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5 章(1 / 2)

萧遥收起自己的大刀, 笑着抱拳道谢,扬声道:“北戎虽勇猛,但我大兴朝的将士们更勇猛, 假以时日,北戎必败!”

众将士们马上大声叫好,面上都露出激动和熊熊的战意。

自从永城被攻破之后, 大兴朝对上北戎, 就一直大败, 随后永城破了, 大军退守这个小城,每日被北戎在城门前叫阵, 不得不出去打,可是根本就打不过, 即使偶尔打赢一小场战役也是小胜, 所以很多士兵心里都产生一种北戎不可战胜之感,士气十分低落。

今日不仅取得了碾压性的胜利, 还听到萧遥如此鼓舞人心的话, 原本认为无法战胜北戎的士兵们瞬间振奋起来。

叶参将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 对黄副将道:“将军府不愧是将军府,即使萧千总是女子, 其战斗天赋也是罕见的!”

揭奴率领的小队,可是北戎的尖锐呢, 虽然人数不多, 可战斗力比其他厉害得多了, 往往大兴朝是要派两支军队对战的, 一支对战, 若露出败绩, 马上让另一支上前支援。

黄副将不住地点头,赞叹道:“不仅战斗天赋高,动员人心的力量也很棒。”或者说,她本身的存在,就有激励众将士的作用。

萧千总是女子,可女子也能打如此胜仗,肯定会让身为男子的其他将领和士兵心中涌起熊熊战意的。

因为他们会觉得,如果连萧千总都比不过,自己可就是孬种了。

至于说嫉妒,肯定有人嫉妒,可大军之中,更多是以“凭军功说话”为宗旨的人,倒不怕宵小。

萧遥只有手臂有些小伤,自己包扎了,便出了营帐,去看那些受伤的士兵。

刚走近包扎好伤口正围坐在一起说话的士兵,就听到自己训练的士兵张大牛得意地道:“现在知道我们千总的厉害了吧?服气了吧?”

一个老兵拱拱手:“服气了,不愧是将军府出来的!”

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则道:“也不怪我们,萧千总是女人,我们突然被分派到她手下做事,可不得担心嘛?现在,可不用担心了,还可以立功。说不得没几天,我就可以升个伍长了,再过些日子,百夫长也不在话下。”

林树不满地开口:“女人怎么了?我们萧千总就是最厉害的!”

萧遥听到这里,笑着走过去,勉励了大家一番。

众人看到她,都很高兴,纷纷问好。

萧遥见大家士气很高,知道是因为这次战绩不错,便扬声道:“大家打起精神来,这样的胜利,肯定不止一次。”

“好!”士兵们马山士气高昂地附和。

“跟着萧千总打北戎!”那些被分派到萧遥手下的士兵也大声叫起来。

他们是被张余年随手分过来的,原本对跟随萧遥一个女子很不满,可是此刻却完全没有了不满,叫得比其他人都大声。

夜里,林树带着人在萧遥的营帐四周值夜,见昨晚那些在四周探头探脑的人再也没出现,便知道萧遥震慑住了这些人,当即松了口气。

这里是军营,除了萧遥外,全是男子,一个个久不近女人,骤然看到萧遥这么个大美人,心里肯定有想法的,昨夜便有不少人在附近探头探脑。

所幸,萧遥用实力和战绩让这些人收起了不法之心。

翌日下午,天色阴沉,眼见着要下雪了,萧遥以为不会有战事,不想这时城外忽然有北戎在大声叫阵。

而且,是直接叫她的。

“让那个女将出来,我们打一场!”

萧遥的士兵听见,马上跃跃欲试,请求出战。

萧遥跟黄副将请战。

黄副将道:“他们指明了要跟你一战,说不定有什么阴谋诡计,还是小心为上。”他并不想派萧遥出战。

萧遥昨日胜利,带得士气大涨,如果今日败了,士气肯定会受影响的。

萧遥点头,问道:“斥候是怎么说的?”

