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翠袖倚风萦柳絮,绛唇得酒烂樱珠(2 / 2)

潇湘策 清蒸榴莲 3884 字 2023-06-03

他接过来,捻着两张纸,点点头,肯定道:“是的。”

我深吸一口气,抵住额头,胳膊磕在扶手上,有些抖,有些滑,有些难以平衡:“好……好。多谢你。”

红穗带他出去,我这才得以转身去将无处安放的手搁在桌上,可奈何动作太大,椅子在地上一冲,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叫。

我只想要让我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和案宗用的是一样的纸,就说明这纸是官府所用的,再加上数月前的墨,和那三万两银子来的时间也基本能对上。

现在我能确定,这张纸,确实是从粱州账册上撕下来的。

姜州牧不是故意不记,也不是银两根本没有来过粱州——他根本是早有记载,只是被撕掉了!

听黄锃的意思,银子在阜州就被调包,就算到了粱州也是石头,那姜州牧想要贪,也没有东西贪。

我原本以为是银子从来没有到过粱州,这全是父皇做的局,可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那么姜州牧是否知情?运过去的是石头,难道他会没有发现,还傻傻地去记下来吗?

既然记下来了,又为什么撕掉了?或者说——是被别人撕掉的?

我着实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要费尽心思在我的眼皮底下盗走油铺老板的账册,又原样归还,外加一页这么关键的线索。

现在想想,当初的我确实是过于想当然了。先入为主引导着我走进了另外一个方向,现在看来完全站不住脚的结论。

我以为皇帝做这么一出是为了警告我,实则并不然,他身为一国之主,想要捏死我难道不和踩死一只蚂蚁般简单?要是再来一次滴血验亲,我是绝对招架不住的,他又何必绕这么大一圈,还冒着被我发现的风险来引我入套?

那么父皇定然就没有劫走银子。

姜州牧有问题。

他那句“是陛下”还言犹在耳,那样子明显是早有预谋,在我最混乱的时候,在最后一刻说出这句话来,叫我深信不疑。

他定然是知情者。以死为代价去诬陷,那必然是有深仇大恨,或者是有极重要的把柄被握住了。

他在账册上写了收到了三万银,是不是在为窃贼掩饰?

思绪弯弯绕绕,终于绕到了正轨。

我感觉我像是在走夜路,头顶的星辰被树叶遮盖,四周一片漆黑,偶尔能听见几声错落的虫鸣,却不知它们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也不知道这些声音引领我所去的究竟是出口,还是陷阱。

假使姜州牧是为了替窃贼掩饰,所以他才假装银两已经到了粱州。看样子东西并未去往许州,那么他大概率是将那些石头都在粱州内处理掉了。

事后就算皇帝追究起来,这账簿上写得明明白白,我大概有怀疑,但是也不能立马下结论。

此事很有可能就成了桩悬案。

那么……又是是谁撕下来的?粱州地界是姜州牧的地盘,能违背他的意愿,和他对着干,进他的府,撕他的帐,这样的人我还真想不出来。

粱州驻的军不多,和边城的重兵肯定是不能比,那么我唯一能想到的职称便是粱州刺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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