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你赔!你赔!】(2 / 2)

“哦!你居然认得咱家?啊哈哈哈,妙妙,看来咱家也是声名远播了。”

黑大个哈哈大笑,抹一把鼻头后憨声问道:

“不过,你因何在这江面上使那飞剑破了我的军阵,还连带着砍断我一根帅旗?我可没招你惹你吧。”

程羽闻言连忙将方才之事大致解释一番,对面那屠户这才哦了一声,笑着将菜刀别进背后裤腰带里:

“方才我也是一时兴起,随手就将这宝贝一把抡出,没伤了你那飞剑吧?”

见对方也收起了家伙,程羽摇头道声无妨,转而问道:

“方才程某见江面开阔,空无一物,这才令这把飞剑肆意撒欢了一把,只是不成想府君大军在此,但程某听说今年该肃州武君轮值京城都武庙,大人既为肃州武君,因何领大军从此地而过?”

那肃州武君闻言叹一口气,也不答话,而是先回头冲身后虚空裂缝内喊道:

“诶!那个谁!”

只一声喊,虚空内立即便有人声答应,紧接着从裂缝中探出一个头缠黑布的小脑袋,浑身更是黑衣短打装扮,显得颇为利索,看模样倒像是梁上君子。

那黑衣小个伸手递出一皮子做得酒馕出来,交于肃州武君后,还不忘伸头向外面观望一阵,似是不舍得回去,被屠户一个撅腚给顶了回去后,冲程羽嘿嘿一笑道:

“这是咱家麾下的斥候,唤作夜不收,也是俺贴身的跟班之一,沙场上野惯了的,兄弟勿怪。”

说完他径自拧开酒馕塞子,咕嘟嘟灌几口酒后,抹掉胡子上的酒液继续道:

“那梁圣姑不曾告诉你吗?只因漠北蛮子最近闹腾的格外凶,乃至巫庭的人都来祸祸我九州亡魂,还坏了边境一座县城内的武君,咱家怎能忍下这口气,这才发邸报给梁圣姑,令其替我京城轮值,我才得空领肃州府武君殿众儿郎赶回救援。

又因我殿中儿郎众多,悉数而动则沿途阴气过重,恐会牵扯到阳间,因此我武君殿人凡大军轮值开拔之际,皆是布行军灵界,罩住阴气,不成想倒被你这随手一剑给破掉。”

程羽摇头无奈笑着赔礼,心中暗想:

好容易让不叫剑撒把欢,却偏偏遇上过路的大队阴兵。

不过话说回来,他武君殿这行军灵阵确是不凡,居然连下方猫妖的青光法眼神通没看出任何端倪。

“你这剑可是梁圣姑当年随身的那把古剑?怎地变了模样,连我一时都没认出。”

程羽正在暗自思索之际,听到对面黑大个再次追问,便将身后所负不叫剑拿出。

“确是梁武君的赠剑。”

黑大个冲不叫剑端详几眼,嘿嘿一阵憨笑,倒惹得不叫剑剑身轻颤几下,似是十分忌惮对方。

“还记得咱家初次见这把剑,剑身古朴锈蚀不堪,咱家还以为是把破剑,就想借去耍耍,无奈那梁圣姑死活不肯,这才作罢,此时这剑大变了模样,可否借俺一观啊?”

还不待程羽答话,他手中不叫剑便一个劲颤抖。

它拒绝……

程羽忽然想起一事,还记得梁红玉曾经对他说过,对面这位肃州武君生前乃是一屠户,路遇恶霸纵犬伤人,他一刀斩死恶犬,声名远播渐渐方成一州武君。

难道说,这不叫剑内的剑灵,竟是当年那恶犬不成?

程羽再细细回想,便否掉这个念头,只因这屠户与梁红玉不在一个朝代。

屠户当街斩犬之时,梁红玉早已做了武君,不叫剑那时随她已有几百年。

此剑如此忌惮屠户,想必是屠户以斩杀过恶犬成名,又兼他身前乃是屠宰为生,身上血腥煞气浓重。

程羽正暗自寻思,冷不丁发现对面那位又盯向自己腰间。

他转瞬间明白,这位屠户定也是个爱酒之徒,看出自己腰间青玉葫芦内的与众不同。

他拔出玉塞,刚拨开里面那条小黑蛟魂,就引得对面大黑个凑上前来,一双眼瞪得滴溜溜圆。

“这、这……”

“武君大人要不要尝尝?”