黄副将的眉头皱了起来:“斥候说一切正常。但我们领土丢失多,斥候能探到的不多。”

萧遥看向城外,见北戎领兵的,仍然是那日的将领揭奴,此刻正让人大声叫她出来应战,便道:

“如果他们有阴谋诡计,不管哪支小队出战都会中计,我出战与其他将士们出战是一样的。不过,我更倾向于,这揭奴是不忿输给我,要来找回场子的。”

朱参将上午出战,打了败仗,若不是亲兵死保,便回不来了,回来之后,听到不少士兵暗中讨论说,如果是萧千总出战,绝不会大败,话里有他不如萧遥的意思,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气,此时见了,便对黄副将道:

“末将也认同萧千总的话,再者,萧千总能打赢揭奴一次,定能打赢第二次,不如派萧千总出去应战?”

等萧遥大败,他倒要看看那些人还怎么推崇萧遥!

还有萧遥那个黄毛丫头,也妄想压到他头上,真是痴心妄想!

朱参将的同好听了,忙纷纷附和。

黄副将没说话,而是看向萧遥。

如果萧遥不愿意出战,他是要力排众议,另派他人出战的,因为萧遥不止是萧遥,而是一个拥有象征意义的小将。

萧遥一抱拳:“萧遥请战!”

黄副将只得让萧遥出战,不过一再叮嘱萧遥小心。

这次,叶参将主动请缨跟随萧遥一同出战。

黄副将准了,暗地里嘱托他,如果萧遥有危险,一定要力保萧遥。

叶参将忙点点头:“我省得的。”

萧遥领军出了城门,跟揭奴对战。

揭奴见萧遥当真出战,大喜,扬声且嚣张地叫道:“昨日我败给你,是因为猝不及防,今日,我必打败你,带你回去做我的大妇!”

林树等人大怒,纷纷大声骂他不要脸,说要斩下他的人头。

萧遥不多话,命令手下的兵士摆好阵势出战。

这次,她特地将自己训练的士兵分成三拨,一拨跟在她身边,另外两拨分在两边。

城门上的朱参将看见,忍不住呵斥道:“荒谬,原本士兵就不多,还分成双侧翼,萧千总显然是膨胀了!”

黄副将也有些担心,但此时肯定不会说出来动摇军心的,因此嘴上说道:“萧千总自有她的用意。”

朱参将哼了哼,没说话。

他跟张余年是一派的,张余年今日便抵达此处,届时此处大军全部由张余年统帅,黄副将什么也不是,所以他此时连黄副将的面子都不大给了。

此时天色越发阴沉了,乌云密布,仿佛下一刻就要压下来似的。

城外萧遥率领的数百个士兵,在这样的乌云下,就显得格外渺小了。

黄副将心情沉重,命令另一个小将迅速带兵下去,时刻准备接应。

空气近乎凝滞的城门外,只有两支队伍沉稳缓慢的脚步声。

揭奴昨天吃了亏,今天不敢像昨天那样猛冲,而是一步一步沉稳前进。

萧遥自然也不会冒进的,毕竟对方也有弓箭手。

两支不多的小队渐渐靠近,都在试探性射箭。

揭奴的盾兵站在最前方,用盾牌将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他们相信,这样严密的保护,大兴朝那些孬种弓箭手绝对射不进来的。

然而,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是,那些弓箭,如同下雨一般,竟绕过了他们,直接从他们上方射进来。

揭奴的盾兵意识到不好,连忙站起来,想将盾牌叠高,可已经迟了,后方传来惨叫声。

而萧遥,也抓住这个机会,连忙命弓箭手直接对着揭奴的盾兵进行攻击。

“嗖嗖嗖——”

弓箭的声音响起,将盾牌叠高以至于下方露出破绽的揭奴盾兵顿时纷纷惨叫着倒下。

黄副将大喜:“好!”

