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还魂汤的话，他是决计不可能识破的，正是由于还魂汤的效果，让他心神偶尔保持清明，才最终从幻境之中清醒过来。

其实在他陷入心魔幻境的整个过程中，他心底保持的那一丝清明神智，已经提醒了他很多次。

在他初次突破元婴时，他的心脏猛然一跳，这就是还魂汤的保护，在告诉他已经陷入幻境之中。

只是他当时被结婴成功的兴奋冲昏了头脑，虽然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并没有反应过来，兼之心魔幻化的余乾在一旁催促，是以很快便将这份心下异常之感抛之于脑后。

及至见到了心魔幻化的方达生，又出现了样貌狰狞的面容，这也是还魂汤的效果，在提醒他，眼前之中乃是心魔幻化。

但很快，他又被心魔一番“合理解释”给糊弄了过去。

此后，每当他警醒之时，心魔总会及时出现，用各种理由和借口糊弄。

在幻境之中时间过得越久，沉迷的就越深，因此后期唐宁很少有心神恢复短暂清明的时刻，就一直这么浑浑噩噩，甘之如饴的过了几千年。

若不是心魔露出了破绽，在最后清醒的关头被发觉，后果不堪设想。

由此可见，心魔虽然可怕，然也不是毫无破绽。

其实修行界对于心魔研究已久，但至今也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

关于心魔幻境的出现，很多人认为是鬼神的操控，所有幻境中出现的场景都是由鬼神幻化而成，它取自于修士自身的记忆和欲望。

换句话说，心魔是一个具体有自我意识的生命体，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推测，盖因有研究发现，心魔是随事物变化而变化的。

打个简单的比方，你得到了一件秘宝，而你并不知道它的作用。

但如果在幻境之中，心魔会针对这件秘宝的具体作用布置相应场景。

如果心魔真的是完全由修士自身潜意识而激发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由此可见，心魔并不是完全无意识的存在。

正是因为它存在自我意识，故而才能够针对不同修士各自际遇布置相应的幻境。

而幻境之中出现的破绽，也从侧面佐证了这一点。

大多数修士之所以能够脱离幻境，都是因为发现了不合常理的破绽，从而清醒过来。

而鬼神的猜测，则是源自于对心魔的敬畏。

天下修士数不胜数，能够侵入每个人心底，激发其深藏内心的执念与欲望，引导其坠入幻境深渊，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绝非常人所能做到，只有传说中拥有长生不死及无上伟力的仙人可以。

而仙人是所有修士的目标，通常以正面形象出现，鬼神拥有仙人的伟力，却常以负面形象居多。

唐宁原本对这个猜测只是将信将疑，但此次结婴经历让他相信，可能心魔真的是受某种意识生命体的操控。

如果世间真有这么强大的存在，那么仙人则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传说。

或许修行界的传说是真的，仙人的的确确存在，只是两者之间处于不同的界面，而心魔的操控者则和仙人一样，与修士不再同一界面，因此不能直接出现，而是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影响到了修士。

又或许，心魔的操控者其实就是强大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