见屠户已开始结巴,程羽笑道。

屠户喉头一动,一口口水咽下,讪讪笑道:

“来点,嘿嘿。”

程羽见状便将元神由实转虚,引出一股灵酒,屠户急忙仰头伸脖张嘴接住,咕噜一声吞入口中。

“嘶~啊!呵!好酒!”

令程羽有点意外的是,这屠户居然很快就将蛟龙泡过的灵酒劲力化掉,并没有魂力过剩之态。

见程羽将玉塞子塞回玉葫芦,屠户瞥一眼自己手中平平无奇的酒馕,嘿嘿一笑再次凑上前来,嬉皮笑脸道:

“诶!这位好兄弟,再给俺来点,嘿嘿。”

程羽担心他饮酒过量,便不欲再给他喝,哪知那屠户眼见没的酒喝,顿时吹胡子瞪眼道:

“诶?你这人,怎这般小气……既如此,那你赔我这行军灵阵,赔我帅旗!你赔!你赔!”

程羽见这位屠户武君如小孩一般,说变脸就变脸,也觉得这人虽然粗鲁,但也有几分可爱,便对其言道:

“并非是我小气,只是这酒颇为霸道,我是担心你一旦把控不住,喝过量后会爆体而亡。”

“诶!”

屠户大手一挥,掂掂自己手中那个酒馕,干脆直接拧开塞子,将里面原有的灵酒倒掉,捧着空空酒馕凑到程羽跟前,再次换回嬉皮笑脸模样:

“你倒我这里,我带回去慢慢喝,便不会爆体而亡,咋样?”

既然对方已如此说了,程羽便再次拔出玉塞,伸手并剑指,隔空将葫芦内的将军醉源源不断引入酒馕中。

那屠户一双小眼瞪得滴溜溜圆,直到那干瘪的酒馕渐渐充胀起来之后,两只小眼才慢慢眯起,口中却依然碎碎念着:

“再来点,嘿嘿,再来点,嘿嘿嘿。”

这屠户的酒馕想必也是类似于空间法器一类的,程羽足足将玉葫芦内的将军醉引过去一半,才将酒馕倒满。

屠户捧着饱满酒馕在手上掂掂,心满意足道:

“嘿嘿,好兄弟够义气,以后咱都是自己人了,若日后你到肃州,我定要……嗯?”

黑大个说着说着忽然顿住,目光更是越过程羽,向他脚下方的江边看去。

程羽随其目光回头遥望,只有嘉菲独自立在江边,在其身后便是码头戏台。

“方才那里出了何事?怎会有巫婆子魂魄的残留气息?”

屠户用萝卜一般粗细的指头指向戏台方向,程羽便将方才发生之事简要复述一遍,屠户揪着自己络腮胡须缓缓点头道:

“怪不得方才咱家带队而来之时,曾察觉江面上一艘楼船里有浓郁的巫婆子味儿,初时俺还以为巫婆子们已经杀到了九州腹地,后来派出夜不收哨探才得知,楼船里乃是巫婆子的尸首,原来是死在了此地,兄弟全程就光看着,没有出手?”

程羽闻言笑着摇头道:

“两方我皆不相识,因此并未随便出手。”

屠户眨么眨么小眼道:

“倒也算是谨慎妥当,那兄弟现在是要去哪里?”

程羽向江下游方向一指言道:

“武君来的方向,京城,只是目下渡口船只皆无,若我一人尚且容易,只是……”

“嗨!那有何难?咱家来时,就在离此仅几十里的下游,看到有一两层高的楼船搁浅在岸边,想是被遗弃的,唉,只可惜如此好的楼船也被舍弃,船东定是遭了大难,这大梁朝啊,要完!”

屠户说完叹一口气,抬眼望向西北方向,眼中精光竟也随之黯淡几分,顿时便意兴阑珊起来,与程羽又草草聊了几句,便抱拳告别,转身大步钻入虚空缝隙内。

缝隙内再次散出淡淡檀香气息,几息过后虚空不见,月光再次洒在嶙峋江面上,伴着南下的滔滔江水,“哗哗”声不绝于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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