朱参将看着城下,面色阴沉如水。

“出击——”

萧遥骑在马上,沉声发起进攻的号令,自己则指挥着盾兵,一步一步往前压。

“踏踏踏——”

紧凑缓慢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声音,刺激着北戎兵的神经。

揭奴气急败坏,马上命令弓箭手上来射击,保护盾兵有序地撤退。

北戎弓箭手马上击中火力攻击萧遥等在中间的大兴朝士兵。

黄副将变了脸色,心里暗叹萧遥太冒进了。

完全可以用先前的方法,继续消耗北戎兵的。

朱参将冷笑一声道:“太过贪功冒进了,倒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说毕马上向黄副将请战:“萧千总危矣,朱某人请求下去援助。”

萧遥此间虽然贪功冒进,犯了兵家大忌,可若拼死一战,定能将北戎军耗得七零八落,失去战斗力。

到时他以逸待劳,领军出战,好似猛虎下山,定能将揭奴所率领的尖锐一网打尽。

黄副将如何不知道朱参将的想法?他看了一眼在城门下待命的士兵,道:“已有将领待命了。”

朱参将忙道:“我上午败了,希望副将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黄副将还没说话,就听到亲兵惊叫道:“萧千总左右两翼出动了,好快的速度!”

黄副将顾不得再理会朱参将,忙看向城门外。

朱参将也忙看下去。

只见萧遥所率的士兵两侧,各有一支小队快速接近正在慌乱撤退的北戎兵。

本就慌乱的北戎弓箭手马上停止向中间射击,转而攻击两翼,显然是怕被包了饺子。

而此时,萧遥马上发出冲锋的信号,带领中路士兵快速向前进攻。

北戎军见了,更是胆寒,马上就产生了退意,纷纷逃跑。

萧遥的兵士见了,战意大盛,马上冲上去就是一顿砍。

黄副将高兴得连声说好:“萧千总不愧是萧家人,其军事才能着实卓越!”

朱参将的脸,瞬间变成了酱紫色。

他还想等着萧遥大败,由他下去捡个便宜呢,没想到萧遥竟当真神勇至此!

萧遥骑在马上,见北戎军乱了,马上扬声大喝道:“揭奴,可敢来与我一战?”

揭奴今日是抱着一雪前耻的决心前来的,哪里知道竟又要大败?

他心中憋了一肚子火气,此刻听到萧遥点了自己的名字,再也忍不住了,不顾亲兵的阻拦,马上调转马头,扬声道:“我与你一战!”

亲兵无法,只得也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揭奴一边策马向前冲,一边对跟来的亲兵道;“今次再败,定要受罚,只能擒贼先擒王,把对面那个美人将领拿下,将功赎罪了!你们记得助我!”

几个亲兵马上应了。

揭奴又道:“待我冲到那个美人将领跟前,你们阻拦她的亲兵,我瞬息间,便能拿下那个美人!”

他的亲兵再次答应。

在他们看来,勇武的揭奴要拿下大兴朝那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到的美人儿,简直易如反掌!

林树和叶参将见揭奴领着亲兵,竟不顾其他北戎兵,直奔萧遥,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马上放缓马速,时刻准备回援萧遥。

萧遥冲向北戎,揭奴也冲向大兴朝,两方的距离很快缩近。

黄副将原本笑容满面的,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收:“这是要干什么?”

明明众将合力,就能将揭奴拿下,萧遥为何不招呼亲兵并避一避,而是直接冲向揭奴,她疯了吗?

揭奴可是北戎刷领精锐的一员大将啊,虽然因为资历,领的士兵不多,可本人却异常悍勇的,大兴朝的小将对上他,一般需要合力才能打个平手!

朱参将见了,心中再次涌上希望,嘴上说道:“她打了一两次胜仗,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看来,今日合该是他立功的机会啊!

又请令下去一战,以雪前耻。

黄副将根本没有心思理他,此刻全服心神都在城门外的萧遥身上。

萧遥挥出大刀,迎击揭奴挥舞过来的大刀。

虽然离得远,可是黄副将等人仿佛能听到大刀相交时发出的“铮铮”声。

随后,萧遥果然不敌,整个身体都向后弯去。

在揭奴大手挥出第二刀时,萧遥拿刀的右手虚虚下垂,没有正面应敌,而是策马躲开。

黄副将的亲兵大急:“萧千总的臂力远不及揭奴,只怕手臂已经受了伤,无力再挥刀了!亲兵又被拦住,危险了!”

