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那个桥头，桥头下仍然是一个算命摊，杨牧玄坐在桌子后的椅子上，一手撑着头，也是颇为头痛。

他头疼的倒不是楼成拜师不拜师的事，这些都不重要，毕竟无论楼成和施建国之间会不会构成师徒关系，他都不会收楼成为徒就是了。

毕竟，哪怕不说人族的事，就是在仙道之中，他和楼成也差着辈分呢，楼成是宋青书的转世，宋青书是想三分的徒孙。

就凭借着宋青书体内那个印记，就证明宋远桥没准备不认自己这个儿子，张三丰没想着不认自家徒孙。既然认，那辈分就在。

他要是收了楼成为徒，之后怎么算辈分？宋青书和宋远桥之间的关系怎么办？难不成还要“你管我叫爹，我管你叫师弟？”“你管我叫师兄，我管你叫儿子？”想什么呢？

上一个这么弄的托塔李天王一家父子四个现在都没以陈塘关李家的身份入住火云宫，最后不得不在圣唐化身战神李靖一家，进入人族火云宫。

火云宫可是人族祖地，最重伦理关系的地方。为什么现在郭巨侠在火云宫武道体系中混的如鱼得水，而境界，修为差不多神雕大侠却相对来说默默无闻？还不是他和自家师父的爱情，引起了相当一部分人族强者的反对。

尤其是，这位所在的时代，正式人族火云宫决定以儒家，以程朱理学驱逐仙佛两家对人族侵蚀的时候，为了维护“程朱理学”的地位，为了表达自己对“程朱理学”的支持，当时火云宫里众多人族强者对于“逆伦理”的事是“零容忍”的。

神雕大侠和小龙女能入火云宫，成为武道强者，那完全是因为这两个人的爱情得到了“月老”的支持，而“月老”是人族圣母娲皇圣人的化身。

程朱理学，敬重“天、地、君、亲、师”，实际上这并不只是程朱理学自己的概念，这是人族火云宫的人道规定之一。

当然，到了火云宫这个层面，“天、地、君、亲、师”自然也不只是伦理道德上的规矩，而是人族在诸天万界之中的行事准则。

比如“天”，也就是“天道”或者单纯的将之称为“道”，这意味着人族的一切发展都要遵循道，也就是诸天万界基础规则，基础法则的运转。

而“地”指的是其他的种族，人族对外族的理念是如同“大地”一样广博，厚德载物，容纳百川。

而“君”并非是“君王”也不是“君主”，而是人族，人族之下的一切族群，无论是哪个世界，以各种当时成为了人类，加入了人族，都应以人族利益为先，遵循人族至高火云宫的意志，发展人族？

而“亲”说的就是血脉，尊重血脉，尊重家族，这一条中便包括了“辈分”“血亲”等伦理体系。

而“师”便是传承，毕竟人族火云宫中有不少先天神圣，先天生灵出身的大神通者化身，比起血脉，他们更注重传承，传承有序便是他们提出的理念。

这五点构成了如今人族，人道秩序底层秩序的基础规则，在人族体系之中混，就要遵循人族的规则玩。

当然，这种东西只是应对小修士而已，对于大神通者，乃至于大神通者之上的存在们来说，这五点形同虚设，不过，这五点毕竟是祂们一同商讨出来的，所以众多大神通者还是比较遵守秩序的，尤其是祂们的人族化身。

按辈分，杨牧玄是楼成的师祖辈分的，收了楼成为徒……倒也没什么，毕竟他又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那位陈塘关总兵李靖可就是度厄真人的弟子。

杨牧玄现在烦的是楼成说的那句话，“逆天破命”，有一说一，天命怎么他了？要不是“天命”在身，楼成……不，应该说宋青书还能有这辈子？

“天命”的运转，本就是要给他一个正果，怎么，他要逆天改命，那就是不要正果了呗！！！

动不动就要“逆天”，动不动就要“改命”，命运咋的他了？是动手杀他全家了，还是给他戴帽子了？命运长河在那里躺着招你惹你了？为什么总有人把那些“天意”的决定造成的恶劣影响扣在命运上？

咋的，能功成名就，就是自我不懈的奋斗，自身悲苦，就是命运的不公呗……杨牧玄伸手敲着桌面，对于诸天万界之中诞生出这种想法的无穷众生相当之不满。

随着杨牧玄的思考，命运长河之上，杨牧玄的本体，那颗先天灵根，悟道茶树也摇晃不停，本来平缓流淌的命运长河也掀起了波澜。

不少超脱于命运长河的存在们感受到了命运长河的波澜，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命运长河，看见了已经波涛汹涌，正在向着惊涛骇浪转化的命运长河。

“这究竟是怎么了？”不少存在们在虚空中交流，想要知道命运长河怎么如此的异常。

但是，也有不少存在们看着这一幕陷入了沉默，祂们都是超脱了命运长河的存在，当年祂们以如此大的体积超越命运长河之时，命运长河的波动也只是小范围的，如今……

命运长河的尽头，那棵不过是大神通者级数的先天灵根，那位已经被封印了的道友不过是摇晃了几下，命运长河便已经如此动荡，所以说……

“祂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算卦摊前，正在杨牧玄“暴怒”的时候，楼成出现了。就在楼成出现的一刹那，楼成灵魂深处印刻的突然突然旋转不停，一道玄之又玄的气息落入杨牧玄体内，帮助杨牧玄稳定了自己的气息。

杨牧玄冷静了下来，命运长河也停止的翻涌不停，看着走到自己眼前的施建国和楼成，杨牧玄突然笑了：“好啊，不知道是哪位道友的手笔，居然想要试探贫道吗？有趣，真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