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苍天饶过谁(1 / 2)

“您别,您真这么干了我们就真成打架斗殴了,还怎么叫警察、把事情闹大?你看我们已经把事情圆满解决了,他们再也不敢来找我们麻烦了。放心吧哥,这种小罗罗还不用劳动您安浩然出马,我们自己就能解决。”陈于飞道。

安然没接她话茬,道:“对了,我叫你来还有另外一个事情。”

陈于飞洗好搪瓷大盆,一边甩水一边问:“啥事?”

安然嫌弃地给她递过去两张厨房纸,道:“别甩了,甩得到处都是,用这个擦水。”

陈于飞接过纸,感叹道:“用纸擦水,真有钱!”

安然作势要打她,道:“有完没完?说正事。”

陈于飞装模作样躲开,道:“说正事说正事。”

安然说:“你三舅出大事了。志杰,就巷子口那个,我哥们,他不是也去你三舅学校了吗,他说你三舅追他们学校的校花,被校花的另外一个追求者知道了,就打你三舅,放言他敢再追那个校花就打断他腿。你三舅不服,跟对方约架,结果没人肯帮你三舅出头,他被打得很惨。”

陈于飞说:“那他怎么不报警?”

安然说:“这种事,男的没几个愿意报警吧,争风吃醋斗殴,多难听啊。不过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那次打完后,你三舅并没有消停,他继续追那个校花,还到处放话谁敢追她就要打谁。那个校花看事情不对,就跟老师说了,老师在课堂上公开批评你三舅,结果……”

陈于飞说:“我三舅不会把老师也打了吧?”

安然道:“是的,他把老师也打了。但是现场有同学拦着,没打伤。他挨了学校处分还不肯罢休,还跑去找校花纠缠,校花当场拒绝他,他就把校花也打了。”

陈于飞由衷佩服:“三舅真是人才啊。那校花该报警了吧?”

安然道:“要报的,可是被学校拦住。但接下来的事情就诡异了,你三舅突然就不说话了,在宿舍里躲在被子里哭,一直哭,谁来劝都不听,哭了好几天,他们宿舍的人都受不了了。学校解决不了,联系你家里,今天是你在省城里的亲戚和你二舅去学校把你三舅接回来的。”

陈于飞道:“省城里的亲戚?那应该是我老舅,我外婆的亲弟弟,他在省城的大学里教书。”

安然点点头,接着说:“志杰听他们校医说,你三舅有可能是得精神病,躁郁症之类的。说他这种无法正确处理生活中的不顺心,动不动采取暴力手段或者自我封闭的,很像躁郁症的情况。还记得之前他把你打得浑身是伤那次吗,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打法真的挺极端的,估计他那会儿已经有点问题了。”

陈于飞想起吴老师为自己出头那次,在家里对外婆说过的父母惯子如杀子的话:有些孩子因为被父母骄惯坏了,出社会后无法融入得了精神病。

她对安然说:“我回家看看吧,我到家到现在还没看见他,估计在他房间。”

说完,她去一楼客厅跟招娣奶奶问了好,急匆匆回家看她三舅。

三舅没有如她预想的在五楼,而是在三楼,躺在外婆的床上,盖着被子呜呜地哭。外婆坐在床边也跟着哭。屋子里层层叠叠站满了人。

陈于飞挤不进去。她看到老舅挤出人群来喝水,便走上前去,说:“老舅您好呀,好久不见,这次多亏您帮忙,辛苦了。”

老舅脸色有点疲惫,他和蔼地看着陈于飞,点点头,道:“飞飞越来越懂事了。但是你怎么知道是老舅帮忙的呢?”

陈于飞面不改色道:“我猜的呀,以前家里出大事也都是请老舅出马帮忙的。老舅总是无私帮助我们家。老舅,我三舅怎么样了?”

老舅眼神越发和蔼,摸摸陈于飞的头,说:“好孩子。你三舅他不太好。你要不要上前去安慰安慰他?”

陈于飞心想,老舅大概不知道自己跟三舅的恩怨,知道的话绝对会明白这是多么错误的一个建议。

她摇摇头,说:“人太多了,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就不挤在那里添堵了。我给他写个纸条吧,等他平静下来看到了也许会舒服点。”

老舅赞许地点头,说:“不错,能根据形势找准自我定位,很不错。”

陈于飞没有很懂老舅说的什么意思,反正都是夸奖,就屁颠颠地跑去写纸条了。

对于三舅眼下的处境,陈于飞心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有种苍天饶过谁的快感,一方面又于心不忍——虽说跟三舅一直这么争吵着过来的,对本人实在是讨厌到生理性想吐,但他毕竟是这么多年一起生活的亲人,而且还是外婆的心头肉、外公的亲儿子。这种既暗爽又难过的情绪搞得陈于飞心乱如麻,竟一时不知如何下笔。

她试着共情三舅的处境,试着想象三舅所要的结果,渐渐有了想法,提笔写道:“亲爱的三舅,伤害你的人终将付出代价,你所想要的终将会实现。”

这样隐晦的文字,既看不出她知道内情,又显得真诚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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