黄副将自然知道这一点,他脸色阴沉,马上准备下令派人去接应。

朱参将的脸上露出了喜色,说道:“女子为将,根本就不合适。本来大胜的局面,生生被她弄成大败,说不得连她这个主帅也会被俘虏!”

话音刚落,揭奴嚣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美人儿,你跑不掉了,乖乖束手就擒吧!哈哈哈哈……”

朱参将听得更高兴,生怕被人瞧见,忙压下心中的喜意。

黄副将马上看向城门外。

他看见,揭奴骑马追赶萧遥,如同一个饿狼在扑迷路的小羔羊!

知道再拖延不得,黄副将马上急道:“准备出击——”

刚下了令,就听到耳旁传来整齐划一的呼气声。

黄副将忙看向城门外。

他正好看见,就在揭奴追上萧遥,正要出刀的千钧一发中,萧遥回身一刀,劈中揭奴的马!

那匹神骏的马中了刀,突然跪了下来,差点将马背上的揭奴甩了出去!

“好!”

黄副将忍不住喝彩。

他那颗即将要跳出喉咙的心瞬间回落,但却不敢放心,而是紧紧地盯着城外的战场。

萧遥见揭奴的马倒地,揭奴一边维持平衡一边下马,忙挥刀就砍。

揭奴的臂力很大,她刚才,跟揭奴对了一刀,的确被震得手臂发麻,不过,现在是生死存亡之时,她找机会缓过来,马上便反击。

揭奴虽然倒地,但还是马上翻身起来,挥舞着大刀冲向萧遥。

萧遥马上策马跑开,跑出一段距离,调转马头,策马回来,对着揭奴就是一刀。

随后,她就跟戏耍揭奴似的,砍了一刀就跑,不管有没有砍中,绝不恋战。

揭奴被气得哇哇大叫:“你敢不敢跟我堂堂正正打一架!”

萧遥骑在马上,扬声说道:“你看看你四周——”

揭奴马上看先四周,见一地北戎士兵尸体,有几个,正是自己熟悉的亲兵,而不远处,大兴朝的士兵正围了过来。

萧遥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向揭奴:“你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也配与我一战?不自量力!”说完,再次挥着刀冲向揭奴。

林树和叶参将等,忙策马冲上去。

不过瞬息间,揭奴人头落地。

林树将他的人头捡起来,扬声叫道:“萧千总大败揭奴——”

黄副将在城门上看到这一幕,终于放下心来,笑容满面地说道:“萧千总又立下大功了!”又看向朱参将,“看来,萧千总不是贪功冒进,而是有勇有谋啊,朱参将,你以为然否?”

朱参将努力挤出笑容,道:“黄副将说得对。”目光看向城外将士们围在一起的萧遥,跟淬了毒似的。

这个该死的丫头,为什么就不死呢?

她如果死了,他就可以下去捡便宜立功了!

黄副将有心再说几句,却见城内有人快速跑来,说是张余年率领着援军到了,让他前去迎接。

黄副将看了一眼城门外,见胜局已定,萧遥正带领将士们收拾战场,不会深入敌营,便放下心来,吩咐了几句,马上领着城门上的大小将士到南门去迎接张余年。

五皇子等贵公子跟着张余年一路行军,一路上又冷又累,就连吃也没有好吃的,都觉得是前所未有的艰苦。

不过,想到萧遥需要急行军到达,不然就要受罚,五皇子的心情,总会好上几分的。

而李公子和唐公子,经过这种行军,更清楚,张余年是故意针对萧遥的。

他们这样走,已经累到极限,可萧遥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居然要急行军,这分明就是故意为难人嘛。

两人对张余年心里都有了想法,觉得他不是家里人说的那个勇武无私心、因得罪萧将军而无法出头的好将军。

张余年见城门大开,黄副将领着大小将领出迎,只不见萧遥,便认定萧遥此刻未到,因此寒暄过后,便板起脸问道:“我出征头一日,便让将军府的萧千总率领五百兵马急行军赶来驰援,此时却不见她,可是未曾抵达?”

