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茅屋烟火(1 / 2)

老太太拿着绳子就往小太子身上比量,也不管小太子表现得是不是有些局促。

随即她忽然眯着眼睛仔细打量小太子已被血色染了个遍的破烂背心,干透后就像玄色的背心缺了几块颜色。

“儿啊!你这身上可是血啊!”她惊慌的叫出声来,上手就要解开小太子的衣衫。

小太子拦住了老太太的手,看着他眯起来的眼睛,打断道:“不是,衣衫染了色。”

“染了色……”老太太愣了愣,随即笑道:“染了色还穿,等为娘裁新的。”

果然,老太太除了神志不大清醒,眼神也不大好,怪不得一口咬定小太子就是他失踪已久的儿子。

老太太拿着绳子在小太子身上比量,忽然一笑。

见小太子转过头去看她,边老怀安慰的笑道:“我的兼儿还若从前,未胖也未瘦,没窜大个,也没缩水儿。”

小太子盯着老太太,她自顾自的拿着绳子去裁布,她嘴里振振有词:“兼儿回来了,我的兼儿回来了……

回来喽……”

小太子什么也没说,就端端的坐在那里,看着她。

她剪裁的很熟练,像是闭着眼睛都能将她的兼儿身形描摹出来。

裁了衣襟,裁袖型,裁了袖型裁领口,裁了领口裁腰带……

老太太行云流水,动作熟练,直到穿针引线这一步停了下来。

她根本看不见针眼。

小太子伸手过去:“我来。”

老太太看着儿子乐开了花,直到小太子把针穿好才回过神来。

“这料子从何而来?”小太子看着布料上的秀纹问道。

久屹也注意到了这匹花青色布料上绣着考究的纹路,是一种兽纹的简笔,看起来像是长着独角的鹿。

老太太边缝边道:“仙人渚的小伙子送的呀。”

久屹不知道这个‘仙人渚’是个什么地方,但小太子肯定知道,他听了却只是看着这料子发呆,并不深究。

“你不在的数年,他们时常送些物什给我,为娘还同他们讲,若你归来,也容你去那处修学。

单学礼治啊,不行的……”

“你想我去?”

老太太闻言愣了愣,笑道:“为娘可不逼你,若你想学本事,为娘便同你找那些孩子说和。若仍想走仕途,为娘也一辈子支撑你。”

小太子看了看老太太,良久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用眼睛看着她,好像那油腻腻的细纹里面藏着什么解不开的秘密。

这件事小太子没有再和老太太商讨,接下来的几天,小太子在这屋中的竹简中找到了一卷药册。

小太子发现这山中药草并不少,只是很多都是自己在龙族的那座山中未见过的。他按照药册上的记载,重新在山中采药、配药。

内服外用忙了几天。老太太起初见他往山里走,非常慌乱,吵着要同往。

好在小太子让他在屋中等自己,说自己定会回来,她才安心了些。

不过见他进山久了些还是会提着灯在山路上喊,或者默不作声的在院外等。

见小太子如约回来,她又会高兴的忙里忙外,为他做饭,为他打水。

小太子见她过的清苦,偶尔也会带些猎物回去。记得第一次见小太子扛着野鹿进院时,老太太愣的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战战兢兢的问他:“儿啊,何处捡来此物?莫不是拿了旁人的?这可不好,届时怕是要引火上身的。”

小太子看了看他,知道自己现在应是个手不缚鸡的文弱书生,但还是淡淡的道:“这几年在山匪处学了打猎。”

老太太听了讪讪地笑了,边道:“儿真是有本事,是娘想歪了。我儿可是才子,从不做那见不得人之事。”

小太子看了看他,歪头问:“何为见不得人?”

老太太笑了点了点他脑门儿:“傻孩子越活越幺了,你那些年不常挂在嘴边教娘嘞?

你说,‘坑、蒙、拐、骗,偷、抢、劫、夺,烧、杀、淫、掠,皆是见不得光见不得人的劣事,读书人,做不得’嘛。”

小太子闻言默默的看着老太太挽着袖子念叨,却没再说什么。

对于小太子总是背着她的框篓采回来许多药草,煮的满屋苦气,她也从刚开始的不解变成了渐渐的习以为常。

后来还会替他煮药看火。

至于她神志不清翻来覆去多煮的那几次药,小太子也都没说什么接过来照常喝下了。

小太子夜里时长打坐修补灵气,有时月色好,他便坐在院中。一坐便是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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