柳如复的身体里。

“卡呗、哧嚟无神……”

耳边蓦然传来诡异而拗口的语调，恰是无数人在耳边低语，充斥着浑浊邪恶的气息，直令人神智昏聩，心生戾气烦躁。

李馗现在的感觉很奇妙。

像是处在上帝视角，又像是亲身体验，但能够保持自己的清醒。

“你想要得道吗？”

“看，这就是你的道！”

在李馗听起来乱七八糟的邪音，在柳如复的耳朵里，却是洪若钟声的大道之音。

当真诡异到极点！

随着那句话音落下，柳如复的眼中突地出现一抹红光，他神色诧异，像是见到某种极不可思议的存在，眼神变得愈发不对劲，充斥渴求与激动！

‘有问题！’

这时，李馗敏锐地注意到那尊怪异石像起了变化，像是风化般石屑消逝，腹部冒出红芒。柳如复眼中的红光便是来源于此！

而接下来，一副绝对惊悚的场景在眼前出现。

但见腹部石屑飞逝，竟露出肉色的皮肤纹理，层叠的眼睑下，是浑浊而冒着猩红毫光的瞳孔。

它就悬浮于面前！

与此同时，地底洞穴似被一股黑雾笼罩。

全程目睹的李馗，心中泛起惊涛骇浪，他是真没想到石像里头竟真存在只眼珠。

他迅速冷静下来，开始观察。

很快有了发现。

“里面有东西？！”

隐约间，李馗注意到瞳孔深处似有什么东西浮现出来，只是看得不太真切。

紧随着，眼眸当中荡起幽邃涟漪。

红芒裹挟的影响开始消除，破除虚妄，见到真实！

于是，

他看见血红的荒芜大地，天空亦是猩红一片，视角不断延伸，出现古代村庄城池，只是里面并没有活人，而是一只只模样狰狞诡奇的怪物，诸如青鬼一流赫然在列！

然而。

不知何时，天边忽地出现一尊庞然大物，祂的模样与洞穴当中的怪异石像一模一样，中间的巨大眼珠似直勾勾地朝李馗看来！

“艹！”

李馗心中警兆大作，极其强烈的危机感直将心肝攥紧，这家伙竟然能从柳如复的记忆里察觉到他的存在，却是不敢有丝毫耽搁，当即收回目光，从柳如复的身体里脱离出来。

也即是这时。

柳如复以手捂面，突地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

“原来，原来真正的道就在这里，机缘，天大的机缘送上门来，哈哈哈……”

他放下手掌，露出蛇瞳。

然而一条充满活力的肉色触手从眼珠底下探了出来，摇曳不休。

“……”

见到这里，李馗算是真正明白柳如复到底是怎么跟污秽之物融为一体的。

突然，洞中的黑雾猛然往巨大眼珠内收缩，红芒越来越盛，倏然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一连串影响开始发生。

洞穴开始崩溃，零零碎碎的石块自头洞落下，这里要坍塌了！

柳如复大笑着离去。

李馗微垂着眼帘，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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