五皇子也是这么想的,当即策马到前面,装腔作势道:“萧千总跟张将军立下军令状的,想必不会如此罢?”

黄副将上前笑道:“张将军和五皇子无需担心,萧千总两日前便已率军抵达,第一战便大败北戎,端的有勇有谋!”

五皇子脸上的笑意收了收。

第一战就大败北戎军?

搞错了吧?

张将军也不信,他看了一眼四周:“既然如此,怎么不见萧千总前来?难不成打了胜仗,便不将老夫放在眼内了么?”

此言一出,跟着黄副将的大小将领们都神色莫测,悄悄地交换了个眼色。

看来,这位张将军很不满萧千总啊!

黄副将上前回道:“萧千总方才在与北戎交战,再次大败北戎军,眼下正在打扫战场,故才来不及前来迎接张将军。”

心里不住地骂张余年是老匹夫。

屁本事没有,就知道扣罪名。

张余年听到萧遥是因为跟北戎打仗才没能来见自己,而且又打了胜仗,情知抓不到萧遥的鞭子,生怕有将领因为自己针对萧遥而对自己不满,当下便夸了萧遥一句:“如此看来,萧千总倒也是一名悍将。”

萧遥刚从战场上回来,就被黄副将派来的人找到,让她去见张余年。

萧遥闻言,谢过黄副将的亲兵,也不去包扎伤口了,径直去张余年的营帐报道。

刚走到营帐,便听到黄副将在给自己请功,说她出战两次,皆取得大捷,可向皇帝报告给她升职,也可以全军通报,激励全军士气。

听到这里,萧遥摇摇头。

黄副将太不了解张余年了,只怕张余年听了他的请功,不但不会当她是有功的,反而会在心里更恨她几分。

果然,只听张余年道:“不过几百人的胜仗,何来大捷一说?依我看,分明是北戎知道我方大军已到,心生怯意,才败了的。”

黄副将忙道:“可是这几日,除了萧千总领兵大胜外,其他几战多是战败,偶有战胜,也是惨胜。”

朱参将开口说道:“我等将士驻守多日,早已疲惫不堪,故才不如萧千总出彩。”

萧遥听到他们居然如此颠倒黑白,忍不住掀帘进去:“如此说来,我一路冒雪急行军赶来,是半点也不累了?”

朱参将冷不防被萧遥听见并直接反驳,一时有些心虚,找不着借口反驳,遂讷讷不知答。

京中贵公子听到萧遥接连打了两场胜仗,想起她那种灼灼如牡丹的美人脸,心中都有一种虚幻感,觉得很不真实。

此时听到她的声音,马上抬头看过去,见萧遥一身戎装,脸还是那张叫人移不开目光的美人脸,可是此刻脸上和身上带着斑斑血迹,身姿挺拔,除了比往常多了几分飒爽英武,还有悍将的凛然之色,叫人不敢直视,不由得俱是一怔。

张余年见了萧遥,目光一闪,旋即大义凛然道:“你是有功,不过只是小功,待打完北戎,老夫定会为你请功。不过,”他看向萧遥,一双老眼带着冷意,“希望你不要因此而自傲,从此轻敌。”

萧遥抱拳道:“末将不敢!”

五皇子冷笑一声道:“我看你不是不敢,而是很敢。朱参将职衔比你高,可你与他说话,没有半点尊重,显然是自恃立功飘飘然了。”

一路上,支撑他在冰天雪地中继续前行的,是萧遥无法急行军到达驻地受罚甚至被革职拿下,可是来了之后得知,萧遥不仅提前到达,还立下两次战功了!

这种事宜愿为,让他一下子便受不了了。

萧遥看向五皇子:“原来在此相见,不是以私人身份谈话,而是按正式场合述职么?”

