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空手背青筋都冒出来了，他移开视线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少见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为了提升能力，他不顾程靖的反对偷偷潜入生物研究中心找到了封存许久的异变促进剂，强行升阶的过程他不想再去回忆，反正等他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他强行从病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异变出空间跃迁类的能力。

这一场豪赌他失败了，程靖也因为他胡来差点吓出心脏病，听老陈说他失去意识的时候程靖一个人偷着哭了好几次，程思空醒来之后劝了好久才把程靖劝好。

姐弟两一顿推测加试验，才发现程思空的四阶异变能力为“时空变速”，他可以随意控制某个空间内的时间流速和身处这个空间中所有人对时间流速的不同感受。

就像现在这样，程思空能将整个战场时空完全停止定格，时间的流速对于他来说是正常的，但对于身处这个空间内的所有生物与物体来说，时间都是停止了的，这种控制能力几乎可以无限持续，直到程思空能量耗尽为止。

“你……”

舒云归小心翼翼地问：“该不会是以为我在蝾螈星上出事了，所以强行升阶赶来救我的吧？”

程思空眼角凶光一闪，舒云归赶紧后退半步，双手举在胸前，赶忙解释道：“虽然我不知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内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但升阶也不算坏事，当然我也很感谢你们能来救我。”

“我把塔克星的时空加速了一年半。”

程思空按着太阳穴的指尖泛白，但脸上的怒气似乎不像之前那样一触即发了。

“什么？”舒云归没太听懂，他还没完全搞明白程思空四阶能力的用法，此刻陡然听程思空这样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为了修好曙光号，我把塔克星的时空加速了一年半，外界的时间只过去了一个小时，但塔克星上的几百万人却度过了足足一年半的时间，我们在这一年半的时间内几乎全民上阵生产零部件维修曙光号，所有人都想来救你……”

程思空阖了阖眼，他在带队完成空间跃迁之后，当所有舰队从曙光号内舱中升空起飞时，那个瞬间他就感觉到蝾螈星上有舒云归的磅礴力量在涌动，这完全不是受了伤的样子，但蝾螈星上几百人却真真实实付出了一年半的寿命。

那一刻程思空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所以他才会如此生气，但转念一想，自己似乎并不应该生气，因为在这场救援行动中，所有人都是出于好心，连舒云归本人也是为了救人才孤身犯险来到蝾螈星的。

“算了，你还活着就是最好的消息。”

程思空摆摆手道：“我先解除时空停滞，解决完战斗再说吧。”

“等等，你说你将这片战场空间内的时间停滞了，那我为什么还能正常跟你交流？”

“废话，那当然是因为你……”程思空眼睛一眯，疑声道：“你什么时候五阶异变了？”

按照正常的时间流速来看，他们其实并没有分开多久，至少从舒云归的角度来看，自己前脚刚到蝾螈星，程思空他们后脚就跟来了，而且两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相继提升等级，这倒是挺有趣的一件事。

程思空的“时空变速”可以作用于有限空间内的所有生物和物体，由于是非攻击型能力，所以也可以作用于与他等级相当的异变体身上，当然他是可以单独改变这个空间中某些特定之人对时间流速的感受，比如他可以单独让舒云归获得正常的时间感知能力，但关键是现在他并未这样做。

所以按道理舒云归也应该被“时空变速”影响，可他现在并未出现任何凝滞状态，说明他的能力要高于程思空所拥有的力量，而这个细节程思空倒是一直没有注意到，直到舒云归出言询问，他才发现舒云归竟然又进阶了。

“啊……这个说来话长，但要不是因为进阶了的话，我估计就真要死在这了。”

因为舒云归的出现，人类的生理极限一直在不断被打破，所以程思空虽然对舒云归再次升阶感到些微诧异，但并未太过震惊，毕竟在舒云归身上出现什么稀奇事都不足为怪。

“你的事情等解决完战斗之后再慢慢说吧。”

程思空解除了异变能力，战场上的时间流速顿时恢复正常，头顶那只克里虫翻着肚皮砸下来，被舒云归扬手一道疾风刮去了天边。

“又是人又是虫子的，你在蝾螈星上闹出的动静不小啊。”程思空嗤道：“哪边是你的人？”

舒云归颇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哪边都不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