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对，既然是活的，那就不是尸体了，而是活人。

再然后……

他又又发现了一件离谱之事。

那就是……

那活人居然还是个女人。

之前没太看清，待到对方顺着河水飘到他面前，他完完全全地看清楚了，这个“活人”脸孔比起自己少年时要稍微柔和些许，以及……就像他曾经的某个时期一样，披散着满头长发。

而之前之所以没能察觉到……

大约是因为她太平了。

因为躺着，所以就更加平了。

宇智波带土站在南贺川边，默默地看着那个长着自己脸的女人顺着河水路过自己又一路飘远，神色认真地思考——是就当没看见地不管她，还是干脆杀了她。

最后他愉快地决定杀了她，不为别的，只为她长了一张愚蠢的、总是让他情不自禁想起某些事情的讨厌脸孔。

就算一切都是意外，那么就年纪来看，他已经二十来岁了，她看起来才十二三岁。撞脸的情况下，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个后来者，所以，选择“销毁”她是非常合理的。

而如若这一切不是意外——

她不就更该死了吗？

在对方顺着河流坠下瀑布之前……

宇智波带土非常及时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他站在瀑布的边缘，低头稍微丈量了下距离，觉得先把她掐死再顺手丢下去，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处理尸体的方法。

健康环保无污染，而且，未来可能还有个名叫“宇智波止水”的水鬼和她日夜作伴。万一某天宇智波鼬心血来潮跑来烧个纸祭典“亡兄”，她还能顺带吃上一口，不至于做个饿死鬼。

啧啧，连这个都想到了，不愧是他。

不过纸钱的味道……

不怎么好吃。

毕竟有人给他烧了十几年，所以他对于这种事可以说是相当有经验了。当然，被供奉在慰灵碑前的点心味道还是不错的，想到这花的别人的钱，吃起来就更加心安理得且颇觉美味了。

如此想着的他，稍微“欣赏”了下眼前这张无比熟悉又稍微有点陌生的脸，然后，毫不怜惜地一点点收拢了自己的手指。

伴随着他的动作，被他以这个姿势举在半空中的少女，呼吸亦一点点急促了起来。

也许下一秒，她就会像被残忍孩童捏在手中的幼鸟一下，“咔嚓”一下，脖颈断裂，失去生命。

然而……

下一秒——

少女蓦得睁开了双眸。

“……”

“……”

宇智波带土下意识抬起手捂上了自己的脸，在察觉到自己因为谨慎而日常戴着黄色独眼圈圈面具后，他无意识地松了口气，而后只见……

这少女有着一双看似正常的漆黑双眸。

……只是很该死，

这一点也和他少年时期很像。

而更为微妙的是……

在这一刻，他真切地感觉到了莫名的“羁绊感”。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再与这世间的任何一人有这种东西，或者说，他早已不需要这种东西。然而，当这少女睁开双眸时，他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受，只是，隐约觉得他们之间应当有着某种说不清切不断的联系。

“……”

这算什么？

她总不至于真的是他的什么“分|身”吧？

不可能，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

而且，他的分|身怎么可能是个女人，就算偶尔开玩笑说自己是女子高中生……那也是本着败坏某些人形象的想法而故意恶劣开玩笑的。

换而言之，说这种话的是宇智波斑，和他宇智波带土有什么关系？

四目相对……不对，三目相对间，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

而后……

少女微微动了下嘴唇。

“……什么？”宇智波带土没有听清对方的话语，他嗓音沙哑地问道，“你说什么？”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小心用了自己的本音，连忙又及时调整成了某些人那令人厌恶的声线，“大声一点。”

“#￥￥%……”

“你没吃饭？”

“%&*%%……”

“……”宇智波带土突然意识到，不是对方不好好说话，而是他掐对方脖子掐得太紧了。他愣了下后，决定愉快地忘记这点小小的失误，顺带，稍稍松了松手，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谢谢……你……救我……”

说完这句话后，少女头一歪，再度陷入了昏迷中。

宇智波带土：“……”这人是白痴吗？啧，突然觉得更像了，这种感觉真是让人厌恶。思考间，他的手无意中又松了松，手中的少女立即掉了下去，身体甚至在半空中翻了个个儿，然后一头扎进了下方的河流中。

“……啊，”面具男抬起手挠了挠自己凤梨一样的后脑勺，“一不小心……算了，反正她本来脑子好像就有点问题。”然后他跳了下去，在对方彻底沉底之前，扯着她的脚，又将她从水里给薅了出来，就像是提着落水的猫狗一样甩了甩，姑且甩干了她身上的一些水珠，然后发现她居然还活着。

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呢。

他小小地佩服了对方一下，并且很好奇，如果重复方才的事情的话，到第几次她能顺利断气。

但是，他也不是那么无聊的男人。

所以，杀掉吗？

他再次陷入了这样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