袁旭想阻止五皇子,可是五皇子已经在他阻止之前开口说话了:“自然不是,在张将军营帐中,自然是按职位述职了。”

李公子和唐公子都移开了目光。

五皇子果然是个心里眼里只有钱的草包。

萧遥俏脸一沉:“既然如此,身为白身的五皇子对我嚣张说话,又该怎么说?”

五皇子一滞,发白的俊脸瞬间涨得通红,半晌才色厉内荏地叫道:“我是皇子,你怎么能如此与我说话?”

萧遥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军营内的其他将领:“我以为,战场当以军功大话,而非外行指导内行。五皇子身为皇子,地位尊崇,自然该尊敬,可是若论在军中职位以及关于军情的论述,我认为,五皇子还是藏拙的好。”

五皇子被气得吐血。

马上有贵公子出言为他解除尴尬,并给了他一个台阶让他下来。

五皇子脸色阴沉,坐在一旁,不再说话,只是目光偶尔扫过萧遥时,显得无比阴狠。

萧遥没理他,跟张余年述职完,便退下了。

北戎损失了一员悍将揭奴,且揭奴带出去的精锐全军覆没,因此全军士气极为低下。

而且,提起大兴朝的那位美人女将,北戎很多士兵都心怀恐惧。

北戎大皇子怒不可遏,骂手下的将领道:

“一个小娘们儿罢了,怕什么?当日我们攻破永城攻破远城时,抓了多少美貌的女子?那些小娘们儿还不是任我们宰割,连一只小羊羔都不如?下去,告诉下面那些小兵,是揭奴那个东西晕了头,死有余辜,不是北戎的女将厉害!”

那些将士马上召集自己率领的士兵进行洗脑,倒洗了一部分。

可是将领一走,士兵们讨论起来:“听说大兴朝的女人都很弱,我们一个可以打三个,可是那个领兵的美人将领,据说是妖精变的,能吸人的魂魄。揭奴那么厉害的人,被她吸了魂,两次均大败。”

这种话,洗脑了很多北戎士兵,原本被将士们动员过之后不信的,也忍不住信了。

因为他们都见过大兴朝的女子,那些女子一个个白白嫩嫩,娇娇弱弱,走路跟春天的枝条儿似的乱飘,好似下一刻便站不稳似的,他们当时攻破永城,一个人随便就能抱两个回来,跟抱刚出生的小羊羔似的。

大兴朝的女子这样弱,居然能出一个两次打败揭奴的女子,那定不是真正的大兴朝女子,而是妖怪变的。

因为有这种恐惧的心理,第二日被派出战的士兵,都担心碰上萧遥,因此是怀着恐惧与怯意上战场的。

很不巧,今日上阵的,正是萧遥。

张余年虽然不认为萧遥有功,可作为一个有心机的老东西,他不可能贸然让自己人上去,而是会先派其他人探北戎的虚实,因此借口要看看萧遥的战斗力,让萧遥出战。

本就害怕萧遥的北戎士兵看到果然是一个女将出战,那个女将还美得惊人,比他们从前劫掠的大兴朝女子更美,更相信她是个女妖了,因此还没打,心先怯了,等真正开打,一开始就被碾压,仅剩的勇气和士气都没了,完全失去了斗志!

许多北戎兵心里的想法都很一致——看吧,那个美人女将,果然是个妖精,一上场就施法让北戎落败,这仗,肯定是打不赢的!

双方交战,素来是敌强我弱,敌弱我强的,北戎军弱了,大兴朝的士兵马上就强了。

萧遥领着士兵们,士气如虹地追着上去,几乎将这一批北戎军全歼!

张余年在城墙上观战,觉得说北戎军悍勇,肯定是吃了败将的那些将士故意吹大以全自己不敌的颜面的,下午便派了自己的心腹出城叫阵。

北戎有一些小将和士兵逃回去,跟吓破了胆似的,说萧遥是个女妖,出来吹一口气,他们便睁不开双眼了,又说那些从天而降突破盾牌保护的利箭,分明就是萧遥的头发,刷的一下,杀死了大部分北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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